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即将到来，学生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老师也都在忙着打印模拟考试卷和讲解各种式样的每年都要重复的题型。起早贪黑为了取得好成绩的学生眼珠都带着血丝，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全部以考高分为精神支柱，如果考不好，就会哭天抹泪，一副让人怜悯的样子。无数的学生每年都在重演同样的闹剧。
张伥无法全心全意地投入学习，他每天把大部分时间花在照看苾晓蕊身上。在他心中，她变得比以前温顺多了。她只是在他面前没有表露而已。
“你应该把她交给上帝，以你的能力无法使她改变。”一天中午，何帅觉得有必要提醒张伥，他不能使她改变。
“不，她现在变得不那么歇斯底里了，她在向最原始的她转变，我会从她身上看到奇迹。”张伥争辩道。
“这是你个人的看法而已，也是表面现象给你的迷惑，女人太善于伪装，一旦你接触到她的内心，真面目就会显露在你面前，尤其是苾晓蕊，她伪装的几乎天衣无缝，更不能让你发现她的行为。我认为她在利用你，一旦找到比你更适合她胃口的人，她会毫不犹豫地一脚把你踹开。她表现的温柔与眼神的野心不相符，差距甚远。她看你的眼神和与你在一起时的眼神流露出的并不是满足和快乐。她具体想要的是什么，我们不会猜透。她也不会让我们猜透，她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远离她最好。”
“为什么不早说。”
“我最近才发觉的。”
“即使你早些告诉我，我也不会听从你的，显而易见她在改变，放弃是对我的无情打击，没人愿意放弃即将成功的实验。在此把她比作实验虽然很不恰当。我们之间的观点已经发生了分歧，很难再走到一起。”
“下个学期我们会按考试成绩再次分班，我和你，还有你和她，不可能再分到一起了，你想怎么办？还要朝夕不离的在一起吗？她根本不在乎你，也不会喜欢你，就算在一起也没有温暖，就像两块石头，你是热的，她是凉的，你却不能使她温暖，她也不能使你温暖。最后，你的热量散发尽了，她也未能温热。何苦呢。你不是在改变她，而是在改变自己，她的坏习气都传给你了。”
“你还说要做我的避风港，是不是有了对象后就变了，你对我的态度也变了，自从你有了对象以后。不是我改变了，而是你改变了。你变得争强好胜，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就是现在的你的作风。”
“好吧。宋晶给了我学习的动力，而不是我看不起别人，我拿第一有错吗？我们在一起很少谈情说爱，都在鼓励对方努力学习。她想超越我，而我为了不能让她如愿以偿，必须加倍地努力学习，不能坐以待毙。你何曾见过我们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没有。你对谁都持敌视态度，变得郁郁寡欢，只有和苾晓蕊在一起时才会有笑容，你只想和她交谈。你却不知道，她才是你最终的敌人。没有她，你的生活会无限光明，她遮挡了你的阳光。每天你来教室很早，就是在等待她的到来，能跟她多说几句话，可我没有发现你在改变她，而是她在改变你。你的思想快被她同化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慎重。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不会加以阻挡。”
“谢谢你的好意，你已经不是头一次阻挡我了。我会尽量摆脱她的思想和控制。但很难做到。我不能不由着她的性子来，否则她就会大吵大闹。我几乎是无能为力。”
“你应该相信张古，也许把她交给张古会更合适，如果你不介意。”
“我当然介意，把苾晓蕊交给他，等于死路一条，不是救她，而是害她。”
“还记得那天夜里，王孟强当着她的面和王爱珠接吻的事吗？这也是苾晓蕊解不开的疙瘩，你要想办法去化解，不能直接去不碰触。在她心灵上烙上了这样的伤疤，他是她最爱的人，也是第一个爱的人，如此伤害她，她还能去相信谁呢？她不可能在短期内对你信任有加。试着去了解她的内心，或许能帮助她，否则，你只能一败涂地。”
“无法进入她的内心，非常令我苦恼，我想试着用聊天的方法慢慢地深入，可没有丝毫进展。每次快要接近她内心的时候，她都游刃有余的把话题转移了。我没有能力重新拾起，担心她会无理取闹。不只一次她对我的无理取闹，把我折腾得够呛。当时，我想一走了之，从此以后，再也不去接触她，没过几分钟，我后悔了，又回到她身边，继续受她的折磨。不过，在她温柔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比拟她的柔情似水。从她的柔情中，我看到了希望，但在她无情的时候，我只有绝望。就这样从失望到绝望，又从绝望到失望，周而复始的循环。她经常会做一些令人费解的事情。比如看到某位女生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她会拍手叫好，也不怕当事人听见。只要他人伤心，她便开心的跟什么似的。我不能劝阻。当我试着去说服或劝阻的时候，她会紧皱眉头瞪大眼睛看我，尔后又继续她的取乐。每天和她在一起，都要和我背道而驰，怎么能让我生气，她就会怎么做。我生气她会由衷地高兴。我敢打赌，以前的她绝不是这样子的，都是王孟强这个畜生害的她。”张伥愤慨地说道。
“她的思想扭曲了，以你现有的能力很难去改变她，更确切地说是感化。希望她以后能碰到理解她的老师和同学，不然她的习惯会加重。她想隐藏软弱的一面，无论是谁，都不愿暴露。她来了。”
张伥向门口望去，苾晓蕊刚进教室，正看着他笑。他痴痴地望着她，像梦境一样，她的笑容恍惚不定。
“今天中午你又没有午睡吧！”她像鸟雀一般蹦蹦跳跳来到张伥面前，绽开花儿一样的笑容问道。她儿童般的天真吸引着张伥的目光。
“不困，回宿舍也睡不着，索性就在教室呆着了。你睡得好吗？”
“天气太热，迷糊了一小会儿就被热醒了，又在床上呆了会儿，洗了把脸就来教室了。你们聊什么呢？”
“我们在讨论一道数学题，你也想加入吗？”何帅欢快地说道。
“才不呢，我讨厌做数学题。”她假装皱了一下眉头，作厌恶状。“我还有其他作业没有完成，你们继续研究吧。”她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一直这样才好。她的天真无法永远掩盖内心的痛苦。她说过，她怕孤独寂寞，令人费解的是她竟然几乎没有朋友。她想在异性的怀抱中得到温暖。”她坐回去后，张伥痛苦地说道。“表面的天真无法持续太久。单独和我在一起时，就野蛮多了。”
“没有人会永远天真温顺下去，她野蛮也无所谓，只要别让她放荡，你要做的就是这些。”
“我正在想方设法地去加以阻挠，但收效甚微。我沉默寡言就是因为此事。我找不到可以医她的良方。绞尽脑汁也没能有良好的对策。她温柔甜蜜的笑容背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晚上她的歇斯底里可能会更可怕。她沉默代表风平浪静，刚才她有些反常，我很诧异。天黑以后，她想发作就发作吧。”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倒有几分怜悯之情。美丽的姑娘却不受自己思想的控制，谁能为此买单？又是谁的错？注定的一切也许无法改变。”何帅叹息一声，埋头于试卷中。
张伥低着头看一本小说，他的眼球像死了一样，动也不动。他在猜测晚上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尔后又看看坐在前几排的苾晓蕊，她趴在桌子上认真书写着什么。他等待着黑夜的降临，黑夜却像与他作对似的，故意迟迟不来。
晚自习放学的铃敲响后，张伥故作镇定地拿着小说阅读，过几秒钟就会望向苾晓蕊，看她有什么动作。他耐心地等待着，他预感她肯定会叫他出去玩，心急如焚的张伥对面前小说中的文字视而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