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塞得中心,查理教堂广场的南面,巴迪斯街道23号。
格洛斯在午饭前赶回了家,刚走进门廊格洛斯就听到了屋内的谈话声。
他看了看手上的手提箱,松开了脖子处的一颗衬衣钮扣,自然的走进了门内。
“格林你回来了,这是我丈夫格林.格洛斯,也就是罗兰家的私人医生。”
妻子艾丽在沙发上向对面的陌生男子介绍道。
“你好,我叫埃文,埃文.卢卡斯。是卡佳小姐的朋友。”埃文从沙发上起身自我介绍道。
“卡佳?”格洛斯将手提箱放置在靠墙的一张小桌子上,随手脱下的大衣挂上衣帽架。
此时埃文的影子当中却传来异动,培根在影子中浮现出半个脑袋眼睛直盯着小桌上的手提箱。
‘培根?你在想什么快回去。’埃文悄悄地向影子当中的培根传话道。
看到培根听话的沉入了影子当中埃文这才放下心来。
格洛斯突然语气不客气的说道。
“我从没见过卡佳小姐身边有你这样一号人物。”
“格林,这样说太失礼了。埃文先生是卡佳小姐落难时在外地认识的朋友。”妻子赶忙解释道。
“冒充卡佳和克鲁朋友的人我最近见到太多了,几乎每一个都是奔着流传中哈莫尼罗兰藏起来的遗产而来。”
埃文反而不恼坐下来耐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继续说着。
格林坐下来前倾上半身质问道:“你要如何证明自己不是骗子?”
“我说了,别这样格林。他有带来卡佳小姐的信,我能认出这是卡佳小姐的字迹。”妻子将桌上的一封信递给了格林。
格林格洛斯接过封面上写着10月26号卡佳.罗兰寄给格林.格洛斯。
收件地址是沃特塞得的巴迪斯街道23号。
没有邮票,是未寄出的信件吗?格洛斯拆开信封对着信纸在脑海中轻念道:
亲爱的格林格洛斯先生
这是我从家逃出来的第九天,我不知道该如何诉说我的近况一定要说的话我认为过的不算太差。
我很好,斯皮尔带着我转辗了几处地方最近在这里安定了下来。请愿谅我不能透露住处,斯皮尔说这样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在夜晚我时常在想念我死去的父亲,以及挂念将来未卜的哥哥过的怎么样。
所以来信希望你能告知我沃特塞得家中的近况,我知道您是一个可靠的人,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做事从来都井井有条。
家中的变故想来也给医生你带来了非常多的麻烦,我想我只能以后再想办法补偿您了。
请把信件寄到徳劳格小镇。
你真诚的
卡佳.罗兰
“的确是卡佳小姐亲手写的,你来这有什么事?是来替卡佳小姐了解家中近况的吗?”
“猜对了一半,我受卡佳小姐和斯皮尔先生的委托,一方面帮助他们掌握沃特塞得市中罗兰家的事件发酵到了什么地步。另一方面则是尽可能的努力将克鲁从监牢里救出来。”
格林面无表情的讥讽道:“就凭你一个人?你也未免太傲慢了,这件事牵扯到什么样的人物你有了解过吗?”
格林格洛斯右脚搭上左脚后仰继续说道:“其中关乎多少人的利益你又知道多少?我们做了许多努力仍然无济于事,就凭你——一个外地人?”
“的确我一个人做多少努力都无济于事,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说完埃文端起艾丽.格洛斯招待他时的茶水吹了吹上面的雾气小抿一口。
“至少从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事件有相当多值得研究的地方。
医生你要是肯配合我,将那天发生的你所看到的所有都和我如实说的话。
我想我们能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的。”埃文放下了茶杯等待着面前的男人给他一点反应。
“到书房来聊吧,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尝试。但总得给这些天的煎熬一个交代。”格林.格洛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起身向书房走去。
埃文跟在身后走进了黄铜把手后的门。
“带上门,艾丽对这些很敏感,我不希望她过多的牵扯进来。”
埃文关上了书房的门在格洛斯坐下的书桌前对面坐了下来。
“你确定要掺一脚进入这个烂泥潭?明眼人对这件事避之不及你却要主动揽身上,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了,埃文先生。对吗?”
“我想其中的利害斯皮尔和我说的很清楚了,医生你但说无妨。”
“很好,你坚持的话。”格洛斯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丢到桌上。“你想从哪里开始了解?”
埃文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上面写着哈莫尼死亡报告。
“就从当天哈莫尼罗兰回到家中开始说起吧。”
“好,我就和你慢慢说直到你满意为止。”格洛斯双手交叉说道。
“17号凌晨哈莫尼.罗兰从大雨中回到了罗兰别墅。他召集家中所有人并对大家下了缄口令。”格林格洛斯回忆着那暴风雨来临的一天继续说道。
“一开始家中的人都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只有我和克鲁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哈莫尼罗兰出海前曾和我们交代过这次出海他必须随船看好这批货物,如果货物有失那么罗兰家必遭大难。
所以我从哈莫尼的脸上表情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书房中哈莫尼交代的结果更加出乎我们的意料。
商船被卡里亚的军舰扣下了,总督走私的矿物资源自然是全落入他们口中。他通过贿赂卡里亚人的士官从船上得以逃脱,做走私船又回到了沃特塞得。
开着走私船去又坐着走私船回,是不是很讽刺?”
