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禹每说一句话，唐三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到凌禹说累了停下来休息，唐三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几乎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禹哥你……一直在和这些东西对抗吗……你为什么不早说，明明我……”
唐三看着凌禹依然平静的神色，即将出口的话音忽然就顿住了。是啊，就算禹哥告诉他了自己在面对什么，他又能帮上什么忙？还不是只能拖禹哥的后腿，让他分心。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唐三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无能为力。
凌禹见唐三呆滞的样子，也猜到了他这是在想些什么。笑了笑伸手去拍唐三的肩，语调轻快：
“不过，这些东西只是冲着我来的，你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就好，你哥我会帮你把它们全都干掉的。”
唐三被凌禹一拍，回过神来。随后狠狠的摇了摇头：
“不行，禹哥！我不能永远活在你的保护下。你……能不能告诉我更多一点关于这些人的事情，我也要和你一起面对这些事情！”
凌禹看了一眼眼神坚定的唐三，很难忍住不打击他：
“小三啊，不是我不告诉你。这些东西你知道太早对你没好处。有志向，给自己一定压力确实是好事，但是压力太大，只会毁掉你自己。”
“小三，你的天赋毋庸置疑，我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韧性。但是你要知道，你不是神，你再强大也是个人。你不需要把什么东西都背负起来。”
“我知道你私底下问过大师关于十万年魂兽化人的事情，看来你已经知道小舞的事情了，那你也该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怕实话告诉你，小舞以为我和她是一样的。虽然我可以肯定我是人类，但是某些方面也确实很相似。至于把我干掉会不会产生魂环……这个真没试过。”
“如果有人知道我的情况，我的敌人大概还会再多一点。所以小三……”
“不是我不把你当兄弟，不告诉你关于那些东西的事情。我要担忧的东西太多了，我没法儿再分心出来关注你，保护你去和那些东西对抗，去积累经验，去一步步成长。”
“哪怕是我，最开始接触这些东西，也是不成功便成仁。”
“小三，你的命格非常好，好到即使是我也会嫉妒。以你的命运，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只要不去了解，不去触碰，不去招惹这些东西，你的人生会一帆风顺。你可以在你拥有了足够解决那些东西的力量之后再动手，那时候你就会有完全的胜算。”
“而小三，你本来是不应该知道我在干什么的。”
凌禹一口气说了许多，不仅不冷静，甚至连逻辑的不管了。他从那么多年前就开始接触这些，多少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初明净透亮的一颗灵魂早就被那些东西染的漆黑。而唐三则是代表光明的主角，即使唐三不是那种死脑筋一条道走到黑的固执主角，以他的三观大概率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不能接受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与其到时候两个人都站在各自领域的巅峰才爆发冲突，闹得整个世界都不得安宁，还不如现在就把一切都说开了：我凌禹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恶人，你唐三能接受，就不要在以后忽然跳出来指责我；不能接受，那我们趁早分道扬镳，从此各走各的，谁也别碍着谁。
大师说的不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心术正直的人。凌禹刻意避开了唐三的目光，心想。
自己将要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败了，从此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即使胜了，也已经被那些东西染黑了整个人，只能看着自己成为下一个魔王。
这样的路，不适合唐三。
凌禹很想像以前那样抬手再拍拍唐三的肩，却在犹豫了一秒后又很快放下了：
“小三，努力提升自己吧，现在的你还太过弱小。不要想着太早接触这些，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这些东西，知道得太早了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唐三见凌禹说完这些就要走，下意识的伸手去留。只是凌禹哪里是唐三拦得住的，轻轻一跃就消失在原地。
唐三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慢慢垂下来。他知道凌禹为什么不告诉他详细的情况，也知道为什么他要告诉自己这些。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弱，根本没办法帮他分担。
可是……为什么禹哥要告诉自己这些呢，难道只是因为自己问了吗？那以前自己旁敲侧击问了那么多次，怎么一次都没有得到回答呢？
唐三有些疑惑，凌禹的想法却很简单。唐三可是主角，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会不会动手去查？能查出来多少？最后能不能借着唐三的力量把这些家伙干掉？
凌禹走出去几步，忽然感到有点庆幸：好在唐三现在似乎还没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不然他可能当场就要翻脸。
虽说唐三本人的心也挺黑的，而且估计他很乐意被自己利用。只是，他的时间不多了，大概等不到唐三走到自己身边。
在唐三看不见的角落，凌禹在再次迈出一步之后，双眼忽然从灵动的琥珀色转成了纯粹的黑色。一抹黑气从凌禹的一双瞳孔中飘出，慢慢消散在空气中。随着那些黑气消散，凌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只是整个人的气息似乎比之前弱了几分。
“……我还能支持多久？”
“没多久了！”
“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灵魂不稳得都快崩溃了还敢瞒着我穿梭空间那么多次？！还敢打那只三十万年魂兽的主意！要不是我凝聚魂环的时候发现不对劲你是不是打算哪天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没了才告诉我？！！”
回应凌禹问题的是小莲花那暴躁的声音，以及生死两仪剑同样不满的嗡鸣。
“我告诉你，你就等死吧！灵魂稀碎成这样，别说是我了，神仙来了就没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