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这老者应该就是神皇的神仆姜黎了，但上古神族怎么会散发着如此邪祟的气息。
三人正打量着这怪异的老叟，那老叟冲着三人摆了摆手示意过去。
那茶几的对面只有一张凳子，路明非走去坐下。
走进了才发现那老者的腰间挂了一块腰牌，上面是一个古神体的“神”字。虽然古神体经历了这么多年，大多数文字早已失传，但一些简单的文字还是传承了下来。
路明非坐下之后那老者半天没有说话，他抬头看那老者这才发现他皮肤苍白，瞳孔扩散犹如一个死人一样。若不是身上还散发着活人的气息，路明非真以为他死了。
忍不住这许久的沉默，路明非终于开口道：
“您是古神族姜黎前辈吗？”
老者的脖子机械性的扭过去，好像刚刚跑了神，现在才想起对面坐着一人，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到：
“不错，你的气息…是获得了妖皇的传承？”
路明非答道：
“不错，您是古神族，怎么身上带着如此沉重的亡灵气息。”
姜黎扩散的瞳孔盯着路明非，这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在面对一个死人，似乎有其他力量在操纵他的身体，让路明非忍不住心中好奇问出了这个有些失礼的问题。
姜黎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久伴亡灵，岂能独善吾身。晴川山脉之下的黑影你们见过了吧。”
路明非点了点头。
“那些黑影本是我古神族被玉帝斩杀之亡灵，三皇战败后玉帝夺我天府造自己的天宫，将我古神一族数万族人全部屠戮，那些怨灵对玉帝怨念深入骨髓，虽然灵魂都被打散但他们的执念在这世间徘徊不散。
为了不让他们常年受烈日灼魂之苦，我将这些怨灵都困在了晴川山脉。无数年与这怨灵朝夕相处，身上气息逐渐与之同化，再无半分神之气息。”
这姜黎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似乎在描述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他与神族这些怨灵感情不会不深，要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将他们全部留在这山脉之中。
脸上只是因为与亡灵相处太久，表情这个功能逐渐退化，一举一动也像个亡灵一般。
路明非呼来玄奘问道：
“你们佛门不是可以超度亡灵吗？能不能将古神族这些亡魂超度？”
那行尸走肉般的姜黎也看向了玄奘，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但他此时的心情应该是期待的。
但玄奘的回答却让两人失望：
“若是单独的古神族灵魂，我或许可以超度。但如姜黎刚刚所说，下方那巨大黑影应该是数万神族执念聚合而成，他们的存在已经超脱了灵魂的定义。
刚刚我们在山脉之中甚至感应到了那黑影的气息，甚至还犹如实质一般带动身边雾气。这不是简单的亡灵生物可以做到的。若是我的实力达到如来那个境界，或许可以试试超度这种存在形式的亡灵。”
姜黎的脸上依旧不抱一丝感情，只是目光在玄奘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似乎是对这玄奘未来成就超越如来抱着几分信心。
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路明非：
“神皇与玉帝决战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战败，多次使用琉璃神镜窥探天机，在被封印之前告诉了我他在神镜之中看到一个来自异界的少年继承了三皇的力量与玉帝交战，但是最后有没有打败玉帝，却没有从神镜之中勘破。
如今你已经获得了妖皇的传承，镜中的那个少年应该就是你。按照神镜中的窥探，你应该是来了解如何破解神皇传承封印的吧。”
路明非本来还不知道如何跟姜黎开口，直接告诉他要去取他主子的传承还怕他不答应。不过现在听这姜黎的意思应该不会阻拦自己，微微点头回应了他。
姜黎缓缓伸出右手指向路明非的脑袋，一道金光向他的脑门射去。
路明非感应到姜黎没有恶意，这金光也没有任何攻击力，就没有躲闪，任凭这金光射进了自己的脑袋。
这光芒刚入脑海，路明非只觉醍醐灌顶，脑海之中瞬间多了很多神族的知识，不光有赤城沙漠封印的解法，还有其他一些阵法的设置与破解。不由坐在那里，慢慢消化这凭空而来的知识。
姜黎还是坐在那里没有感情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路明非学习那阵法知识。
少顷，路明非的目光不再迷茫，眼角一丝瑞利的光芒射出，姜黎知道他是掌握了古神族的阵法，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露台山山顶边缘，站在那陡壁之上望着下方雾海中那时隐时现的黑影。
路明非看着那老仆看下方怨灵集合体的样子，不免有些心酸。想去劝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数万族人被杀，只留自己看守着族人的怨灵，这悲情几万年都没有消散又岂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道明。
看着姜黎在那峭壁注视了很久，依旧没有要收回目光的意思。路明非远远的向他喊到：
“我们先告辞了！”
那姜黎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有些佝偻的身躯坐在那峭壁之上依然纹丝不动。
路明非也没多做打扰，乘上筋斗云就和两人向来时的路飞去。只是此时的路明非心中却暗暗想到：
“等我实力达到，一定要替姜黎超度了这些古神怨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