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母亲跟着二爷来到了祠堂偏殿。
二爷问我:“最近身体好点了吗?”
我感觉奇怪,这都什么节骨眼儿,问我这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干嘛。
我说:“就那样!一时半会死不了!”
二爷道:“那就成!我为你定了门亲事,是中州上官家的大小姐,这两天你准备准备,就出发吧!”
听完二爷的话,我一脸懵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二爷爷!你逗我开心的吧!什么亲事,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为什么我要出发啊!我出发去哪啊我!”
二爷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也知道,现在莫家已经不是从前的莫家了,推恩令一出,我们莫家瞬间分崩离析,现在连一个三流家族都不如,而你尚未成年,别说封地,就连爵位也继承不了!故而,我在帝都为你找了个安身之所,你且去那里暂住些日子,等家族平稳下来,我会在派人接你过来。”
我一听,这是话里有话啊!
“二爷爷!你是说,让我入赘京城?”
二爷爷面色难堪道:“你这是什么话?是暂住!不是入赘!”
不过,还是我娘观察入微,瞬间捕捉到了重要信息,问到:“二叔!可是家族遇到了什么危险?”
二爷道:“唉!莫家一倒!莫家军也要被收编,到时候指不定哪路仇人下绊子整我们。所以,为了凡儿的安全,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你们放心,上官家,在京城帝都很有实力,一般人是不会轻易冒犯他们的。”
我听了此话,心中五味杂陈,忽然有一种兵败如山倒的感觉,没想到一个家族的衰落,竟然会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
“老爷!不好了!苍狼山的贪狼率领三千贼众,抢了我们这月挖的灵石矿,还打伤了我们的守矿军。”
二爷一听此话,急忙问道:“怎么会这样,守矿军一万人,怎么会被他们三千人轻易击破呢?”
莫桑道:“原来的守矿军是一万不假,可是都被新来的刺史大人昨夜连夜调走了!现在矿上除了韩忠韩将军的贴身卫队以外,就只剩一些老弱残兵了,哪里能抵挡苍狼山那帮土匪!”
“什么?”二爷大吃所惊:“现在兵符还在我的手上,他关玉楼凭什么调走我的军队!”
莫桑回道:“据韩忠所报,关玉楼是以军队私用的罪名,扣押了他,逼着他交出了行军旗,然后才带走了军队。”
二爷被气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但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我插嘴道:“二爷爷!这关玉楼也太嚣张了,没有兵符,竟敢私自调遣军队,我们何不到陛下面前告他!”
二爷道:“你不懂!军队私用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告到陛下面前也是我们理亏,他关玉楼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嚣张的!更何况,这兵符本来就应该在昨天交给他的,我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没想到他关玉楼如此有心机,竟然设局让我们吃了个哑巴亏!”
莫桑道:“难道苍狼山的土匪,也是他安排的?”
二爷道:“十有八九是这样,不然怎么会如此巧合,大军刚调走,他们就来抢夺灵石矿!关玉楼他这是在提醒我赶快交出兵符啊!”
莫桑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二爷道:“既然他要兵符,我们就给他!通知老三,将家族生意快速收拢,我怀疑关玉楼下一步要打我们生意上的注意!”
就在这时,八大旁系,和十二支系的长老也走了进来。
“族长!我们几个老家伙,找你有事要谈!”
二爷眉毛一挑,说道:“莫骷,你这是什么意思,关于刚才的分地事项,我们不是谈好了吗!你还有什么话说!”
莫骷说道:“族长!田地是分了,但是矿地,我们还没分呢?你说,我们几个老家伙能不着急吗?”
二爷一声暴怒:“哼!矿地是莫家根基所在,一旦分了,你们拿什么来守?”
莫骷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几个已经找刺史大人商量过来,关大人表示可以出兵,帮我们镇守矿场,而我们作为感谢,会捐资一笔钱,奉献给帝国,作为军饷!关大人说,这叫以兵养兵,是给帝国减轻负担!”
二爷听到这里瞬间暴怒:“好你个关玉楼!没想到你下手竟然这么快!看来,他是非要制我们莫家于死地不可!”
“莫桑!把矿场的账簿拿来!与他们分!”
