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唐伊伊回门的时候了。
唐西子可比谁都清楚这日子是在什么时候,这不今天一大早的就起来了,吃了早点就命人在府门口搬了张躺椅,手里捧着一盘瓜子就这么干等着。一旁的花月拿着小团扇给唐西子扇着风,地上的瓜子皮一会儿就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还得有个小杂役在边上清扫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终于在用午膳的前一个时辰唐伊伊和严嘉诚俩夫妇乘着小轿子来到了唐府。
唐西子一件回门的轿子来了,高兴的盘子一丢就跳了起来,屁颠屁颠的就跑到了小轿子前面,还不等婆子拉帘子,她到先伸出手来了,一把就把帘子掀了开来——
此刻轿子里严嘉诚和唐伊伊的脸只有两指的距离,明眼人都晓得她们这是在干嘛。这下搞得唐伊伊娇羞,唐西子尴尬,严嘉诚恼怒。
这下唐西子只能干咳两声,也不管严嘉诚的脸到底有多黑,直接就把红着脸的唐伊伊拉下了轿子,俩姐妹就这样手挽着手进了唐府。
搞得还在轿子里的严嘉诚一度以为自己娶了个寂寞。
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正厅,而此时落后的严嘉诚也赶了上来,立马就从唐西子的手里把唐伊伊夺到了自己怀里。三人的这些小动作,全被在场的唐家人看在眼里,大家都默契的不语,在心里偷乐。
玩笑过了,唐伊伊和严嘉诚同唐老太太、唐老爷和唐夫人请完安大家便用起了午膳。在场的有唐家老太太、唐老爷和唐夫人、唐伊伊和严嘉诚这对新婚夫妻、再就是唐西子和她的三个哥哥弟弟们,但是这饭桌上却多了一副餐具。
这迟迟没有落座的人到底是谁啊?唐西子这样想着,那人边走了进来,竟是唐西子的二伯伯唐有忠。
嬴国的有四只神武的军队,分别以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来命名,而四支军队分别由以一位镇国将军统领,而唐西子的二伯伯唐有忠就是前任白虎军的镇国将军,唐西子到现在也不知道二伯伯为何就突然上书皇上,恳求贬谪回家乡苏州城做个小小的领军教头。
唐西子见来人是自己的二伯伯,兴高采烈的就扑了上去,没有一点规矩说的就是唐西子本人了。
“这丫头啊,还是这么的活泼,没有规矩!啊哈哈哈哈。”唐有忠大笑起来。
“人家这不是见着二伯伯高兴嘛。”唐西子讨好的笑着。
“好了,你这丫头也真是的,还不快让你伯伯坐下,他大老远从城北赶过来,你不让他改好休息休息。”唐老太太看看自家孙女,也格外的疼爱。
一家人都落了座,团团圆圆,热热闹闹,时不时的就是打趣新婚的严嘉诚他们夫妇俩。
等用过了午膳,唐有忠把唐西子叫到了刚准备出来的厢房,唐西子知道他这二伯伯平日里回来看看都是会带上礼物什么的,而今天口着收来,想必是有事要和她商议。
果然,到了厢房唐有忠把门窗都关上,才开始说:
“西子,想必你也猜到了二伯伯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同你商量。前几日在茶馆时,你和那些黑衣打手较量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妥的地方?和我交手的那个伸手不怎么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说你只和一个交过手?”
“对,就厢房里戴面具的那个。”
唐有忠微微皱眉:“可是门外的两个负责看守的,还有楼下负责看守的那五六个人也都被打晕了过去。这些不是你做的?”
“我还以为是你带的人做的!”
“不是我的人,我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晕过去了,而且那些百姓们的口供都是太害怕根本没看发现什么。”
这下换唐西子纳闷了,这帮人武艺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被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给打晕了过去,所以是怎么回事?
“还有,我在那个为首的带面具的男人身上找到了这个东西——”唐有忠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唐西子一看这文理样式,一惊——恒昌王府的令牌!
“恒昌王府的令牌?怎么会?我所知那帮打手的目的就是恒昌王,再怎么说恒昌王也不至于那么闲自己捉自己啊。”
“那这令牌是怎么回事?”
