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倒没什么课,老师讲了一些基本常识安全之内的问题。一晃神,就到晌午了。盂衿颜是睡过来的,要不是小同桌林倏肄叫醒了她,她连午饭都要错过。
虽然她对这里的饭菜不感兴趣。
“你晚上不睡觉吗?”林倏肄看她睡了一个上午,还睡不够的样子,没忍住问。
嗯…基本不睡,酒吧,夜市,网吧,赌场,小吃街,KTV……
她伸一下懒腰,看班上几乎没人了。没接上一个话题,只是问:“吃饭了?”
“是啊。”
“那,”盂衿颜笑得无害,猜测:“你在等我?”
“嗯,”林倏肄腼腆开口:“我怕你不知道。”
好贴心的男孩子。
“谢谢啊,你先去吃饭吧,也许还赶得上吃肉。”盂衿颜友情提示:“我有人来送,如果你不想去,我让他多带一份。”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他起身,连忙拒绝。
看着林倏肄的背影,她撇撇嘴:这孩子,怎么这么嫩。
就在前三十秒,顾戍承发了条短消息给她——姑奶奶,你就别去食堂了,那人太多,小的亲自给你送来。
哼,算你识相。
“咚咚咚。”旁边的玻璃窗被敲响了几下。
她转过头,只见瞿迹椋手托一个粉色饭盒站在窗外。
她心里的小麻雀蹦达了几下,只是愣了三秒,第四秒已起身向门外走,十秒走到他面前。
“瞿,迹椋?!”语气带着惊喜,她一双眼睛都瞪圆了。
感觉得到女孩微微的惊喜,他眼角弯了弯,说:“顾戍承有点事来不了。”
盂衿颜心里小小欢喜了一阵,接过饭盒,小心翼翼问:“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食堂伙食不错。”
盂衿颜望着粉色的饭盒保证道:“我一定会吃光光的,放心吧。”
转念一想,呃…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她很能吃?
她望着瞿迹椋,自我尴尬。
本来是想表现得乖一点的,这下好了,成吃货了。
盂衿颜,你今天出门带脑子了没有。她内心抓狂着。
“那个,”她撇开视线,装作望向别处,眨了眨眼睛,说着:“对面有个男生在看你,他是不是在找你?”
等瞿迹椋转过身时,她“嗖”一下闪进教室。
瞿迹椋转过头得知被骗了,再回头看那个骗子逃之夭夭了。
跟小孩子一样,幼稚。
他修长的手指抵住额头,一抹牵牛花似的笑爬上了瞿迹椋的嘴角,弧度优美。
教室门边,盂衿颜探头,正好撞见了他的笑。
啊,啊,微笑杀!
正如那句:你的酒窝没有酒,我却醉得像条狗。
她魔怔了。
回过神来——好好看,好好看!她闭上眼,笑在心里窜呀窜,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一朵朵小花在她心里绽放,一种像糖味道的情愫在全身蔓延,包裹着她,又甜又柔。
“盂衿颜你这是什么心态,没出息。”她嘲笑自己,可是笑意在嘴边怎么也收不回来。
捧着盒饭在原地转了一圈,才回座位。
瞿迹椋所说的顾戍承过不来,其实是被一群人围着,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这不,他回班,抬眼就看见他位置上那群人,还没散开。
“粉色的盒饭,肯定是给女孩子买的,我看到了哟?”季讯遇拉了长长的音,一副:’我看见了,看你怎么解释’的聪明样。
“叫出来给我们看看呗,满足一下哥儿几个的好奇心嘛。”周凡凡提议。
在中间的顾戍承一个头两个大,要是被他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多嘴的话,他保证一次不打死,两次丢河里喂鱼。
“你就告诉我们吧,哥几个还能帮你把把风。”旺仔调侃着。
他们真是够了,烦死了。
但眼下,只有先告诉他们名字,打发一下,要不然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然后——
“我就说一遍,”顾戍承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无奈开口:“心枯衲亦枯,归岳揭空盂的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衿;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的颜,故全名盂衿颜。”
“天哪,好有情感!”季讯遇动情地说:“我好像闻到了爱情的味道。”
说完,一本书正中他的脑门。
一声惨叫,都笑开了。
“都散了吧,再不散顾兄要动真格了。”周凡凡边说边摸摸季讯遇的脑门:“可惜了,一张俊脸。”
季讯遇嗷嗷叫:“都脑震荡了。”
周大富豪开口了:“市医院VIP房间卡发你一张,别叫了。”
弈中放学时是人最拥挤的时候,顾戍承在人群中寻视了一拨又一拨人,寻视了一会儿,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迅速穿过人群,抓起那个人的手腕往学校门口冲。
为什么冲啊?因为急啊!
