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和赵云回到夏口,刘备等接着,刚要交谈问候,孔明说:“现在没时间,军队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吗?”
刘备说:“早已经安排好,专等军师调度。”
孔明和刘备、刘琦进中军大帐坐坐定。
孔明对赵云说:“子龙领军三千,渡江挑乌林小路,拣树木茂盛、芦苇浓密处埋伏,今夜四更天以后,曹操必然从那条路逃跑,等他军马过了一半,就放火烧山,虽然不能赶尽杀绝,至少可以杀伤他一半人马。”
“乌林有两条路,一条通往南郡,一条通往荆州,我应该在哪条路守候?”赵云问。
“曹操一定经南郡回许昌。”孔明说。
赵云领军出去。
孔明又命张飞:“翼徳领军三千渡江,截断彝陵这条路,去葫芦口埋伏。曹操不敢走南彝陵,一定往北彝陵去。你们看曹操军来,放火为号,截住厮杀,就算捉不到曹操,功劳也不小!”
张飞领军也去了。
孔明又命糜竺、糜芳、刘封各自领军驾驶船只,沿江追剿曹操败军,夺取武器军械。
孔明起身,对公子刘琦说:“江夏城池,最是重要,公子领军回去,坚守江夏,曹操有败军过来,可以乘机生擒活捉,不要轻易离开江夏。”
刘琦辞别刘备、孔明去江夏。
孔明吩咐完,对刘备说:“主公,还有一个最重要关口,还要请你亲自去!”
关羽在旁边,一直跃跃欲试,不料孔明根本不予理睬。关羽按耐不住,高声问:“关某跟随哥哥征战多年,从未落后,今天遭遇大敌,军师不委任我出战,却要哥哥亲自去,是什么用意?”
孔明笑着说:“云长莫怪,我本来是打算安排你到这个最重要的关口把守,但有些担心,所以不敢让你去!”
关羽问:“军师有什么担忧?”
孔明说:“以前曹操对待将军恩情深厚,你最重义气,肯定要报答。今天曹操败退,一定经过华容道,如果让将军去把守,说不定会放他走了,因此不敢派你去。”
关羽说:“军师真是多心,当日曹操对我的情谊,我已经斩颜良、诛文丑报答过了,今天如果遇见,怎么肯放过他?”
“假如放走了他,该怎样?”孔明问。
“愿受军法处置!”关羽毅然说。
“敢不敢立军令状?”孔明问。
“有什么不敢?”关羽愤然说。
关羽当着众人的面写了军令状,一面递给孔明,一面问:“如果曹操没有从华容道经过,军师怎么处置?”
“我也写军令状。”孔明说。
关羽大喜。孔明写完,又交代关羽:“云长应该在华容高山小路,堆满柴草,放起烟火,引曹操过来。”
“曹操看见烟火,晓得有埋伏,他怎么肯过来?”关羽问。
“云长没听说过【实实虚虚、虚虚实实】的道理吗?曹操善于用兵,见小路有烟,一定认为小路是虚张声势,大路有埋伏,所以他会选小路过来。到时候云长不要手下留情啊!”
关羽带领关平、周仓并五百军士,往华容道去了。
刘备看关羽领军出去,担心的对孔明说:“我二弟义气深重,如果曹操走华容道,只怕真的会放了他。”
孔明说:“我夜观天象,曹操还没有到死亡的时候,留这份人情让云长做,也是一件美事!”
“那军师为什么让他写军令状?”刘备愕然。
孔明含笑不回答。只说:“主公,我们引军驻扎樊口,看今晚周郎建功立业!”
刘备一代人杰,马上领悟,关羽持才傲物,平时除了刘备、张飞谁都不放在眼中。此次让他吃点小亏,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只有好处!
曹操逃到赤壁旱寨,和张辽、许褚等人找到马匹,命令向乌林空阔地逃跑,此时毛玠救得文聘跟来,其他战将徐晃、于禁、张郃等也陆续跟来。
几丛人马保护曹操奔向乌林。正走着,背后一军赶到,大喊:“曹贼莫走!”
火光中现出吕蒙旗号。曹操催马急走,留张辽断后抵挡吕蒙。
走不到半里,前面火把四起,从山林中拥出一队人马,大叫:“凌统在此,曹贼莫走!”
