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
今晚的清风剑宗,不,是整个陈国都不太平。
安国侯夜入京城,说是有要事禀告皇帝。结果皇帝接见了这位国之栋梁就被他一刀砍死了,可见这陈国皇室是何等不堪。
京城内宦官宫女乱成一锅粥,而文武百官却像提前得知消息一般,全部在皇宫大殿等候。
每个人都以为安国侯会坐上那把让他们垂涎三尺的龙椅,可安国侯只是静静地在龙椅下的台阶处站着,手还有些微微发抖。
京城大门处,数万身披鲜红铠甲的士卒排列整齐,步伐沉稳,缓缓地进入了城内。守门的士兵早早得到了消息,不敢阻拦,只是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怕被这支气势骇人的军武乱刀砍死。
队伍的中央有一俩马车,马车为粉色,上面还有朵朵桃花。
城内百姓并不知道这队人马从何而来,到何而去,每家每户都有脑袋从窗户探出,欣赏这罕见的一幕。
大军在皇宫大门处停下,只有一名身着粉裙的女子走出,身后无人跟随。
女子走进皇宫大殿,看的文武百官有些愣了,这种时候怎么来了个女子?聪明的官员眼观鼻、鼻观心,但是也有蠢的。
“哪里来的乡野村妇,胆敢擅入皇宫,可知该当何...”
这名官员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罪字,脑袋就自己炸开了,尸体就像一滩烂泥缓缓倒下。
久经沙场的武将还好,只是咽了咽口水,手心手背有些汗水。可养尊处优的文官老爷就不同了,尿裤子的尿裤子,吐的吐,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女子没有理会大殿之内的文武百官,轻声道:
“送这几位大人去休息把。”
数道黑影凭空出现,像拖死狗一样将那些吓尿了和呕吐的官员拖走。
这时就是养气功夫再好的人也有些发虚,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殿之内再无任何声响。
女子走到龙椅旁,并未坐下,只是闻了闻,满脸的嫌弃。女子袖子一挥,龙椅在大殿角落摔了个稀巴烂。
大殿之内文武百官的头更低了。
女子缓缓坐下,坐在了一张凭空出现的黄花梨圈椅上。看向台下的文武百官嗤之以鼻。
女子开口道:
“安国侯,你们陈国真令我失望。”
站在高台之下的安国侯恭敬道:
“回禀周天子,这些酒囊饭袋确实难入天子之眼,不过眼下正是改朝换代的用人之际...”
女子打断道:
“我大周不养无用之人,你亲自挑选文武百官各十人,其余的就斩了,拖出去喂狗,他们的家产就平均分给百姓,从此陈国降国为蕃,你就当此地蕃王吧。”
女子说完便已消失不见,安国侯身体的颤抖略微好了几分,长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而大殿之内除了他亲自挑选的二十人,其余人已被早就准备好的刀斧手砍去了脑袋,一个个连跪地求饶都来不及。
皇宫外歌舞升平,皇宫内人间炼狱。百姓可不管皇帝姓不姓陈,日子太平安稳就够了。
粉裙女子此时站在皇宫屋脊之上眺望北方,衣裙随风飘摇,神情肃穆。谁说女子不如男。
女子目视前方开口道:
“找到了嘛。”
一团黑影出现在女子身旁,黑影嗓音稚嫩:
“找到了。”
女子身形一闪而逝,下一刻已在剑斩山石崖大坪之上!
粉裙女子便是那大周天子——武泽天,她还有一个更骇人的身份,上三镜跨海镜的修士!
茅屋外,尸横遍野。
白衣少年浑身是血,连斩百人已是精疲力尽。就那么躺在尸体堆里。
那百夫长的头颅与尸体也已分家,脸上满是不解与痛苦之色。
那一刀确实砍在了白衣少年的肩头,原来会是一刀下去削掉少年半边身体的景象,可是百夫长还是小看了少年。
少年处心积虑将百夫长引诱在一开始就被打落的飞剑白羽旁,百夫长就站在白羽掉落的地面之上,白衣少年故意露出破绽挨了那不轻不重的一刀,飞剑则直接从百夫长后庭花穿过顺势切断了他的第三条腿和持刀的右手,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被少年一剑抹了脖子,死的极为凄惨。
少年只说了一句看来你的身体还是没有我的剑硬啊。不知若是百夫长能听见会不会被活活气死呢。
黝黑少年脸色苍白、牙齿打颤,蹲在白衣少年身边,不敢看他,更不敢看那些尸体。
白衣少年气喘吁吁,摸了摸黝黑少年的头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有你哥我在别怕。”
白衣少年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早已心知不妙,
“这些人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护山大阵没有开启,宗门的长老前辈又去哪儿了?”
白衣少年休息的差不多了,正要起身。
一条黑线从远处飞来。
“啊!”
白衣少年来不及提剑抵挡,右手手臂就已经被那一柄飞剑从肩头削去。
白玉发出凄厉地惨叫,疼的满地打滚。
飞剑飞回主人身边,传来一名女子的娇笑声。
从远处走来一名女子和男子。
男子相貌堂堂,女子温文尔雅。正是荷仙子和外门长老李全。
黝黑少年的神经在白玉的惨叫之下终于绷不住了,发疯一般狂奔,他现在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清风剑宗,内门,宗主剑枯住处。
小院里满是鲜血与断肢,尸体已经有了三具,皆是清风剑宗长老。
不过可不是清风剑宗共抗外敌,而是窝里斗,自相残杀。七位长老对剑枯、剑怙师兄弟。
宗主剑枯此时浑身是血,有他的,也有躺着的那三人的。
被偷袭导致断去一臂的剑枯十分不解,为何要自相残杀。
剑枯道:
“诸位长老到底所图何物,我清风剑宗有什么对不起诸位的地方。”
一名叛变的长老道:
“剑枯,你枯练剑术百年,可曾正眼看过我们?就算是你师弟剑怙,你的态度又好的到哪里去,谁的建议你听过,不过我们也只是跟随大道,受人之托罢了,倒也不怨你。”
剑枯此时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原来是自己练剑练傻了,自己的剑道真的就对吗。他又看了看身边同样浑身是血的师弟,若不是他自己早就被那七个畜牲杀了吧,剑枯道:
“剑怙啊,你的徒弟现在在外门吧,去吧山上贼子太多,他一人挡不住的。”
剑怙看向这个有些陌生的师兄,看着他的眼神,他看到了很多东西,有愧疚、有坚毅。
剑怙不再迟疑,知道师兄已下定决心,踏着飞剑飞向外门。只是回头看了看那个独臂的背影,说不出话,有滴滴泪水缓缓滑落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