“二爷!这……”
“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唉!”莫桑无奈,只能听从我二爷爷的安排。
账薄拿来之后,十几个我爷爷一辈的老头,在祠堂偏殿里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口水战。
最后,我三爷也卷了进来。
直到傍晚时分,分矿的结果也没讨论出来。
原因很简单,矿少人多,分不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样的结果,我二爷早就预料到了。
到了第二天,我二爷出了注意,叫利分矿不分!
什么意思呢,就是每年矿产的利润可以分配,但是矿场的地契不分。
这样一来,矿场相当于还是莫氏主系一脉。
剩下的就是找关玉楼商量出兵驻守一事。
中午时分,我二爷在醉仙楼大摆宴席,请关玉楼赴宴。
而那关玉楼好像早就知道会有此一局一样,从容赴会。
席间,关玉楼与我二爷大摆龙门阵,表面和气洋洋,实则暗嘲热讽,针锋相对。
最后,我二爷不得不让出五成的利润,请关玉楼出兵镇守矿场。
气的我二爷当天晚上大骂关玉楼无耻。
当夜,管家莫桑劝二爷何不拥兵自重,自立为王。
谁知当场被我二爷痛骂莫桑不该有不臣之心。
还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人皇姬无双也正是看中了我二爷这点,才率先拿我们莫家开刀。
推恩令实施的第四天,祠堂里的莫家子孙才陆陆续续退走。
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拿到了一份地契,并且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个不折不扣的土财主。
另外,在关玉楼的调停之下,莫家其他的八大旁系,和十二支系,还从我二爷手中夺走一笔不菲的财产和生意,从此自立门户去了。
而莫家也因为他们的离去,成了一个空有其表的虚壳。
寂静的莫家大院里,只留下我二爷的一声叹息。
并写下一句:“皮将不存,毛将焉附?”这样的预言。
大意是说,那些只想着自立门户的旁系子弟目光短浅,没有了主系的庇护,他们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被其他大家族一个个吃掉。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到了第五天,关玉楼大张旗鼓,率领十万大军,来到青州城,逼着我二爷交出城主令。
自此,我们莫家正式退出青州城的统治舞台,从而被赶到了与蛮族交壤的莫王城。
莫王城地处边疆,在天元大陆西北角。
往北是蛮荒古族地界,往西是祁连山脉。
祁连山,地势险要,森林密布,多妖魔鬼怪。
周边还盘踞着三大土匪。
分别是苍狼山的贪狼、黑水城的七杀,以及断背山的破军。
当天夜里,贪狼、七杀、破军三大山头的土匪,联合举兵,对莫王城发起攻击。
我二爷一怒之下,单枪匹马闯进了敌方阵营,大杀特死。
但最后被敌方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击退。
之后,两军伤亡惨重,各自鸣鼓收兵。
到了天亮,关玉楼带着一万新编的正规军,装模作样来到莫王城表示驰援。
但被我二爷毫不客气地挡在了城门外。
关玉楼笑了笑,并没有生气,并且在莫王城下安营扎寨。
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共抗贼寇,从而保护莫王城。
一开始我二爷不明白,这关玉楼又在打什么主意。
直到三天之后,他的狐狸尾巴才露了出来。
因为,莫家的商队出不了城了,全被关玉楼以土匪猖獗为由,拦在了城里。
而我二爷一时也没有正当理由与关玉楼的军队发生冲突,所以,我二爷只能憋在家里生闷气。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内,大陆各地不断有商铺传来消息,说要与我们莫家解除生意上的合作关系。
因为我们供不了货。
起初,我二爷很是不解。
因为关玉楼这样做,只会影响我们莫家一小部分生意。
毕竟我们莫家还有许多供货的渠道,并不在莫王城。
到了后来,我二爷才知道,关玉楼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打垮我们莫家的声誉。
虽然只有一小部分商家与我们解除合约,但这些足以让整个大陆都知道,我们莫家已经倒了,不在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庞大家族了。
随着我们莫家倒台的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商家与我们解除合作关系。
再加上其他八大家族的不断疯抢市场,我们莫家彻底走在了没落的边缘。
而更致命的是,大陆百姓一听莫家倒了,纷纷到我们的莫家钱庄兑换现银。
一个百姓兑换的现银也许不多,可是千万个百姓一起来兑换,那将是多么庞大的数字。
一时之间,我们莫家哪有那么多现银兑换。
我三爷爷为了此事,东奔西跑,硬生生由一个三百斤的胖子,愁成了一个麻秆似的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