唐西子想了想说:“一个情况是这恒昌王被这帮打手抓住了,这个就牛头不对马嘴了,可以排除;再是有人确实是在追捕恒昌王,但是以这帮人的伸手也不可能进的了恒昌王的身,就算恒昌王武功尽失,他的侍卫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所以唯一的可能是恒昌王府里有人想害恒昌王,但是打手的武艺那么差,看来是个傻愣的主子,没什么心计,顶多会让人以为恒昌王府接着权势扰了民安。”
唐有忠点点头,又说:“看来是这样,那那帮打手就没必要压着了,反而放了我们才好找到幕后黑手,这蓄意谋害皇子可是死罪,这种贼子可不能放过。”
隔日唐有忠便放了这帮打手,他们果真和主子联络了,之后唐有忠和几个士兵一路跟踪,居然追来了京城。
一天夜里,那个为首的戴面具的黑衣打手居然轻轻松松的潜入了恒昌王府。唐有忠一行人在府门外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突然一把冷剑刺来,唐有忠一个激灵躲了过去,拉开距离才发现那人就是自己以前在白虎军的部下陈五。
陈五见着自己以前的老大也吓了一跳,激动的喊到:“唐将军,你怎么会在这!”
唐有忠也很是欣喜,两人久别重逢抱在了一起,唐有忠拍了拍陈五的后背:“好久不见啊,好兄弟。”
“是啊,将军,自从您贬谪回了老家,就再也没见过了。”陈五说着说着有些感慨,“今日是怎么了?您这么晚了居然来了恒昌王府。”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陈五兄弟带我去见恒昌王,我有要事禀报。”
于是陈五便带着唐有忠入了恒昌王府。恒昌王现在是白虎军现任的领军,所以陈五可以凭着令牌自由的进入恒昌王府。
何御听说陈五求见便允了他进来,却看到了唐有忠,有些惊喜。
“唐老师!你怎么来了?”何御大喜。
“真是好久不见啊,我们六皇子殿下真是长大了呀,还继承了我麾下的白虎军,了不得啊!”唐有忠很是欣慰。
“老师说笑了,还是您教的好。对了,您今日深夜前来莫不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却有一事”唐有忠从怀里掏出那块恒昌王府的令牌,“殿下请看,这是在我苏州城前几日一群在茶馆里作乱的打手身上搜到的,老臣以为,王府内是有细作要陷害殿下。”
何御一听,这茶馆的事情不就是前几日他家小妹闹出的笑话吗?想到这不由的笑出了声,连忙解释到:“老师多虑了,这不是什么细作,而是徒儿的妹妹,前几日本王确实去了苏州城办了些差事,这朵儿就闲不住了,非要我回去陪她打马球才叫了几个下人来捉我了。”
唐有忠这一听,真是虚惊一场,他还真以为是什么细作要对恒昌王做什么事情。
“害,七公主真是让老臣废了个大力气。”
“是是,徒儿定要好好管教小妹了,哈哈哈。”何御转念一想,“不过老师是怎么想到这个结论的?”
唐有忠说来也好笑:“我是家大侄女,她那日也在茶馆,她为人聪明,却不晓得闹了笑话。”
何御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那既然是这样,老臣就先告退了。”
“诶,天色已晚,老师就在本王府上歇息吧,过了今晚,明早再启程也来的急。”
第二日何御将唐有忠和唐有忠的几个手下送出了城门口。
回王府的路上颜卓开口道:“没想到这唐姑娘的二伯居然会是唐老将军。”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办事不利,连个小姑娘的底细也查不清楚。”何御一记刀眼飞到了颜卓脸上。
何御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不敢再多说什么。
二人刚到王府门口,正巧碰上皇宫里来的内官,说是皇上今晚要办场家宴,恒昌王和各位王子一定要到。
何御自是不喜欢这些应酬的场面,但这圣旨又不能违抗。
嬴国皇宫内熙辰殿内金碧辉煌,歌舞升平,何御单手托着半边脸,另一只手握着琉璃酒盏,喝着西域国进贡来的葡萄佳酿,紫红色的酒水浸润了何御的双唇,更蒙上了一层诱人的魔力。
大殿中央的舞池里,舞姬们跳着的是水袖桃漾:粉白色的水袖向上空舞去,又收回,一个轻盈的跳起,转身一齐向后落下,曼妙的身资配上柔美的舞蹈让坐在一旁的四皇子楚阳王何枫眼睛冒着桃心,盘算着等下要问母后要哪一个回去。而坐在何枫左侧的何御对此丝毫不感兴趣,甚至已经在盘算等下该如何脱身。
此时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示意舞姬们退下,便说道:“今日是家宴,众爱妃和皇儿们不必拘泥,且放心享受。”转头示意了一下边上的车公公,车公公变用苍老又清脆的嗓子一声:“开宴!”
