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背着重重的吉他回到房间,她呼了一口气。
她在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既不能停滞不前,又没有前进的动力。这些繁杂琐碎的事情使她有点儿不快,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已是半夜三更了。她准备去洗个澡,便摸着黑想点灯。无意间,听到父母的交谈声。
“老叶,孩子也老大不小了,这都初三了,是时候去城里边读书了吧……”母亲的声音很小很轻,但是太安静了,叶一能听得清。
“这……是不是太早了?我怕小叶接受不了,毕竟城里……哎!事情多呐!我怕她受了欺负。”叶一爸爸的声音很沙哑很粗糙,比母亲的大了一个分贝,听得更加清晰了。
“你小声点儿!孩子睡觉呢!再说了,不是还有小远这孩子吗?没事的,没事的。”
……
叶一听到这,怔住了。她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能去城里。她觉得,自己好像才刚真正融入这个村镇,她不想离开这些温暖着她的人。
她握了握自己冰冷的小手,倒吸了一口气,又轻手轻脚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睡着了。
第二天,叶一早早地起了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就出门找陆远一起上学了。
“今天这么早?而且,难得你来找我上学。”陆远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笑了笑。
“陆远……”叶一的声音很小很细,像小猫的声音,可爱又不失温柔。
“怎么了?碰到什么事情了?是关于学习吉他的吗?如果觉得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请教一下老板。”陆远看见叶一这个样子,就担心了起来。因为叶一平时很少这个样子,轻声细语地喊他的名字,带着一丝无助和迷茫,像极了得到爱抚的小猫。陆远心里痒痒的。
叶一摇了摇头。“如果我要去城里,你怎么办?”叶一抬起头,被阳光照耀成棕色的大眼睛,露出渴望得到回答的神色,正紧紧地盯着陆远的双眸。
陆远轻咳了一声。目光立马看向别处,他的脸有点烫烫的。他赶紧别过头,无心思考叶一的问题。他总觉得,今天的叶一,有点不一样。
“放学再说。走吧,要迟到了。”
叶一不再说话了,两个人一路沉默来到了学校,陆远看着这样的叶一,心里有点不安,但还是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叶一有点想哭,如果陆远不陪着她去城里的话,她就真的只是一个孤单的人了。但她还是强忍着情绪,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放学时,陆远已经在教室门口等她了。待叶一值完日,收拾好书包时,学校里几乎没有同学了。叶一低着头,扯着陆远的袖子,沉默了好久。
“叶一……你怎么了?”陆远轻声地问。明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却还是问了出口。
叶一摇了摇头,继而抬起头,泪水朦胧了叶一的眼睛,叶一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抓住陆远的衣袖。“陆远……我……”
陆远是第一次看见叶一在他面前哭,哭得这么伤心。那一刻,他真的什么也没想,他轻轻把叶一揽入怀中,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叶一怔住了,然后放声大哭。陆远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点迷茫,但他依旧轻轻地摸着叶一的头。
叶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哭腔着小声地说:“你会陪我的,对吧?”
陆远点点头,擦去叶一的眼泪,“其实你不用问的,你明明知道的。”
叶一终于笑了,她拉住陆远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