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戈晕倒在地,老头缺极为淡定,悠哉游哉地行至其身前,表情木然,佝偻着身子却伸出了青葱白玉指,貌似要装腔作势地诊断脉搏。
前一刻漫不经心,只是瞬间便豆眼圆睁,似满心不可思议。于是整个身子斜躺于地。手指颤颤巍巍地抵在杜戈眉心。
一束金黄没入,尔后一舟飘摇而出,护着杜戈周身。
老头眼里露出狂热之色,脸上纠结狰狞,不过只是一瞬,再抬头时,已然涕泗横流,接着便哈哈哈大笑:
“我没有被抛弃,没有,咳咳咳……”声震四野!
在小船出现,几息之后,此界外间亦有所动。
有知情人,尽皆面色沉重,全无往日怡然自得,不知情的都感到一阵颤栗,仿佛戴上了枷锁,俱都冥思苦想,但都不得其所。
就连那些个隐世不出、势力雄浑的门阀大家,都开始暗自紧急下令以待聚合。
于是
千年不响的响了,千年不动的动了。
但无人所感,在老头伸手的那一刻。
上界虚空若呢喃轻语传来……
鬼魅魍魉终难匿,雍容华贵且惊荣。
天地共生谁无死,何以来生换此生。
同时一处人造湖畔,钢铁之间有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走在人行道上,背上的小书包一下一下拍打着小娇臀,可她却置若罔闻,晶莹闪亮的大眼睛在弯弯月眉下宛若星辰琼鼻微汗,鬓角发根清晰可见湿润,黑白相间,一眼分明。瓷器雕琢难胜天地造化。伴着欢快的节奏,粉俏的小嘴唇一簇一抿,纤细葱白的脖颈随着步伐前后微动,嘴里轻哼,旁人皆都自行让道,眼光跟随着满是惊艳慈爱。只可远观,仿佛害怕这美好碰触间便转瞬即逝。
若是有人在其身边
便可听见
一首老掉牙的曲调:
“太阳天空照,
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我去……”
眼里满是狡黠,透着股不可琢磨的机灵。
不知为何,她停了下来左顾右盼,驻足思索
只听其嘟囔着
“难道小胖子发现糖里没有蛀虫”
而后又释然
“他那么笨,不可能”
便再次轻松上路
对于杜戈来说,此等无限好,可惜那有美梦真!
巅隐埂重重,知了和细风。
月起催余晖,人间事非非。
杜戈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温润,体内的刺痛感渐渐酥麻,并且血肉似乎都在欢欣鼓舞,就连脑海中也都清晰通透,念头通达。
思绪一动,感知一片静谧,还有蝉鸣轻触耳膜。
但等他缓缓睁眼,一切如梦似幻,那种空灵之感消失的没有一丝踪迹可寻。
映入眼中是一片光可鉴人、晶莹剔透的画壁。
其上一只双翅猛虎细嗅蔷薇不得,脚步青云踩绝壁狰狞石,双翅生电轻扇折荆棘。
向天咆哮,孤傲无双,谁与争锋欲与天公试比高,令人情不自禁受感染凭空生出一腔豪情。
隐约透露出笔者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左侧所书遒劲厚重一首短谒:
天有公
有天公
闻处所闻
见之不见
下印一方大印,
字迹寻摸不透。
杜戈思索间腹腔凭空生出一股难以遏治的气流向不可名状之所冲去,一时液体翻滚并迅速转黑,直至漆黑似墨并散发出恶臭味。
而他此刻正被这液体包围,来不急羞臊,他仓促起身准备逃离这由参差不齐木板围城的木桶时,玉壁竟自分两边。嗤喇声中,懵逼的杜戈看着眼里满是考究意味的臭老头。
他赶紧慌忙间双手捂住下体,可再次发愣,手臂摆动间携带一束柔顺白发,他下意识扯动间感觉头皮火辣辣痛,他抽出一只手,只见手指问嫩修长手心纹也与前时大不相同,他下意识望向老头,满怀疑惑。
老头却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随意丢了件长衫,嗤笑一声而后转身,伴着拐杖的敲击声,冷不丁来了句“比我差远了”
留下杜戈风中凌乱,!看看下面,摸摸上面,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等杜出了玉壁屏风才发现自己竟处在一处洞内,上方天窗可借着弱光看到天空,无云且平静,而洞的墙壁皆雕栏玉砌,装饰古朴大气,未见宝光但气息腻人,闻之有平心静气的功用。端的神奇。
此时回想起自己昏迷后的一段时间里残留脑海深处的奇妙香味,现在想来仍使人回味无穷
也不知道未睁眼时的清新自然来自哪里,在对比后来的气味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再想到被那个怪老头看了光,还阴阳怪气的讽刺。
不过一想到那股乱窜的气流,赶忙整整衣袍走向洞口,因为玉壁反射的珠光,使洞内流光溢彩,再加上平整的石面铺地,步履轻移便至洞口。
洞口处两边各三盏星灯,灯火闪烁,明暗交替间散发出芳馨。对比之下,那恶臭仿若迎面而来,他急匆匆冲出。
出得洞后回头看,才发现洞口嵌在一处不高不矮半山腰的一处平整微微凹陷处。
抬头一瞧,一日之间,朝晚光照充足,其最顶上是郁郁葱葱的各种藤下垂蔓,随着夜色来临,虫鸣声起,交响此起彼伏,细细听来竞自成一体,别具韵味。
薮半掩是与双翅虎出自一体的书迹风格,依稀能辨
“休墓”后面又是那怪异的刻章。
洞口两边一幅字:
‘朝生暮亡此乡非彼乡
晚去昼来此春不同春’
不知其指。但就这字迹,就不是一个“漂亮”可形容尽的。,端的使人词穷。
杜戈装模作样摸着光滑无须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远近高低换着法儿指指点点,摇头晃脑,啧啧称奇。
期间多次望向一边竹林处的一处石亭,悄悄吞了吞口水,实在是腹中空空,造起了反,看老头一手酒樽一手大鸡腿,吃的嘴角流油,光照可鉴,还时不时望着他频频举杯,离的远更具天色渐暗可那双可恶的豆眼里戏虐更是炙热无比。
杜戈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投降非本意,耐何肚空空,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不过必要的姿势还是要摆。只见他郑重其事地说了声:“世间能敌此字之人怕是寥寥”便雄赳赳气昂昂蹦向石亭,嘴里还说着谴责的话语。
本以为吃的只剩鸡屁股,可目光大致一扫,石桌上竟摆的满满当当,好多他记忆中未曾出现过的东西,。
荤素搭配,菜色分明,香气四溢,美味佳肴无尽诱惑,他迫不及待地想伸出手。
又僵在半路。
杜戈觉得,虽说“美酒佳肴不可辜负”但自己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准备好好“教训”这个随意戏耍他的老头,秀一秀自己的存在感。
以后,岂不是顿顿有肉,天天有酒,顺逆如愿,坐享清福。
完美!想的多了,连饥饿感都淡了不少,想了就做。
于是
他放缓脚步,双手背后,头颅高昂,迈着八字大步行至石墩处,轻拍袍袖,重重坐了下去,可感觉如坠冰窟,从头凉到脚。他第一反应就想窜起身来,可自己的屁股却似乎与其紧紧粘连。
老头看着他,先是露出诧异神情,可接着看到杜戈不安地前摇后晃的身子和布满血色的脸庞才恍然大悟般胡轻颤。
杜戈见他这样,怎么能不来气,神情悲愤,言辞激烈,那是听者伤心,闻着流泪:“啊,啊,啊,死老头你坑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