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而立,一筹莫展。
我只记得黄昏时,甫一拿到折扇,便打开来看。只记得扇子中画了一幅山水,折扇的右下角隐隐站着一个年轻人,看不清楚面貌,只记得衣袂翻飞。
画的左边题了两行诗,字迹极小,最后两句便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与绿玉小笺上所写一模一样。
我百思不得其解,刚欲询问时,忽然发现小舟急流而下,那中年人坐在船舱紧闭双目,不欲为人打扰。我心中疑窦丛生,半个字还未吐出,已被他使出一股内力送至河边。
想起当时,我仍然觉得惊魂甫定。
而此刻,众目睽睽,竟有人要探究这折扇细节。我未曾料到,自己刚一出手,便这样不顺利,关键还折在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手里,只觉得颜面尽失。
“顾不得许多了,只有强夺”我心中有了计较,便暗暗瞅准时机,只欲点了那人穴道,再将夺扇。
“姑娘,这位大娘,可否听在下一言”一名年轻的公子从人群中走出,他衣饰光华,容貌俊秀,在一群中人间犹如鹤立鸡群。
我卸了手中力道,不由自主听他说话。这样那人也不过十七八岁,面庞清秀绝伦,皮肤白皙透亮,一双眼睛尤其大而传神,看人一眼,似乎便可夺人魂魄。
“这人若是女子,相貌比起姐姐怕也不输了”不知怎的,我的心思扯的有些远,或者是他的声音微微有些秀气的缘故。
周围一干人等个个肃静,静听他说话。我心中有些奇怪,他的话音也平常,只是有种让人不得不听得力量。
“我有个好主意,可以辨别这扇子的主人”,他说着轻咳一声,袖子微微一抖,似乎不经意间滚出一锭银子来,约莫10两。银子不偏不倚,掉在我二人之间。
我先是一惊,继而看到水娘早已两眼放开,生扑了过去,方知其用意。我便不再说话,静观其变。
众人只顾抬头看着这美貌的男子说话,都不曾留心,只有个别两个有些见识的年轻人看到,也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想来,对于这件事他们要有个全新的认知了。
这时只见这极尊贵的公子,仍旧不动声色,仿佛全然不知自己的银两有所遗漏,不过片刻,他郎朗一笑说道:“两位都说这扇子是自己的,想来对着扇柄所嵌之玉极为熟悉。”
水娘第一个点头道:“不错,这是我家传宝物,我自然了解,”她的口吻甚为自得,眼里仿佛在说:“臭丫头,老娘什么没有见过,跟我斗,门儿都没有。”
“那么烦牢大娘讲一讲”那公子缓缓说道。
“这玉是西域白玉,乃是极名贵的宝贝,玉身通透不说,最要紧的是这玉无论什么时候拿在手里,都是极暖的,又称暖玉。纵然冬天到了室外,拿来暖手也无不可。”
众人暗暗称奇,纷纷议论不止。
我也只是愕然,“想不到这玉名贵若此,更想不到这水娘还曾懂得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