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间仍是那么的寂静。
岩洞的入口确实够小,风根本灌不进来,即使外界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岩洞的内部却依然平静如初。
三人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享受着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宝贵的宁静。
许是和一具骷髅共享一个卧室,让周律有些瘆得慌,他辗转反侧后,突然开口说到:
“唉,为什么别人穿越都带个什么系统,空间,超能力,咱们穿越却要在这个鬼地方挨饿受冻呢……”
一直闭目养神的杨铎接起了话头:“因为这本来就不合逻辑啊。”
“人有一个系统,本质上其实就是用不努力的方式变强。什么都由系统办妥了,那我们这些真正赌上一切求生的人所做的努力又算什么?”
“就算是那些比较正能量的小说里的系统也是如此。你为了救一个小孩,被卡车撞死了,神想要补偿你,就给了你一个系统,把你投到异世界去。”
“这本质上也是对异世界的人的一种不公平啊,别人努力了数年锻炼出的技术,被你靠着系统一下就学会,名誉全占,妹子全有,这根本就不公平啊。”
“凭什么别人努力了还是应该被你踩在脚下,做你的陪衬?就因为你上个人生救了个小孩,有一颗善良的心吗?那我们还努力求生什么,每人找一个卡车一头撞死好了。”
“说到底,系统这种东西只是人意淫出来的捷径罢了,而这种捷径绝对是不存在的。想要变强,还是要必须靠自身的努力啊。”
“足量的知识和健康的体魄,才能人人真正变强,否则,就只是一个拥有暴力的中二少年罢了。”
周律呵呵一笑,“其实我只是想抱怨两句,结果你却解释了这么多啊。”
杨铎眼睛都没睁,悠然地说:“快睡吧,夏萱都睡着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嗯。幸好有这个岩洞。”
“嗯,晚安。”
“晚安。”
————————
第二天清晨。
一股淡淡的清香使得周律幽幽转醒。
他睁眼看去,杨铎和夏萱正在外面煮着蕨菜。
幸亏之前在竹林里收获颇丰,现在才有足够的水让他们吃上熟食。不然,如果单单是烤制生蕨菜的话,味道还是一样的难吃。
昨天的运动实在是太过剧烈,今天周律的四肢都有些酸痛。
他翻了个身,正打算再稍微眯上一会儿时,却没想到!
一张的骷髅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周律差点被吓到叫出声来。
他猛地扑腾了两下,一个懒驴打滚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昨晚因为疲倦实在是睡的太沉了,他都忘了这地方还有一具骷髅。
看着骷髅的惨白的骨头,周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出去帮两人的忙,他可不想再呆在这洞穴里了。
一顿早饭过后,三人再次回到岩洞中。
这时天已经亮开了,在阳光下,岩洞里也显得明亮了少许。
有昨天的背甲祷文作为先例,今天,他们把骷髅身上的所有铠甲都解了下来,带到洞外去,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每一处可能藏有密文的地方。
结果众人发现,在这套铠甲的大部分部件上,都铸有灯与光之神,哈莱泽尔的祷文,只是有些与盔甲表面的密文挨得很近,第一次检查时没有发现。
唯有两件物品与众不同。
其一是剑鞘,上面铸着一段莫名其妙的小诗。
其二是战靴,上面的铸有的祈祷对象除了灯与光之神,哈莱泽尔以外,还有另外一段祷文。
这一段祷文的祈祷对象是一位被称为荒野与风之神,狩猎人庇护者的存在。
这位存在的姓名为芬里厄。
其祷文如下:
“于荒野中前行之人,主将赐汝以庇护。”
“祂是隐秘的化身,狩猎的象征,亦是恐惧和餐飨的守望者,鲜血与灵性的见证人。”
“主之目光,炯如鹰隼,引领箭矢之方向。”
“主之猎刀,锐似虎牙,撕裂为敌者之胸膛。”
“狩猎之人,高呼主之真名!”
“芬里厄!”
“伟大的荒野与风之神!”
这一段祷文被铸印在了战靴的外侧,而灯与光之神,哈莱泽尔的祷文则被铸在了战靴的内侧。
“看来这个异世界世界上有许多不同的神,分别掌管不同的权能。”
杨铎单手托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为什么铠甲的主人要在这战靴上刻上两个神的祷文呢?”
“从他的其他甲胄上的铸文数量来说,这个人应该毫无疑问是灯与光之神的信徒。那他又怎么会只在战靴外侧铸上异神的祷文呢。”
“如果他是多重信仰,绝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信仰强度差距。”
“嗯……”一边沉思着,杨铎一边重新阅读了一遍战靴外侧的祷文。
“咦?这个符号,我怎么读不出来?”正在阅读间,杨铎忽然发现了之前没有发现的一个细节。
“真的诶,我也读不出来。”
“我也是。”
在一边一起观察的周律和夏萱也发现了相同的疑点。
“难道说……”杨铎脑海中灵光一现。
他从刚刚生火的灰烬中摸出一块炭,利用白布将战靴外侧的祷文完整的拓印了一份,并且刻意把那个读不出来的符号印的格外清楚。
杨铎把这根布条绑在小腿上,理顺了印有祷文的部分,高声颂念起来:
“于荒野中前行之人,主将赐汝以庇护。”
“祂是隐秘的化身,狩猎的象征,亦是恐惧和餐飨的守望者,鲜血与灵性的见证人。”
“主之目光,炯如鹰隼,引领箭矢之方向。”
“主之猎刀,锐似虎牙,撕裂为敌者之胸膛。”
“狩猎之人,高呼主之真名!”
“芬里厄!”
“伟大的荒野与风之神!”
只见一抹淡绿色的风从洞外吹入,裹挟在杨铎的小腿上,如同一层透明的护腿。
顿时,杨铎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一倍,并且身体变得无比灵活。
他单腿一蹬地,整个人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狭小的石缝完全不能阻碍他的速度。
他就仿佛是一阵疾风,从岩洞中疯狂的吹出,留下两人在原地呆愣着。
快!
这是此时杨铎心中唯一的想法,他从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此灵活过,树木在他的身边飞速滑过,而他自己仿佛糅身于风中。
重力仿佛再不能限制他,正如重力从不能限制风的吹拂一样。
他冲刺到一颗树前,欺身而上,单腿一跃就跳上了三米高,脚尖在树干上连点,身形飘忽而上,短短数秒之间,杨铎就已经立于树木之梢。
他双脚踩在树尖,而树尖竟然只是微弯。
哗啦!哗啦!哗啦!
劲风吹拂,掀动林海涛涛。
远方山脚下,一条清澈的河流在树丛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杨铎哈哈大笑,这不正是他前行的目标吗!
终于,生的希望就在前方!
压抑的焦虑和不安仿佛随风消散。
杨铎高声似歌唱般喊到:
“河流,长长的河流啊!!!”
“嗯……?!”
“唉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