徐庶早已不见了身影,刘备还沉浸在徐庶的话语中,如梦方醒。和大家回新野后,准备厚礼,同关羽、张飞去南阳请诸葛亮。
刘备、关羽、张飞带亲随来到隆中,山林树木苍翠欲滴,山间小路崎岖,蜿蜒曲折,进入腹地,远远看见空旷的田野里有几位农夫在耕种,累了坐在田埂上休息,仰头唱歌,歌声悠扬飘渺,歌词: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刘备对关羽等说:“真是一副世外桃源、怡然自乐的景象。”
刘备走近农夫,问:“这歌词是谁写的?”
农夫回答:“是卧龙先生写的。”
“卧龙先生住在哪里?”刘备又问。
“转过了对面那山坡,看得到一带高冈,那就是卧龙冈,冈边有一丛树林,树林里有几间茅屋,那就是卧龙先生的居室。”农夫手指对面山坡说。
刘备辞歇农夫,走了几里,果然见到卧龙冈,山不高但秀雅,冈边溪水潺潺,冈上茂林修竹,冈前隐隐约约几间茅庐。听得到鸟语清越,燕飞庐内。
刘备等来到茅庐前,见前园竹篱笆围着,五六间茅屋一字排开,屋前院内蔬菜青翠、花圃飘香。刘备下马轻敲园口柴门,一个小童子开门出来。
刘备说:“汉左将军、宜城亭侯、豫州牧、皇叔刘备,来拜见卧龙先生。”
小童子皱着眉说:“我不记得这么多名字!”
刘备哑然失笑,说:“你就说刘备拜访就行了。”
“先生今天早上出去了。”小童子说。
“到哪里去了?”
“先生行踪不定,我也不清楚。”
“什么时候能回来?”
“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几天,没有定数。”
刘备怅然若失,张飞说:“既然不在,先回去吧。”
“再等等看?”刘备问关羽。
“还是先回去,再派人来打探消息。”关羽建议。
刘备只好对小童子说:“如果先生回来了,请转告刘备来拜访过。”
刘备上马往回走了几里,还回头看着卧龙冈,赞叹不已。忽然,一人头戴逍遥巾、身穿黑布袍,容貌轩昂、丰姿俊逸,杵着藜杖从前面山路迤逦而来。
刘备心想:“这一定是卧龙先生。”
急忙下马向前施礼,问:“先生莫非是卧龙么?”
那人问:“将军是哪一位?”
玄德回答:“我是刘备。”
那人说:“我是博陵崔州平,孔明的朋友。”
刘备请崔州平去新野共事,崔州平表示无心参与军国大事,只想隐居山林。
过了几天,刘备派亲随去卧龙冈探听孔明。亲随回来报告说:“孔明回来了。”刘备吩咐关羽、张飞又一同去。
张飞说:“一位山野村夫,何必要哥哥亲自去,派人叫过来就是了。”
刘备说:“大贤士怎么可能随叫随到?”
三人带亲随出门。这时正是隆冬,天气寒冷,彤云密布,走不到几里,突然朔风凛冽,瑞雪纷飞。再走几里,竟然处处银装素裹。
张飞嘟嘟囔囔地说:“天寒地冻,跑这么远见一个没用的人,还不如回去躲一躲风雪,避一避寒冷。”
刘备说:“我正要孔明晓得我是真心请他的意思,三弟怕冷,可以先回。”
张飞说:“死都不怕,还怕冷么?就是担心哥哥空费心思。”
三人赶到卧龙冈,敲门问小童子:“今天先生回来了吧?”
童子说:“在草堂内读书呢!”
刘备大喜,跟随小童进前园。到中门,只见门框写着一副对联:“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刘备正要细看,听到前堂内传来朗读声。于是站在大门口门框边往里面张望,看见一位少年坐在火炉前面读书。
刘备等他读完一节,进草堂施礼说:“刘备拜见卧龙先生。”
少年慌忙站起回礼说:“刘将军是要见我二哥吗?”
“难道先生不是卧龙?”刘备惊讶万分地问。
那少年微笑着回答:“我是卧龙三弟诸葛均,我兄弟三人,大哥诸葛瑾在江东孙权处为谋士,卧龙是我二哥。”
“卧龙先生今天在家吗?”刘备不甘心的问。
“昨天和崔州平出去游玩去了。”
刘备遗憾万分,说:“想不到我刘备缘分这样浅薄,两次来都见不到高明贤士。”
诸葛均说:“请坐。”
张飞说:“先生不在,请哥哥上马回去吧!”
“既然来了,怎么能没有话语留下就走?”刘备说完,向诸葛均借了笔墨,写了一封书信。表达了两次诚心邀请都无缘见面的事实,同时说明自己还会再来、希望诸葛亮出山辅佐他愿望。
刘备写完,交给诸葛均收下。刚出前园门口,小童子在门口向篱笆外面招手说:“老先生来了!”
刘备顺着童子的手指,看见一人头戴暖帽,身穿狐皮裘衣,骑着一匹长毛老驴,跟着一个青衣小童子,挎着一酒葫芦,踏着雪缓缓走来,过了前园门口不远的小桥,摇头晃脑吟出一首诗: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刘备感叹说:“真是卧龙的风采。”拦在驴前施礼,说:“先生顶风冒雪,刘备等候很久了。”
那人慌忙下驴回礼。诸葛均在身后喊:“刘将军,这不是我二哥,这是二哥的岳父黄承彦老先生。”
刘备惭愧、失望、尴尬一起涌上心头。问黄承彦:“老先生见到你的女婿吗?”
黄承彦说:“老夫也是来看他的。”刘备辞别,冒雪回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