不急不行啊,班上一群闲得发慌,整天八卦的人,没准就在不远处守株待兔呢。抓住了一两句扯不清,何况以盂衿颜的性子,到时候扒了他的皮也说不定。一开始,没有直接解释说盂衿颜是他的表妹,一说是班上的宗旨: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二是说了他们也不一定相信,反而更好奇。三是盂衿颜很少来学校,误会了就误会了,事久了就淡了。不过是前提是,不能让他们看见了盂衿颜。
于是,他脚底似踩风火轮,跑的飞快,也没注意他拉的那个人。
瞿迹椋停下笔,班上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不早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转眼向窗外望去。
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从窗外底下冒上来,露出了一双比星星还亮晶晶的眸子。
盂衿颜。
她?
他好像不是很意外。
“嗨,瞿迹椋。”一双漂亮的眼睛闪了闪,一只小手伸上来,在空中摇了摇。
瞿迹椋略带笑意,打开窗子,发现她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团。
他手攀上窗沿,问:“这么晚了还没走?”
然后听见她可怜兮兮地说:“顾戍承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好啊。”他好脾气的答应。
幸好顾戍承告诉过他们教室在哪,要不要然,今天都捡不来这个便宜。
“真的?”
盂衿颜激动得猛一站起来,只听“咚”一声,她的头撞上了瞿迹椋的头。
本能反应捂了头,“啊”一声:“对不起,我……”
撞得他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看盂衿颜眼眶红了一圈,伸手拿开她的手,盯着她的额头看了看。
女生细皮嫩肉的,那里一块红红的。
“很疼?”他问。
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灼热得呆滞了一会儿,立马诚实的点了点头。
瞿迹椋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
“你还笑。”盂衿颜鼓了鼓腮帮子,用力眨了眨眼。
笑着这么好看,晃眼睛。
他松开手,拎起书包,从教室后门绕了出来。
待顾戍承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停下,才发现不对——今天她是不是太安静了?吱也没吱一声。感受到不寻常之后,他转头向拉着的人看去。
一瞬间,天打五雷轰,他感到天崩地裂。
“学,学长,你有事吗?”一个貌似学妹的女生红着小脸小声问。
抓,抓错人了!!!
这时,盂衿颜和瞿迹椋走到一个十字路口。
黄昏吹着风的软,软软的微风缠绵,绵得柔了人心。
要分开了。
她有些不舍,但…
“瞿迹椋。”她灿烂一笑:“明天见。”
黄昏把面前的女孩柔化得很软,软软的头发,软软的梨窝,软软的眼神,软软的声音,一切就更跟棉花糖一样,软软糯糯。
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盂衿颜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递给他:“那我走了,让它陪着你回家。”
他接过。
“谢谢,”瞿迹椋垂下眼,声音很沉:“明天见。”
分到道走远了,盂衿颜蹦达起来,开心的笑出了声。
另一边,瞿迹椋剥开了糖纸,,将水果糖放进嘴里。
水果糖在舌尖融化,草莓味的,很甜。
抬头只觉得今天黄昏分外温柔。
想起今天顾戍承的话:心枯衲亦枯,归岳揭空盂的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衿;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的颜。
故全名,盂衿颜。
我向往温暖,而你就是温暖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