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斩山石崖大坪处。
有一粉裙女子站在此处,女子面容姣好,但是比起她的容貌,她的气质更为出彩,有一种君临天下之感。这在女子身上,绝不是罕见这么简单。
粉裙女子看向朝自己这里走来的李全和荷仙子,以及后背被拖拽的血肉模糊的白玉。
白玉一路在晕死和清醒的过程中循环,脸上满是疲惫,但在见着粉裙女子之后,脸上有了些复杂神色。
粉裙女子看着被拖到自己身前的白衣少年道:
“桃白玉,玉皇子殿下,好久不见啊。”
说完捏了捏少年的脸颊又道:
“真像你父亲。”
白玉闻言好像记起了什么往事,满脸怒意道:
“你个贱人,我父亲好心收留你,还封你为妃,你却杀了他自己做了皇帝。还在我面前提起他,真是恬不知耻。”
女子神色淡然道:
“是啊,我真是贱,居然爱上你父亲。”
只不过女子声音太小,只有自己听见她自己说了什么。
内门广场处。
四名男子分别站在广场四个角,口中念念有词,手上动作一致。像是要以阵法镇杀清风剑宗的宗主。
而那名黑衣女子则是面对剑枯,说道:
“把我们引到这里有什么招数就赶紧使出来吧。”
剑枯回答道:
“没什么,只是玉石俱焚的招数罢了,不值一提。”
黑衣女子的眉头跳了跳,缓缓道:
“哦,那我倒想见识一下,你如何跨镜杀我。起阵!”
四名男子同时道:
“凝。”
只见四名男子的身材急剧缩小,有丝丝淡金之气流入女子身上。黑衣女子此时金光熠熠,整个人大了好几圈,数丈身躯抡起水缸大的拳头就那么砸向剑枯。
剑枯向后躲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平静道:
“原来是同胞五子妹,以秘法强聚肉体精华,强行破镜。本来你五人皆是第四镜祛污的体修,如今已到第五镜化形。怪不得有此底气一路跟随,可惜你们的愿望要落空了。”
彷佛天庭神兵的女子冷哼一声说道:
“大言不惭。”
女子挥拳速度越来越快,剑枯左右闪躲终究还是挨上了一拳,虽然佩剑挡在了胸前,不至于被一拳打个窟窿,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砸在地面,口吐鲜血,内伤外伤都不轻。
女子不屑道:
“剑术不怎么样,说大话的本事倒是厉害。”
剑枯单膝跪地,用剑作拐杖撑起身体,口吐鲜血含糊不清道:
“我可是剑修。”
女子心中生出不妙,刚想一拳砸死这个糟老头子,就有一抹翠绿虹光从广场地面冲出,洞穿了女子头颅,巨大身躯缓缓倒下,逐渐恢复本来面貌,广场四角的四人因为阵眼之人死亡,集体遭到反噬,一个个七窍流血凄惨死去。
剑枯看着身前尸体说道:
“邪魔外道,死不足惜。”
那一抹翠绿来到老人身前,看着老人凄惨的模样剑尖微颤像是在哭泣。
剑枯对着自己百年来的老朋友说道:
“老兄弟,走吧,我不行了,五脏六腑已经都烂了,没有救治的可能了,强行催使你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奶奶的,几句话就把老子说破镜了,害人不浅害人不浅啊....”
剑枯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本是中年之姿的面容也变的极为苍老,像是树皮的脸上有愧疚的泪水,也有解脱的笑意。
先是被偷袭失去一臂,接着剑心崩碎,老人又不愿这样去见自己的父亲,于是强提一口气,先杀了四名金丹镜的修士,再斩后面这五位第四镜祛污镜的体修,更是强行催使这把虽然相伴百年,但是不属于自己的飞剑,老人本就是强弩之末的神魂,加上千疮百孔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
那柄翠绿飞剑在老人身旁盘旋了几周,便直冲云霄消失不见。
副宗主剑怙此时战于外门之中,一路披荆斩棘浑身是血,头发散乱,宛如一尊杀神。即便是强悍的大周军武也是心生恐惧,害怕至极。
剑怙此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从内门到外门。一路之上有不少修行中人出面阻拦,可悉数被老人一剑砍死,哪怕是聚集几百士卒的弓弩齐射,老人也只是一剑斩出便死伤无数,射向自己的箭矢也是全部折断。
老人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开启护山大阵,只有这样他和他的弟子白玉才有一线生机。
剑怙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哪怕是自己,握着剑的手也有些颤抖,虎口有丝丝血迹渗出。老人抬头看了看前方那九柄巨剑与俩根剑柱,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可是下一刻老人脚步向后倒滑而去,在宗门大门之处站着一个儒衫年轻人。年轻人瞧不出深浅,老人便脚踏佩剑跃过大门,不再纠缠,那年轻人让他背脊发凉,直觉告诉他,绝不能与那儒衫年轻人交手。
没过多久,老人便飞到了大坪处,看到了李全、荷仙子、粉裙女子,和自己那断去双臂的徒儿。
老人跳下飞剑,满脸怒意,死死盯着在自己徒儿身边的三人。
李全和荷仙子见到老人走来不再犹豫,纷纷递出法宝佩剑朝老人杀去。荷仙子祭出自己的本命荷叶包裹住老人,同时李全那把被煞气围绕的飞剑也是刺向老人,俩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时机恰到好处。
就在李全的飞剑要刺入荷叶,作那俩败俱伤的行为之时,老人只是一剑劈出,那荷叶连同飞剑都被斩为倆半。
李全赶紧祭出拨浪鼓好抵挡之后的剑气,可惜那不俗的拨浪鼓被剑气一剑斩成俩截。
荷仙子也因为本命法宝被毁,口吐鲜血,再无再战之力,瘫软在地面之上。
刹那之间,老人已经来到李全身前一臂处,李全赶忙抽出鞘中配剑抵挡,可是仍然被一剑劈成四截,断剑与被砍成四截的尸体掉在地上,脸上写满了不甘。
自己耗费心机数年,如今眼看要鲤鱼跃龙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老人剑怙朝那堆碎肉啐了口唾沫,不屑道:
“道貌岸然的货色。”
粉裙女子对此并没有任何异样,死了条不忠不义的狗罢了,犯不着伤心。
白玉,不桃白玉此时还在昏迷中,并未见到这血腥的一幕。
老人剑怙盯着那位粉裙女子,眼神炙热,战意昂然。
老人知道这女子境界在自己之上,可是仍有一战之力,这一战他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