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车火熄灭的那一刻,许梦露就从包里拿出解酒药给白暮。
“记得上去把它吃了。”
“你总是太过于小心谨慎了,有时候需要放松一点,才能真正体会生命的快乐和赋予你生命的真正含义。”
“你总是不以为然,”许梦露把车门打开,挤出一抹笑容冲着白暮说,“如果你有一天像三年前那样已经踏入上帝大门一脚的时候,最好不要一死百了,你还欠我太多。”
“所有的女人和你都是一样的想法。”
白暮将一小管药放进外套口袋里,吻了许梦露的额头后便走了出去。
然而立在门前付雪雪的身影却打破了他独自生活的节奏。许梦露也因此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坐在车中扭头看向他们。
“你怎么在这?”白暮仍然不带一点感情的说。
付雪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暮的名片,“不小心在派对的地上捡到的。看来也不是每个人都欢迎你?”
“同样的话送给你,这里也不欢迎你。”
“今天的事,我为我父亲说的话感到很抱歉,以及给你们带来的麻烦。”
这时,许梦露似乎也开始坐不住了。她从车上下来,来到他们身边。
“发生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不想看到,你没必要自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回家,否则你那个爸爸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戴上诱骗未成年的罪名。”
“我来这就是想说,我不会回去。”
白暮把手放在付雪雪打皱的衣领处,仔细的整理,直到满意为止。
本以为白暮明白了自己的请求,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激动的抱紧对她来说宽大的身体。
可是,美好的幻想只持续了两秒钟,就被白暮狠狠的推开,完全没有一丝的留恋。以至于付雪雪傻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梦幻花园1205。”白暮转身冲着许梦露说完后,就摩挲着付雪雪的头发,注视了她一眼后,便背着身体把白色油漆的门“啪”的关上。
“走吧。”许梦露双手插进口袋,耸耸肩无奈的说。
“我不走。”付雪雪坐在门前的阶梯上,漫无目的的来回看着左右的植物,还会仰头满脸愁容的望着闪烁的星光。
却没有任何要跟许梦露回家的想法。
许梦露将手插进口袋里,和她坐在有些冰凉的石阶上,一起仰望着闲暇时光中的星空夜景。
毕竟相对于高中生来说,许梦露已经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留给她的总是生活中的麻烦事和残酷的现实。
“我和白暮在大学时就认识了,到现在应该有十年的时间了。”
“那你们算的上挚友了?”
“可能曾经是吧。不知道当我表达了对他疯狂的爱意后,自己是否还这样想。”
“你也喜欢他?”
许梦露轻笑一声,看着她那纯真的眼睛说,“喜欢只是一种感觉,它代表不了什么。不如等你的内心确认好答案后,再来找他?”
“没必要,我很清楚自己的内心,不用别人来提醒。”
付雪雪起身站在门前,用手掌使劲的拍着看似有些松垮的油漆木门,嘴里还不停的喊着白暮的名字。
正当她准备拼尽全力嘶吼最后一声的时候,门打开了。
还没等白暮反应过来,付雪雪就从他搭在门框的手臂下钻了进去。
许梦露知道他要说什么,还没等白暮开口,他就解释道,“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她或许真的是爱你。”
“那就把她拖到车上,我不信她还有跳车的本事。”白暮显然对这件事很不愉快,语气变得比往常认真的多。
“你现在这样做还来得及,不过,我还要回去处理令人头疼的事,以及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会办狗屁的五周年派对。”
夜晚的空气中总是夹杂着些许的凉意。
许梦露将外套拉紧一点,身心俱疲的离开了这里。
家中突然多了一个幼稚的孩子,白暮自然很不舒服和自在。
原本赤裸着上身的他拿起胡乱扔在沙发的短袖衫套上。
然而,相反的是付雪雪却很自在的穿梭在这间大房子。相对于她家的囚笼式房间,白暮住的这种宽敞自由的空间才是她想要的。
虽然她已经提出好几次要搬进类似于城堡的房子里,但是每次都被父亲以不方便回拒。
因此,付雪雪十分钟爱白暮的房子。
但是,白暮却只把她当成打扰自己生活的不速之客,只要能把她赶走,用什么手段都行。
“身为一个高中生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坐在书桌前伏案读书,而不是玩离家出走这种伎俩。”
白暮点燃一根香烟,眼睛注视着电脑,不去看她一眼。
“我从没觉得我是那块料,再说,我有自己的理想,不需要他们来安排。”
“所以你的理想就是半夜住在陌生男人的家中?”