大殿外侯着的宫女们端着美味的佳肴就走了进来。
皇上再次开口:“今日不但是为了家宴,还有一件喜事。前几日朕与杨国的皇帝议政之时,突然谈及到杨国三公主青玉公主的婚事,而这杨皇确实有意要将三女儿许配给我嬴国的皇子。”
听到这殿内的妃子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杨国的三公主,听说是花朵一样娇弱的美人儿”
“虽然是这么说吧,但却是个病秧子,从小就是用药吊着命的。”
“是嘛?那我可不想让我家皇儿娶了这个病媳妇,保不齐哪天病死了,这可是罪过!”
“我看啊,那杨皇就是看着女儿身子弱,才要在我们嬴国的皇子里找个靠山,这看在杨皇的面子上女儿也不会吃亏。”
“就是就是……”
皇上皱了皱眉:“咳咳,皇儿们意下如何啊?”
这谁会想娶一个病秧子回家当媳妇啊,在座的皇子没一个敢吱声的。此时墨贵妃倒是开口了:“皇上呀,依臣妾看来,这杨国的公主是多尊贵的身份呐,怎么也得要得一个正妃的位子,要不然可是有失体统的”话锋一转,“而在座的皇子里,唯独就是六殿下,四殿下没有娶正妃的了。”
赢皇膝下一共九个儿女,六个皇子三位公主,而大皇子、三皇子都已经有了正妃,二公主远嫁西域国,五公主嫁给了礼部尚书之子,九公主年纪小还未到婚嫁的时候。
墨贵妃又接着说:“四殿下府上的妃子众多,怕是青玉公主嫁过去会不妥,相反的六殿下的府上只有两位侧妃,正妃的位子也空着,而且有武神的名号在,和青玉公主的身份最是般配不过的了。”
赢皇有点为难,在他的这六个儿子里面他最器重的便是老六。
何御看墨贵妃针对气自己来,放下琉璃酒盏,坐直身子向赢皇福了福身:“父皇,儿臣虽未有正妃,但这武神却是再也担当不起的了。如今儿臣武功尽失,怎配得上青玉公主。”
“青玉公主善解人意,落落大方,就算得知六皇子已经失了武功想必也不会计较,毕竟我们六殿下任然是陛下最疼爱的皇子。”
“哦?贵妃娘娘,你这是想让我大赢国背上骗婚的罪名不成?”
“这……”
“父皇,杨国数百年来与我嬴国交好,孩儿武功尽失一事怕也早传遍这天下了,何必自欺欺人,还要去愚弄杨国。而且我们大赢还是有一位皇子很合适迎娶青玉公主的。”
“哦?你说说看。”赢皇面露喜色。
“八弟。”
八皇子何炜是墨贵妃唯一的儿子,墨贵妃很是宠爱,很小孩子气,平日里任性霸道,但心地善良。
“炜儿?这恐怕不妥吧……”赢皇有些为难,他自知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中庸的,平平无奇,什么地方都不如他的哥哥们,唯独喜欢招猫逗狗,往那些勾栏瓦舍里跑。
“是啊,炜儿他还小,还未到娶妻的时候。”墨贵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可不想自己的炜儿娶一个病秧子回来哩。
“有何不妥?据我所知八弟下月也到了弱冠的年岁了,为何不能娶妻,更何况杨国三公主多尊贵的身份,若八弟娶了青玉公主,这贪玩的性子兴许能收敛些,长大些。”
赢皇沉思了一会儿,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行!啊,那个……”墨贵妃着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皇上!炜儿太还小,而且调皮也不知道怎么疼爱妻子,这青玉公主嫁过来怕是要受委屈的,可使不得啊。还有四殿下是什么用心,这正妃之位明明空着,你这般推辞怕不是嫌弃那青玉公主的身子太弱?”
何御扯了扯嘴角,云淡风轻,起身从自己的位子上走单大殿中央,行礼跪下:“启禀父皇,儿臣已有中意的女子,在此恳请父皇赐婚!”
…………
苏州城唐西子正坐在院子里练字,也不知怎么得,突然一连串的打了五六个喷嚏,这下刚写下的“良辰美景”这四个字彻底白写了,也把边上的花月吓了一跳:
“小姐这三伏天的,你怎么还会连打那么多个喷嚏,怕不是染了风寒吧!”
“我……啊、啊、啊嘁!我没事……”
唐西子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