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柳母重伤的下午,不知道是什么人把柳母送去了医院,似乎是柳图新自己,亦或是其他什么人,等到医生问询柳图新病人来历和情况的时候,他却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这人估计也是受到重击的影响了,不过可能是旁敲侧击,伤到了大脑。”一旁的医生这样讨论道。
“那他们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另一位医生提出了他的疑问。
“不知道,楼下的机器人发现生命信号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而已。”
“嘶……这可真是件怪事。”
他们将柳母接入了重症监护室,她的下腹内脏多处出血,脊柱下半段被折断,幸亏医治的及时,让柳母的存活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不过即使痊愈,她也将遭受生活无法自理的折磨。而对于柳图新,医生将他留守在了普通病房观察。如今的政策,已经在可以确保医生和护士的稳定收入下,让病患的医疗费用近乎不存在的地步。
整整一天,柳图新的状态十分低迷,眼神空洞,四肢无力,似乎像经受过十分猛烈的精神打击。脑外科医生们并没有觉察到柳图新这种状态的根本原因,他们想要请教附近的心理学医生,并向院长进行提议,不过这一文书被院长一口否决了。
第二天清晨,柳图新早早地醒了,且是完全的清醒了——他的一切智力以及记忆力都得到了彻底的恢复。这种恢复速度甚至让一旁赶来测量脑电波数据的护士都感到十分震惊。
“请问……我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母亲?不会吧!你昨天还是……”
“我昨天怎么了?我只依稀的记得,我的母亲极其突然地倒下了……”
“你母亲是遭到了钝器的猛烈重击,甚至连脊柱都断了。”
“什么!带我看看我妈!”柳图新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喊了出来。
“先生,麻烦小点声。这是脑外科的病房,万一有人……”
护士话音刚落,一位癫痫病人突然四肢僵硬,浑身抽搐。
“净给我找事情做。”护士咕哝着,便赶紧去处理癫痫病人去了。
柳图新安静地等着护士忙完她必须做的事情,等到护士推开病房房门的时候,柳图新便说道:“麻烦小姐,能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吗?”
“要办自己办去,我看你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了。”护士刻意翻了柳图新一眼,随后匆匆离去。
“这里的医院我还从来没来过呢,想要摸清楚是真的麻烦啊……”柳图新自言自语道。
医院的光景总不如往日那么“热闹非凡”,人们的养生意识如今已达到一种“巅峰造极”的地步,平均寿命也达到了86岁以上。曾经谈及色变的“三高”、癌症、冠心病如今也是所能避及的小问题。目前医院主要接收一些身体损伤患者以及精神损伤患者,前者总是不可避免,而后者是神经学家研究了三百多年都没有攻克的课题。
柳图新找到了柜台并且自动办理了出院手续,随后他又随着办公室医生的指引来到重症监护室管理处向有关部门提供自己和母亲的身份信息以及重伤的缘由——即使柳图新对这件事情的模糊程度不亚于一个人对一件婴儿时期所发生事物的记忆力。
不过医生并不关注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是司法部门所囊及的。他们宁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遭受附近同时“多管闲事”的骂名,以及社会人员恶毒的穷追猛打。
柳图新一天一夜都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前,尽管在职的医生都说他的母亲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午夜时分,生命监测机器人便将柳母从重症病房转入普通病房。
今天又是群星璀璨的日子,也是又一次自己和母亲共处同一夜色的契机。柳图新彻夜未眠,他和母亲诉说了很多,即使母亲处于深沉地休眠之中,直至星空慢慢淡出了生灵们的视野。
生命监测系统察觉柳母的生命体系得以好转,便用适量的电流叫醒了她。那个瞬间,柳图新观览了他一辈子绝对无法忘记的事情——作为慈爱象征的母亲脸上,居然挂着令人发指的恐惧。
“妈,你怎么了!”映入眼帘的那种神情猛钻入柳图新的心头,在其中咕噜咕噜地搅动着。柳母没有理睬柳图新,她的心被恶魔囚禁着,一只诞生于恐惧的恶魔。
于此同时,探查病情的医生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医生背后的两个人立刻冲进病房。
“不许动,警察!”那两人用枪指向柳图新这样说道。看样子,还是有人充当了人际关系之间最正直的一个成分。
“双手抱头!我们调查出你涉嫌故意伤害,我们需要将你带到派出所做笔录。”
“我……我没做什么啊……”
“双手抱头!这由不得你!”警察的气势更加猖狂了。
柳图新没有什么武器,面对两把装有自瞄设备和跟踪弹药的手枪,即使是功夫高手或者气道大师都无可奈何,更何况自己仅仅是一名毫无实际战斗力的天文学家。
“你在这照顾病人,我们就带他走了。”警察将电子手铐拷在柳图新的手腕上,临行前不忘和嘱咐医生几句。
“凭什么抓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三人出了医院,柳图新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和那两位警察交谈着。
“凭什么?别给我装失忆!”一位警察怨怼地嚷嚷着。
“别这样,我听医生说他可能是失忆了。”另一位警察总算是稍微放下了警官专属的自负气势,心平气和地对柳图新说:“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我只记得,我的母亲被什么人重击了,在这之前他提到什么……“补完”。”
“是不要补完吧。”那位气势汹汹的警察怒视着柳图新说道:“天网监控上可是记录的清清楚楚。”
“砰~”“唰~”“擦~”
两位警官不知觉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行。
“补完,是不可能不被接受的!”这个声音随着飞溅的鲜血传播在喧闹的街道中,路过的行人同时察觉到了这一鲜血的盛宴:
在柳图新眼中,他似乎做出了一些极度出格的事情——他的身体已不受大脑的控制,在人群中漫舞,在鲜血中雀跃。
众人驻足,随后便是极度恐慌无止境的蔓延。不仅是天网记录下这一残忍的瞬间,还有千百名路过的无辜行人。
“补完,将赐予你们永生!”此言所及之处,血河漂橹,痛苦的灵魂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