曹操肝胆俱裂,徐晃纵马向前,抵住凌统。曹操夺路往北逃窜。
又逃一段路,忽然看见一队人马驻扎半山坡,却是曹军旗号,许褚上前询问,原来是袁绍的投降将领马延、张顗领军三千,在这里安营扎寨。
当晚看见江边满天火光,不敢乱动,没想到在这里接着曹操。
曹操等到这支生力军,心里稍微安定,命马延、张顗两将领军一千开路,其他人马留在身边护卫。
又走不到十里,火光突起,喊声震天,一队人马杀出,为首大将高呼:“甘兴霸在此。”
马延刚要交锋,早被甘宁一刀斩马下来,张顗挺枪上来,甘宁挥舞大刀,张顗眼花缭乱,又被甘宁一刀,砍翻下马。
军士飞马报告曹操,曹操指挥军士往彝陵逃走。
一路狂奔,走到五更时分,回头看火光烟雾渐渐遥远,曹操内心稍微缓和,问:“我们到了哪里?”
“这是乌林的西边。”有认识路途的人回答。
曹操看路边树木丛杂,山势险要,突然仰天大笑,大家不解,问:“丞相为什么发笑?”
曹操说:“我不笑别人,单单笑周瑜无良谋、诸葛亮少智慧。如果是我用兵,在这条路上埋伏一队人马,我们怎么办?”
曹操话音未落,两边鼓声震天,火光耀眼,吓得曹操差点跌落马下。路旁冲出一队人马,大喊:“常山赵子龙,等候多时了。”
曹操命许褚、张郃一起抵挡赵云,其他将领护卫曹操冒烟突火冲出。许褚、张郃见曹操逃走,不敢久战,架开赵云枪头,也拨马逃走。赵云也不追赶,只命人抢夺武器军械。
曹操等又逃得几十里,天色微微发亮,东南风还没有停歇,黑云压顶,突然大雨倾盆,大家衣甲湿透。
曹操命军士冒雨前进,大家都感觉饥饿交加,曹操命军士往路上村庄抢劫粮食,再走一阵,雨停风息,在三岔路口,曹操问:
“这是什么地方?”
有人回答:“一边是南彝陵大路,一边是北彝陵小路。”
“往南郡哪条路更近?”曹操又问。
“走南彝陵过葫芦口最近。”
曹操命令走南彝陵大路,行进到葫芦口,人困马乏,饥饿难耐。曹操命军士在树林里埋锅造饭,众人解湿衣晾在树杈,放马吃野草,大家三三两两挑选干燥树底歇息。
曹操坐一大树底下,没多久,又仰头大笑。
大家说:“刚才丞相笑周瑜、诸葛亮,惹得赵子龙出来,现在又笑什么?”
曹操止住笑,说:“我笑诸葛亮、周瑜毕竟缺少智谋,如果是我用兵,在这里再埋伏一队人马,以逸待劳,我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话音未落,前军后军乱哄哄叫起来,曹操顾不得穿起装甲,上马逃走,很多军士来不及收马。
只见前面山口,张飞横矛立马,领军一字摆开,拦住去路。
许褚骑着无鞍马、张辽、徐晃纵马,三人夹攻张飞,张郃冲散张飞军士,曹操催马先逃,其余各将见曹操逃走,不敢恋战,也各自脱身逃跑。张飞追了一阵,见曹操逃远,领军返回。
曹操等又逃三十里,军士报告说:“前面两条路,怎么走?”
“哪条路更近?”曹操问。
“大路宽阔平坦,更远五十里;小路崎岖狭窄,更近五十里。但是小路华容道上远远望见有几处浓烟。大路没有动静。”探路军士回答。
曹操命令都走华容道。有人问:“华容道几处烽烟,必有军马埋伏,怎么还走这条小路?”
“大家没听说过兵法【虚则实、实则虚】么?诸葛亮狡猾多端,故意在小路放烟雾,在大路埋伏军马等我们,我们偏不走大路!”曹操说。
大家都说:“丞相神算,无人可比!”
众人走入华容道,此时人人饥饿难忍,马匹困乏打滑。焦头烂额、中箭着枪的人相互搀扶上山,衣衫褴褛、湿透冰凉,军器旗幡,破烂不堪。又是隆冬严寒时候,冷得浑身打颤,苦不堪言!
走了一小段,曹操见前军停下,问什么原因。报告说:“前面山路坑坎难走,又刚下雨,积水打滑,马蹄陷入泥坑内,不能前进。”
曹操大怒,喝骂:“军队行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哪有泥泞不堪走不得的道理?”传令老弱病残在后,年轻力壮在前,担土捆柴、搬草运芦,填塞泥坑。
过了险峻山路,小路显得稍微平整,曹操回头看时,仅有三百都匹马跟随,而且都是衣冠不整,曹操督促快走,众人都说:“先歇歇再走,人马都走不动了。”
曹操喝道:“到了南郡在休息不迟。”
又走了几里,曹操突然在马上挥扬马鞭大笑。大家有气无力的问:“丞相怎么又发笑?”
曹操说:“世人都说诸葛亮、周瑜足智多谋,在我看来,到底是无能!如果在这里埋伏一队人马,我们只有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