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江姒褕笑着低声说了自己的名字，那人一听，笑容立即僵在脸上，起身就要跑，却被江姒褕抓住了手。他想要挣脱，江姒褕打了个响指，门外立即就有官差走了进来，见到是江姒褕，也不见外，大大咧咧地叫了一句：“江姑娘怎么跑到白梨城来了？哟，这是哪位？”
“这位？这位就是那个害你被发配到这里来查案子的那个雅盗。”
那人听了，虽然还是脸上挂着笑，但是却是已经开始活动起手脚：“哦，原来就是你小子害得老子大冬天的跑这么远。”说着他就要去喊人来拿下此人。那人见势不妙，忙求助江姒褕：“这位江姑娘，不是，是江大人，看在我还没来得及动手的份上——”
江姒褕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那以前那些画？”
“那是——“
眼瞅着外面都快来人了，那人也不继续狡辩，只好求江姒褕帮忙消灾。这正中江姒褕下怀，但是她却是不紧不慢地又喝了口酒，眼睛都不带斜一下。
直到那个和她”勾结“的官差回来，她才放下酒碗，对那人说道：”幸苦了，准备收拾收拾回去吧。“
那人都带着手下的兄弟来了，听见此言一时没有明白：”啊？“
江姒褕站起身对那人低声说了几句，那人虽然是面露苦色，但是还是让跟着他来的官差回去了。
”不过说起来，孙驹，虽然说你已经搞砸这个案子好多次了，“见孙驹的脸色变黑，江姒褕连忙安抚道，”但是陛下还是很看好你的能力的。“孙驹闻言脸色稍有好转，于是她继续说道，”陛下让你来协助我，是我提出来的。“
”这是为何？“江姒褕瞟了一眼那个小贼，放出缠在她手臂上的蛇吓唬他，一边回应孙驹的话：”因为我需要你——来协助我做更多的事情。“
”比如说？“
”比如——“她压低了声音，”窃取北狄人的情报。”
孙驹闻言眼睛睁得浑圆，咽了口口水说道：“这种事情可不是在下擅长的。况且要是做不好，脑袋都会没掉吧？”
“哼。”她笑着威胁，“我也可以让你的脑袋落地。事实上，琰烨宗那伙人的脑袋落地都是我干的。”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要是一般人听见这话估计要么想着报官要么想着求饶。但是孙驹当年在军中就已经认识了江姒褕——那个时候的沈如衣，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摆了摆手说道：”我才不信。不过说起来，要是真的跟着您做事，能有多少钱？“
万万没想到，生命威胁都不放在眼里，孙驹最为看重的居然是钱。江姒褕先前准备好的用来劝他的话一句也没说出口，深吸了一口气才算是能心态平稳地说出下面的话：”工钱陛下给结，比以前高一点。“
”高多少？“
”两三倍。“
说完她的手就被握住了，孙驹一脸赔笑，说：”有事您吩咐。“
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
”那就先把这家伙带上，路上就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至于你要做什么——路上再说。“
”的勒。“
有钱能使鬼推磨，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吗？
于是一行三人上了路，向京城方向回去。路上江姒褕不忘盘问那个小贼，得知他叫做李凉，来自东边的徽中城。
”徽中李氏是大族，你却窃画？“
李凉满脸堆笑：”生活所迫。“
”你觉得我会信？不过说来也没错，要是不是出身名门世家，在大景之乱到现在的大昭建国，如此动乱，一般人家是没有欣赏字画的心思的。“
”但是你为何选择窃画？“
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愠怒之色。“那些有了绝世之作之人，却不知道珍惜，只知悬挂于墙让人看来看去，使得那画作蒙尘，色彩褪却。”
“这也不是你盗窃他们的理由。”虽然说他的确算得上爱画之人，“为何不买下？”
这似乎使得李凉尤其尴尬：“家中知道我爱画，一得了银钱就会拿去买画，上一次家中给我做聘礼的钱也是被我用了，我娘气的要命，就断了我的零花钱。”
把聘礼都花掉了，是个狠人。“虽然你事出有因，但是盗窃就是盗窃，拿了不是你的东西，就是犯了法。具体的处罚就是，从今天起，你的偷盗生活结束，以后就是我的眼目了。”
“也不是不行，敢问大人月薪多少？”
“零，你这是赎罪，没月俸。”
“有别的选择吗？”
“有，蹲大狱去，大概过个几年也就出来了。顺便还要通知你爹娘那边，说不定还会安排探监，算不上太苦，而且还有免费牢饭。”
“转念一想，还是在大人手下工作舒服”
“这就是了。对了，我记得从前孙驹提交上来的办案的笔记中说，你还有同伙？
“啊，有那么一两个。”
“一两个？”
“额，三四个吧——不是，就是四个。大人问这个干什么？”
“赶紧联系上，让他们来我这报道，晚了我要你好看。”
“是是是。”
里北狄给出的离开京城的日子只有不到三个月了。必须尽快完善她自己的情报网络，绝对不能再出差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