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平房，破旧的碉堡，还有几个矮小的瞭望台。
甚至还有一辆杨小明从未见过的汽车残骸。
一个靓丽的女子站在大仓门口，守护着大仓。
头戴淡黄的鸭舌帽，纯黑色的紧身作战衣将她接近完美的身材勾露，脚上还踩着不分性别的老式军靴，整个人精神状态极佳。
但微微仔细看看，你会发现她眼睛无神，瞳孔且带有灰白色。
仓库外边，还有几个青年聚在一起吃着烧烤，商量着什么。
在这种鬼地方，能见到一个屋子已经是运气了，但是这里竟然有好多个小平房，和一个大型仓库，虽然不比城市的好，却也差不了多少。
独自占领一个大仓库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最让她吃惊的还是送军需的快递员竟然穿过此行自己的目的地，并且还活了下来。
全身骨头断裂，血肉模糊，可还是活下来了。
大仓中有了动静，女子拍拍身上的灰，招手叫来两个青年看守仓库，就仅直走进了深处。
“醒了就别装睡了，我不会害你。”俊俏的女子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她歪着头看着躺在简陋床铺上的少年，说是床铺，倒不如说是地板。
她在打量这个少年，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又胆量横穿山顶的，还活了下来。
似乎看还不够，她蹲下身，两只玉手在少年身上摸索起来。
少年忍不住装死，直接从凉席上跳了起来，插着腰，老气横秋的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些母老虎就没正事做吗？整天就知道馋人家身子！”
“这是哪？你是谁？”
女子从怀中摸出一块粉色方帕，擦了擦手，又将方帕扔给杨小明。
“后面有水，去洗洗身上的血。”
杨小明接过方帕，有些脸红。
他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这些小玩意儿。
粉粉的，应该是城里的姑娘吧。
真讲究。
村里的小花也有一块帕子，纯白的，都快用脱色了，还舍不得丢。
这块倒是崭新，而且这材质应该不差，这手感~
杨小明还想问话，女子已经找个箱子看书去了。
看书的姿势有点奇怪，但又看不出哪里奇怪。
杨小明并没有看过多少书，大字不识几个。
绕过一堆杂物，杨小明见到了一个浅浅的水池，应该是刚挖掘的，水池边还有一些零落的瓦砾砖块。
“啧啧，城里人就是讲究啊，出个门还要准备澡堂子。”杨小明咋舌，有些羡慕。
有点奢侈，谁是生命之源，在K城，淡水都是用海水提取出来的，价格昂贵的要死！
这女子却在这里弄了一大堂。
也不管是不是女子用过的了，杨小明快速扒光衣服就跳了下去。
先享受享受再说了。
……
杂物堆另一边，霍念念有听到落水声，已经知道那家伙干了什么，眉头微蹙，那家伙没看到一盆水吗？还用了自己的洗澡水，气恼，却也无言。
待会儿就离开了，给他用有点可惜，却没什么影响。
纤细的手指在书页上来回舞动，查找资料。
这个少年是她带回来的，伤成什么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打开了枷锁，也不至于一夜之间恢复正常，甚至没有留下一点伤口的痕迹。
更关键的是他没有因为献祭损失任何东西。
资料上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她有些疑惑。
她曾在一本古书上面看到这样一句话，至今无解：父母祭天，法力无边。
这并不是荒诞的说法，普通人或许以为是开玩笑，但是她很清楚，或许是真的。
自己就是受益人之一。
杨小明洗完澡，有些可惜，整堂水变得浑浊不堪，黑中带红，红中带黑，还有很多成条的灰状物。
不搓不知道，一搓吓一跳。
检查了一下身体，皮肤白皙透亮，和那个女子有的一拼，比村里的就白多了。
可惜了多年积攒的小麦色，随着腌臜一起搓掉了。
不过现在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上次有这种感觉，好像是挨了枪子之后吧。
每次受伤之后都会超强一些。这次受那么重的伤，估计增强应该不少了。
滚下山的途中，杨小明明显感觉到骨头磕碎了不少。
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
虽然有不少受伤的经验，吃几次枪子睡一觉就好了，不过他现在还是有些后怕，这次差点就死了，他有预感，这次没人救就真的死了。
水很脏了，原本还想连衣服洗一下。
现在看来，得另寻他法。
“那个，妹？姐姐，还有水吗？我还想洗洗衣服。”杨小明抱着被石头树枝刮了几个大洞的快递员员工服装来到霍念念面前。
衣服很脏很脏，他找了外套，发现外套破了很多洞，又翻找自己的衣服，发现都破了不少。
难以遮羞。
好在洗澡堂旁边有一块白毛巾，很大的白毛巾。
都快可以当做单人床床单了。
将就一下，就用床单吧。
不太方便，干脆就在床单的中央挖出两个洞，当做手臂伸出去的袖口。
套上身后勒紧腰后，你别说，还是有点样子的。
杨小明心喜，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床单做的衣服，全村估计也就只有我穿得起了。
他们要是用床单做衣服，估计能做好几套，自己现在相当于穿了几个人的衣服。
就是下面凉嗖嗖的。
琢磨了半天，霍念念抬起头说道：“水，有，要留着喝，没多余的给你洗衣服。”
杨小明捡起自己的破衣服，拍了拍上面的泥土。
真抠门，城里人的钱不会都是抠出来的吧。洗澡水可以弄那么多，洗衣服就不行。
拍不拍没什么用，都是血渍，血液和泥土混合物死死黏在上面。
他笑道：“那针线总有吧。”
“没有，用不着，破了就扔了。”
扎心，还是奢侈。
自己的衣服缝缝补补不知道多少次了，人家破了就扔。
人比人气死人。
杨小明丢掉自尊心，再次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那包总有吧？”
没有底气。
“你要包干嘛？包很多，在那边，自己去选一个。”女子似乎来了兴趣，多说了几句。
“衣服破了，没针线缝，只能打包回家再说。”杨小明顺着她指的方向就去了。
只留下霍念念呆滞的目光。
“打包衣服？！那不就是说，他现在……”霍念念已经不敢想象，小屁孩竟然还是个登徒子！
自己看书太认真了！
都没注意到。
她想掐死这个混蛋。
自己什么都看到。
“咯咯。”
回头一笑，倾国倾城。
“自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不知道值不值得。”霍念念抚摸着眼眸，眼珠子一动不动，却已经有泪珠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