“这样有什么不好?不用听他们唠叨,更听不到令人心烦意乱的争吵。既然在那浪费时间的据理力争,倒不如赶紧离婚,一了百了。”
白暮滑动鼠标的手指停了下来。将烟头丢进装了点水的烟灰缸中,瞬间就冒出缕缕青烟,也不必费什么功夫。
他只是冷哼一声,从转椅上起身,瞥了付雪雪一眼说道,“既然有想法就去做。Just Do It。在这个观点上,我出奇的和你一致。”
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一条毯子,扔在付雪雪的身上,犹豫了一会才转身说道,“别把我的真皮沙发弄脏了。”
接着房间就一片黑暗,只能看见倾洒于地板上皎白的月光。
虽然这是付雪雪第一次睡沙发,但是至少能听到所爱之人的喘息声,她足够满意。
这一夜,她是伴随着美梦度过。
第二天,天色还早,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白暮有些生气的走到门前,本想骂他一句就摔门继续睡。可是,偏偏那个人就是付百,唯一一个他不能这样做的人。
见白暮赤裸着上身,女儿就坐在沙发上,凌乱的头发,皱巴的衣服。
付百当即给了白暮一拳,白暮直接倒在了地上,还好用手臂支撑住了身子,没有大碍,只是嘴角流了一点血。
付雪雪当时一个箭步冲到白暮的身边,紧张的帮他擦拭嘴角的血渍,还关怀的问他伤到了哪里。
本就在气头上的付百,看见他们俩上演这一出苦命鸳鸯的戏更是火冒三丈。
他抓住付雪雪的胳膊就往外面拉拽,想要让她离开这个混蛋。
在几度拉扯下,付雪雪终于忍不住了。她眼中含着泪水,带着哭腔大声的吼到,“爸!你真的觉得那个地方还是一个家吗?回到那里除了忍受你们无休止的争吵,还有所谓的疼爱我,施舍给我的那些钱?我只想要真正的过自己的生活,你们如果有什么顾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付雪雪屏气一会儿后,冷静的继续说,“你们离婚吧。”
“我们都爱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付百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因为他明白付雪雪这是认真的在和他交谈。他不能伤害自己的女儿。
白暮站在一旁,用拇指抹去溢出的血液,稍微咳嗽两声,把嗓子中的瘀血吐出来后,才直勾的盯着付百。
“她昨天只是借住一晚,以朋友的身份。如果你不介意她睡在沙发上的话。”
付百朝着沙发瞟了一眼,接着很不情愿的点头。
“出了街道左转再右转,有一家面包店,我要新鲜烤出的。”白暮递给付雪雪一张钞票,又补充道,“每种口味都来一份。”
付雪雪也不想见到付百,接过钱就快步的摔门而去。
不知道是因为女儿很安全,还是由于她不在这里给不到那种压迫感,此时的付百如释重负。
“对于和你女儿之间,我不想解释太多,因为那就是事实。不过,有一件事我却很在意。许梦露与这件事无关,我希望你能不要为难她,既然都是合作伙伴,没有必要做到一刀两断。”
“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以免交友不慎。”
“我会说服她回去,不过,你要把违约的赔款撤销。怎么样?用一点钱财换回家庭幸福,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交易吗?”
