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我的宁宁!”花姨跌跌撞撞的跑到沈宁宁面前跪下,抱着她大哭起来,绿荆和尹酥酥也快步跟上。
看到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的沈宁宁,绿荆也忍不住哭了:“快把宁宁姐抬到床上,大夫……快去请大夫!”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欲抱起沈宁宁。可毕竟是女子,即使在尹酥酥帮助下也是十分吃力。
“我来我来。”慕容陌上前,一下抱起沈宁宁,将她轻放在了床铺上。
“快去请大夫啊!”绿荆冲着慕容陌哭喊道。
“是是是……”慕容陌看着绿荆一愣,而后快步跑了出去。
几个时辰前还和她有说有笑的姐妹,现在却躺在榻上性命垂危,尹酥酥也默默落起泪来。
“我的宝贝宁宁啊!”花姨连哭带号,双手紧紧握住沈宁宁的右手。而绿荆则是跪在床尾,哽咽着道歉:“都怪绿荆没用,保护不了宁姐姐……”
尹酥酥余光注意到,她的救命恩人,绿衣公子还站在后面,注视着她们,便走过去行礼说道:“多谢……”因还不知姓名,尹酥酥不得顿了顿。
绿衣男子反应则很快:“贺,小生名贺飞。”
“嗯,多谢贺公子相救。”尹酥酥再次作揖行礼。
“能救仙女,是上天给小生的荣幸,仙女不必介怀。”
贺飞虽按礼数说着话,可语气间却多了轻浮之感,这让尹酥酥感到十分不适,她只能忍着尴尬笑笑。
“今晚梦阁怕是招待不了公子了,公子就请先回吧。”话虽出,但尹酥酥觉着,似是她在赶走救命恩人似的,在她眼中,虽这绿衣男子生的狐媚,语气轻浮,但好像也并不是坏人。
思虑再三后,她又补充道,“若是公子不想离开,想那些厢房都空着,公子随意便是。”
说完,尹酥酥又回到沈宁宁身边,帮助绿荆确认伤口。贺飞则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般出了房。
不一会儿,大夫赶到了,似是被慕容陌催得紧,一直上气不接下气,入阁后竟被慕容陌扛着到了沈宁宁床前。
午夜,绿荆送走了大夫,去安慰梦阁的其他人。留花姨和尹酥酥守在沈宁宁身边。
“花姨,天都快亮了,大夫都说宁姐姐无大碍了,去睡会儿吧,我会照顾好宁姐姐的。”
花姨没有作答,只是又转头看了眼沈宁宁,而后泪便又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她只得抿着嘴,强忍着悲伤,用颤抖的双手抹去了泪。
情绪稍有缓和后,花姨讲起了沈宁宁的故事。
“自梦阁初建时,宁宁就跟我在这楼里了。初见她时,她才六岁,小小的一点点,跪在那推车旁,卖身葬父。”
“有不少公子哥啊,都出价要买她,可她就紧紧盯着我,似是看透了我定会买她一样。”
“然后我便用五十两买了她,给她父亲办了个体面的葬礼。”
“她说,她父亲是挖矿砸死的,谁都知道那活要命,但她爹啊为了父女俩更好的生活,还是去试了试。”
“这一试啊,就搭上命了……”
“回来后啊,宁宁吃了第一顿饱饭,那小嘴塞得满满当当,都成个小猪头了。”说到此,花姨不禁笑出了声,一脸的宠溺。
“然后我问她,你为何要一直看我呀?”
“她说我像她娘,看着亲。”
“我这心啊,一下就被这小人精抓住了……”
“有时候啊,只一眼,就已经把人栓的死死的了。”
花姨一直看着窗外的月色,讲完了这个故事,陷入了对过去的怀念。
尹酥酥则望着昏睡的沈宁宁,内心五味陈杂。沈宁宁和花姨的相遇,就像是她和尹漓的相遇,救了命,也变了一生。
片刻后,尹酥酥问道:“为何今晚,龙虎啸会出现在宁姐姐这里?”
“她啊……怕你受委屈,说那狗官今晚被人怼了,定是有一肚子火要撒,所以让我一定要把龙虎啸带她这里,不能让你挨打。”
果然事情如她猜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她尹酥酥的错。
花姨又说道:“你别想多,这都是她自愿的。你可能不知道,当她第一眼见你,她就喜欢你喜欢的紧,说你傻傻愣愣的,不像绿荆般活泼,却透着些坚韧和稳重,跟她有点像。”
“她还跟我做梦说,以后这梦阁,一歌姬,一舞姬,加上她这个老板娘,绿荆女护法,算是圆满了……”
尹酥酥深深被刺了心,泪也哗哗的流起来。
“我怎也把你说哭了,唉,年纪大了嘴就不会说话了……我去看看绿荆啊,也不知那丫头毛毛躁躁能不能管好这一家子。”花姨亲吻了一下卧床的沈宁宁,便出去了。
尹酥酥则陷入了沉思。原来只一眼也能让人甘愿献上性命,十六年的师徒情也下得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