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融合了你的心脏？”凛寒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对于一位神祇来说，人类连蝼蚁都算不上，他怎么可能融合得了克塔尼德的心脏？！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不相信吗？”克塔尼德看出了凛寒的想法，解释道，“我的心脏，被封印在那头恶灵体内，当时恶灵被你所杀，而你又缺失了心脏，所以自然而然地，你就与我的心脏融合在了一起。”
这样一说，凛寒更疑惑了，“我没死？”
“是的，你并没有死去，这里只是你的意识空间。”
“我的意识空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凛寒并不记得他来过类似的地方，所以不可能会有这般的记忆。
“外面，太过混乱，所以，我就稍稍改变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说着，克塔尼德将一条触手伸到了半空中，然后在尖端燃起了一无比团炙热的火球，照亮了整个水晶山洞。
现在，这里的真容就一目了然了。
晶莹剔透的洞壁在火球的照耀下，闪烁跳动着热烈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仿佛天边美轮美奂的仙境一般；透过洞壁向外望去，只见一片朦胧却又十分浓厚的黑雾笼罩了整个山洞，细细聆听，似乎还能听到一声声恐怖的咆哮传来，实在是毛骨悚然。
这一下，凛寒彻底傻眼了。
意识空间，可以理解为潜意识，是有自身潜在的意识碎片构成的一个别样的世界，所以说，潜意识碎片就决定了意识空间的样貌。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潜意识竟然那么恐怖！
照常理来说，一个人的潜在记忆是有好有坏的，既有负面的，也有正面的，这样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记忆循环，可是看他潜意识内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是由完全的阴暗组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愣了好久，凛寒才缓过劲来，于是回头问道：“我这意识空间，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克塔尼德金色的眼眸淡然地看着他。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凛寒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明白了克塔尼德指的是什么了，“我不就只是感染了一种特殊的病毒吗？”
“病毒？呵呵，也是，凭借人类低等的科技，根本看不出什么。”克塔尼德残破的袖子中伸出一条触手，指了指外面环绕的黑雾，“那，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病毒‘，其实它根本不是什么‘病毒‘，它其实是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外溢的亿万分之一的混沌气息，当然，仅仅是如此微末的气息，也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陷入无尽的疯狂，甚至是使他们脆弱的生命凋零腐朽。”
“那我，是怎么回事？”
“你？你并不正常。”
听罢，凛寒先是一愣神，随后看到克塔尼德脸上挂着的一抹嘲讽的微笑，这才明白它是在戏弄自己，心中顿时有点不爽，可碍于悬殊的实力差距，他也只好认了。
不过，克塔尼德忽然就严肃起来，轻浮的笑容消退，它缩小了身体，变为正常人的身高，走到了凛寒面前，“无论如何，你的确有异于常人，你身上绝对有一些就连你自己都不知晓的秘密。”
它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一开始，我发现你身上具有阿撒托斯的气息，还以为你是旧日支配者的走狗，直到我看到了你灵魂深处潜藏的一股力量——那股力量虽然还很弱小，但其蕴含的意志令我感受到了一丝威胁，这种事情是前所未有的，所以，我才选择放你一条生路。”
“还有这种事情？”凛寒惊得目瞪口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体内居然有着此般存在。
“当然，我最瞧不起的就是欺骗。”克塔尼德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打量着凛寒，“而且，那家伙，长得和你一摸一样。”
“长得一模一样？！这，这……”
震惊到极致，他反倒冷静了几分，皱起眉头思索起来，可惜这些东西太超乎他的想象了，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头绪，到最后，反倒是克塔尼德安慰了他。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况且，你再不出去，估计你的“尸体”，就真的得被人处理掉了。”
“处理？”
“外面已经在填土了，再晚一些，估计你就得被永远的埋葬了。”
“什么？！”凛寒既震惊，也很焦急，他可不想刚死里逃生，就又不明不白地死了。
“该怎么出去？！”他迫切地看向了克塔尼德。
“若是你想出去，我可以送你。”
说罢，只见克塔尼德两袖中伸出了无数在空中缓缓蠕动的触手，交织在一起，完全的包裹住了凛寒，随后瞬息间，先是意识空间内一阵扭曲，紧接着，凛寒就不见了踪影。
结束了传送，克塔尼德将触手缩回袍内，静静的看着凛寒消失的地方，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呵，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
一铲又一铲的泥土落到了凛寒的身上，埋住了他大半个身子。
“啧，真是可惜，这么个小年轻就要被处理了，看来命不好啊。”
身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一边铲土，一边叹惋。
这是他今天处理的第四具尸体，也是最后一具。
作为一名很有经验的后勤人员，他已经为研究所处理了不知多少具尸体了，每一次工作，他的心中都颇为感触。
的确，每次看到形形色色的人被运出来，又被埋在土里，无人问津，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同情这些可怜人。
为了一点钱财，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他看着双眼紧闭的凛寒，惋惜地摇了摇头。
不过，同情归同情，工作还是得照旧的，他没有任何迟疑的，继续铲起一铲泥土，倾覆在了凛寒的身上。
夜晚的风已经越来越冷了，一阵寒风拂过，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唉，还是赶紧弄完回家吧，小丫头还饿着呢，得赶紧回去给她做点吃的。”
一想到女儿，中年男人心里就泛起了一丝暖意，感觉没那么冷了，力气也更足了，回过身去就要铲土。
“沙沙沙——”
这时，他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异响，吓得他手都抖了抖。
“不会是狼吧，听说这山里可有老狼，可别被我碰上了……”
他在心底默念了几遍佛祖保佑，握紧了铁锹，小心翼翼地回过身去，朝着林子打量了一番。
夜色下的树林内，一切都显得那么幽寂，绿叶在风中舞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呼，原来是树叶在响啊，可真的吓坏我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将铁铲杵在了身前，单手靠在上面，低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不过，十分突然的，他手上的动作停住了，眼睛正盯在某处，一动不动，仿佛看到了什么十分骇人的场景。
只见，埋着尸体的土坑中，居然没了凛寒的身影！！
“他，他，他在哪儿？”
中年男人俯下身子，扒开了上面的一部分，入目的依旧只有褐黄色的泥土。
“难道，被狼叼去了？”
想起刚刚到异样声响，他就想到了狼，不过随即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狼应该，没跑那么快吧？”
越想，他就觉得越恐怖，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他。
“应，应该是错觉吧……”
心底实在是不安，而且一直有一种莫名的焦虑驱动着他，让他这、感觉很不舒服，为了缓解内心的恐慌，他缓缓地转头看去。
后面，什么异状也没有，他的卡车安安静静地停在一旁，上面的灯还亮着，给他带来一丝丝安全感。
“呼，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啊，我这胆子也忒小了吧。”
确定没什么危险，中年男人也终于放心许多，一边自嘲，一边回过头来，然而，在他意料之外的是，这次，他只看到一把闪着妖异寒芒的匕首，向他的脖颈割来。
……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惊动了一旁正在休整的几名黑衣人。
“方博士，这是怎么回事啊？”其中一名干瘦青年男子扭头看向一旁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
“我也不知道，走，去看看。”
斯文男人一挥手，率着几人，悄无声息地向惨叫声传出之处潜行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