付百几乎脱口而出,“你最好别食言。”
他的眼睛又扫视着这个单身男人的房子,好像还有什么疑虑。
“不放心的话,可以尽情参观。除了床上那些太过于肮脏的。。。内裤外。”
付百没有搭理他,只是留下一个事情办不成就别想活的眼神,便迈着阔步回到了车上。
白暮开车把付雪雪亲自送到了学校。
然而,正是因为白暮的出现,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好多女孩都围上来花痴一般的望着迷人的白暮,就连站岗老师的叫喊声都没有办法让她们挪动脚步。
这时,启涩轩恰巧从门前路过,他正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白暮的车子赫然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更不可思议的是,当付雪雪笑容满面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是被他打入禁区的画面。
启涩轩冲上去,看了付雪雪一眼,然后敲打着车窗,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冲着白暮说,“你怎么主动和她扯上关系!她是我的学生!你知不知道。。”
“不要在学校欺负她,否则。。我会以家长的身份投诉你。”白暮坏笑着,便关上车窗驶向了道路。
启涩轩驻足在原处,轻叹一声,“这个世界没救了。”
人潮也随着白暮的离去开始疏散开来,迎来的就只有老师们的教导和扣分。
然而,最大的赢家就是付雪雪。
她一时间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人们也一扫之前对她故意败坏老师名声的旧印象。
但是,当从付雪雪口中听到那个人是她的男朋友时,处于花季的少女们心碎般的在操场上发出了一声聚集性的哀嚎。
只有付雪雪用毛巾擦着汗水,靠在栏杆上,忍着笑意,欣赏这一绝景。
这节体育课会让她永远铭记。
由于还有一场摄影要完成,白暮在路上把需要准备的工具都让助手带去了摄影地。
别看白暮只是自由工作者,但是,每一个雇佣他的客户都是赞不绝口,以至于当他们要签长期合同时,总是遭到白暮的回绝。
在他们眼中,白暮就是行走不定的财富,当落入竞争对手的阵营中便是灾难。
当助手把模特的照片发过来的时候,白暮把车靠边停在了路边。
这个模特是全市最难搞定的人,她对摄影师有着极高的要求。曾经在拍摄牛奶广告的时候,由于摄影师的肤色是古铜色,这让她顿时大发雷霆,直接脱下服装甩手走人。
白暮恰巧看到旁边有一家蛋糕店。他立刻从里面订做了一个柠檬蛋糕,然后嘱咐了助手两句就胸有成竹的驾车来到了摄影地。
由于是夏季时装的主题,所以他们搭建了海边沙滩的摄影场地。
白暮环视了一眼,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只是在助手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助手扶了一下眼睛框后便匆忙的来到了化妆间。
时针正好指到十,白暮像是启动发条一般,径直的来到那位最难搞定的模特——陈晨的身边。
然而,她此时正在向身边的发火,因为助手把她的香水弄丢了,那是她每次拍摄必备的香水,没了它就相当于毁了一天的好心情,无论谁劝都没有用。
白暮就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的后面,等她气消了一点以后,才冲着陈晨露出微笑,慢慢的接近她的身边。
这两个人都是某个领域中的佼佼者,自然少不了针锋相对,只不过陈晨的狠话都是摆上台面的,丝毫不留情。
果然不是善茬,看来只要今天一切顺利结束后,在摄影方面又能让老板们心甘情愿的掏钱了。
白暮在心里窃喜。
“今日一见,陈小姐真是绝世无双,传闻中的那些称赞真是名不虚传啊。”
“哼,溜须拍马的见过,只是没遇见你这么虚假的。”
白暮半蹲在“沙滩”上,从头到尾审度了她一番。接着便拍拍手心的沙粒,若无其事的来到她的身后,从口袋中拿出一瓶香水,慢悠悠的在她鼻尖晃动。
“喜欢吗?”
陈晨似乎被它深深的吸引了过去,深嗅着从中散发出来的香味,嘴角也逐渐上扬,化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