格林格洛斯脸上稍微有了一点表情,但是埃文看得出来那是厌恶,他对哈莫尼的行为表露出了厌恶。
“有点,继续说下去。”
“之后他问我要了一点助眠的药物,就示意我离开书房了。
我回到自己在罗兰家的起居室,从药箱中拿了一小袋安眠药,这些小药片按剂量吃下去很快就能让人睡着。我猜他一定是在走私船上疲劳极了却又无法入眠。”
“药片,他吃了多少?”
“两颗,之后警察在卧室中找到点药袋中只少了两颗。
之后他一觉睡到了中午午饭前,他的管家去叫醒了他。因为他交代过午饭前叫醒他下午还有和他的法律顾问的会面。”
“他一下午都在和法律顾问交谈吗?有人听到了哈莫尼死前曾和克鲁起过争执对吗?”
格洛斯几乎无所不答,神色一直很镇定但是偶尔会把眼神飘向门口处这些都被埃文看到了眼里。
“从十二点过后就一直在和他的法律顾问安排后续的事情,直到下午5点十分左右又出现在了大厅送走了顾问。
女佣说听到了两人争执,管家在书房门口碰见了克鲁气冲冲的离开。
”
“十二点过后一直在和顾问交流,地点是在书房对吗?”
“是在书房,之后5点20分用晚餐,哈莫尼罗兰只吃了一点东西就回二楼的起居室了。”
“凶杀是在6点10分到6点30之间发生,这是你得出的结果对吗?”
埃文一条条按照时间线和从管家那里听来的作比较询问。
“是的,我以我的人品保证。这是哈莫尼死亡报告书,写的不多,凶手干的很利落,一击致命。”
“还有一件事,管家在书房门口看见倒在地上的克鲁之后,你到了现场为什么第一时间要求管家去到二楼的起居室查看哈莫尼的安全?”
“因为我和克鲁以及他的父亲哈莫尼.罗兰都知道危险离这座房子很近,随时都可能发生。
整个沃特塞得在你以为在谁的掌控之下?
哈莫尼也知道的,所以他一直在赶时间在危险发生前尽可能的做最多的事情,这样罗兰家才可能多安全一分。”
“也就是说你的解释是直觉对吗?”
埃文继续追问道。
“可以这么说,如果你在怀疑我的话……我自问没有什么隐瞒的。”
“好吧,医生你的话我都记在脑子里了,知道了一些颇为有用的信息,这些也许会对救出克鲁罗兰有点帮助。”
“但愿如此,你要如何找出凶手?没有人目击道凶手,房子中除了倒在地上的克鲁,所有男性包括我在内都有证据表明自己事发时间不在凶案现场的起居室附近。”
格洛斯放开交叉的双手平放在桌子上撑起身来继续说道:
“如果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杀人案件呢?尽管暴力机关尽可能的把秘密掩饰在普通的社会里,你又是否知道有一群藏在暗处的特殊人物实际掌控着世界?”
“你在暗示什么?”埃文眉头一蹙尽管自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尽量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没什么,如果你就像一个普通的侦探一样调查这个案件的话我劝你尽早放弃。”格洛斯表明透出一种失望,但是通过和培根一体的感知,埃文得出一个结论。
对方在刻意隐藏着自己真实的心情。
格洛斯径直走到门前转动把手走出了门。
埃文也起身翻看了一眼桌上的报告。
死者头部后方后脑勺处有一个直径5厘米的豁口,初步估计是死于钝物重击导致的颅骨破裂脑部出血。
身上无其他明显伤痕,根据体温残留和肌肉僵硬程度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就在6点十分到6点30之间。
门口处传来格洛斯的声音
“后续的事情就大家有目共睹了,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大可一次性问清楚。当然,我随时欢迎你再到家中做客。”
格洛斯的声音丝毫不带温度,埃文合上了死亡报告。
门口格洛斯夫妇等待着埃文从里面出来。
‘看来有些事情只能问当事人了,克鲁.罗兰是时候去见见这位同乡了。’
埃文起身走出了书房合上了门,夫妇二人又领着自己回到了客厅,在路过那张放着手提箱的桌子时埃文通过那种对危险的预感感知到了桌上的东西的不寻常。
影子中培根又开始躁动起来。
‘你...看见...了……吗。’
埃文的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这段话!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冷汗,格洛斯夫妇在窗户边上正常的交流着,房间里难不成还有其他人?
在哪里?那个人藏在哪了!
埃文僵在原地,扭动脖子在房间中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直到格洛斯的声音把埃文从高度的警觉当中打断脱离。
“埃文.卢卡斯先生,我想我还有事就不留你在这吃午饭了。
艾丽你中午帮我去警局一趟把昨天的例行报告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