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还能回忆起多少,但我想每件都是刻骨铭心吧。
仍记那天,秋雨未至,柳絮尽散。
故事的开头已然模糊在记忆里,可你的笑颜,却始终挥之不去。
姐姐你知道嘛?我最愧疚的是你从来都不怪我。
记得那天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晌午,小村的道路上稀稀拉拉的满是上学的学生,你用你瘦小的后背背着我,连着走几步路你都会气喘吁吁,停下来换口气,可你却从来没有放下过我。可笑年幼的我总是那么无知,那天我嫌你走的慢,用拳头捶打着你的后背,一次一次的踢你,你的胸腔出一声一声的闷响,现在想想,那声音像雷,震的我魂不守舍,可却响彻了我的整个天空。
路上步行上班的老师看到后,开始拉我下来,阻止我,可是你却回头看着老师躲得远远的,背着我的手臂更加用力,直到勒的我发出痛苦的呻吟,你稍微松了松手,转过身,继续一路小跑。
你知道吗?那天你把我送到了幼儿园,我看着你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知道,你又一次的迟到了。可笑的是那时的我心里竟满是报复的快感,我想那时只有你把我当做宝吧。
总有些事情等明白后才知道,无能为力是多么的痛苦。
其实,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每次放学都能看到早退的你趴在校门口的铁栅栏上,双手紧紧的抓着校门上锈迹斑斑的钢管,看到我兴奋的挥动双手,大喊着:“弟弟,快过来,快过来。”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欢喜嘛?我偷偷的把从小伙伴抽屉里偷来的糖塞到你的手里,我知道那颗小小的糖果对小伙伴来说,可有可无,可对我来说,那是过年才会出现的,最温暖的事物。看着你小心翼翼的接过糖,撕开糖纸舔了一口,说太苦了,便把它塞到了我的嘴里,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你拖着长长的鼻涕,拉着我的手,边走边跳,用你稚嫩的声音说着对未来的幻想,可这却也仅限于以后买好多好多糖,让爸爸妈妈也可以每天都甜甜的。其实我撒了谎,那颗糖不是老师奖励的而是我偷来的。那年你二年级,我幼儿园。
在夕阳下,是你偷偷拉着我,走出院门拉出的长长的影子。记得屋子后面是一个臭水沟,那里是我们最快乐的游乐园。那里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蒿草,小小的枸杞,蒿草底下是各种动物的粪便,你喜欢一种叫做芦子的植物,它的叶子在雨天你会折成小船拉着我的手把它划得远远的,在晴天你会拔出它的草芯做成一种哨子,你让我想你的时候吹响它,你说你会出现在我的身旁。
可你骗了我,后来我做了好多的芦子哨,草边割破了我的嘴,我的嘴里都是草的青涩,我吹了一个下午,可是,你在哪里啊?
是不是你觉得我吹的不够真啊?,你知道吗?每次趁着爸爸妈妈不注意,我都会做那个哨子,一年,两年,直到后来啊,臭水沟被平了,我联系你的方法再也没有了。
你知道我多希望这是一个游戏啊。在我茫然无助的时候,你会拍拍我的后背,跳出来,摸着我的头,对我轻轻的说道:“姐姐带你回家。”
芦叶飘飘,哨声响响。
所思伊人,仍在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