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亲生母亲!”
苏着你阳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
就像是寂静的夜空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让苏百浑身一颤!
“她是我母亲……”
苏百嘀喃,手掌亲触在冰棺材上,寒冷的温度让他有些失神。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作为被抛弃的人,然后被苏正阳捡到,抚养长大,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这样。
目光温柔的望着冰棺里的人,这二十年来,自己幻想过无数次母亲的样子,但总是如支零的碎片拼接不起来,就算梦里也是充满着模糊不清。
苏百在看着苏正阳,比起以往,眼里深处的冷漠消散了许多。
“父亲,可以讲讲关于母亲的事吗?”
苏正阳面带笑容,伸手搭在他肩膀上,道:“好。”
禾风望着他们,很自觉的退了下去,毕竟,那是他们的私事,自己与他,只是萍水相逢,更何况他们需要独处。
微笑的里面,禾风带有羡慕以及憧憬。
自己的父母呢?
连老道士都没办法找到。
苏正阳深叹一息,思绪渐长。
“你母亲叫柳曲。”
“我遇见她啊,那时候还下着大雪……”
荒芜之地的大雪,如鹅毛一般,落于地面慢慢堆积,气温寒冷,哪怕是修行之人,也会感到一些冷意。
寒风凛冽,吹打在面庞上,仿佛刀割一般,白茫茫的路上,一位妇人拖着身子,挺着隆起的肚子,踉跄前行,脚印深深的留在雪地上,妇人的脸,手,已经是冻得发紫。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望无际的大地,她并不知道方向。
妇人从哪儿来?
到哪儿去?
其实她自己也快忘了。
但是她只知道,需要找到一个栖息之处。
因为……
妇人手在隔着衣服上的肚子摩擦,似乎是像用摩擦的温度来给胎儿带来温暖,她的嘴唇已经冻的干裂,呼出一口气时,白雾萦绕。
一步一步,跌倒了在起来,她的手始终拖着肚子,不知走了多久,意识越来越模糊的她知道,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就在倒地的那一刻,妇人终于见到前方似乎有模糊的人影,她嘴唇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
没有说完,妇人意识一黑,倒在了雪地上,只是眼角滑落的眼泪,融化了积雪。
眼泪,是有温度的……
她是柳曲。
而闭上眼的那一刻,所见之人,是苏正阳。
因为大雪水源冻结,苏正阳奉命出城去寻找新的水源,只是未走多远,便看见前方有人影突然倒在雪地上。
快速上前察看,柳曲的气息已经是非常虚弱,苏正阳连忙为她输送了些灵力,慢慢的柳曲气色才好转起来,随后,褪下自己的衣袍,裹在柳曲身上,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这……”
看到柳曲的肚子,是怀有身孕,苏正阳没有多余的思考,便迅速往回飞奔而去……
苏正阳一字一句,思绪万千。
苏百默默无言,有时会突然手指僵起。
“你母亲特别温柔,像春雨般的温柔,她笑起来,还真如她名字一样啊……”
夜晚下的守望城,灯火通明,相比较山上的黑灯瞎火,这里简直是天堂。
守望殿的另一边,有湖岸,一片大湖,湖面靠中央的位置有一个亭子,亭子周围耸立着几棵绿树,是柳树,而延伸到亭子的走道是一座阁楼,阁楼式暗红色,所有的花纹都精心雕刻而成的,屋檐角边掉着几个红灯笼,随着晚风轻轻晃动。
透过阁楼里的灯光,可以看到窗户里来来去去的影子,还可以听到微弱的琴音,悠长而婉转,似乎有些悲寂。
这阁楼叫做,望水楼。
可以说是相当应景了。
此刻,禾风注意到,湖面的另一边,一艘小船缓缓荡来,小船也是红色,周围有黑色的牡丹花点缀,一位青衣女子挥动着船桨,而船头,站立着另一位女子,身着白色裙衣,裙尾拖在船上,女子长发披肩,上面有着饰品。
虽然是夜晚,但可以清楚的看到女子的面容,很美,可又有些楚楚,包含秋水的目光注视着水面。
而女子的出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禾风听到有人说到。
“那是竹歌!我的天啦,我终于见到竹歌了!”
竹歌。
真是人如其名。
禾风目光也随着竹歌而去。
只见竹歌回头而来,笑着对岸边的人挥挥手,顿时引得他们一阵尖叫。
禾风扯了别嘴角,这么多人的尖叫声,耳朵有些受不了啊!
这时,一个男人突然挤到禾风身边,他瞅着,这人手里拿捏着……手帕?然后居然手扯着嗓子叫喊:“竹歌!竹歌!看我!看我!”
禾风确定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于是用手肘捅了捅这人的腰间,这人立马呵呵呵的笑着,然后看着禾风:“你干嘛呀!这样弄的人家很痒诶。”
“……”
不理会他,禾风问道:“这竹歌怎么这么受欢迎?”
“你不是城里人吧?”
“嗯。”
男人愣了一下扬眉然后说道:“竹歌啊,她是我们城里最美的琴姬,还会跳舞,人美不错,弹琴特别好听,跳舞也特别美,并且她特别善良温柔,城里大多数穷苦的人都得到过她的帮助。”
“至于为什么,我听说竹歌年幼时,也是个流浪的孩子,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对这些人都有这报恩的心。”
“唉,乱世里,流浪的人太多了,还好我们在这里,有很多好心人。”
男人似乎是回忆起什么,神色有些激动,也略显疲惫,他继续说道:“只是,虽然竹歌生的苦难,但还好,她过的不算很苦,却很累,因为她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也没发说话。”
“她是聋哑人?”禾风皱了皱眉。
“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如此,她会唇语,手语,不过,手语我们也看不懂。”
男人讲着,小船也靠岸,竹歌提起裙衣,向着这边屈膝,这边人又是一阵尖叫,禾风看着她,不由得感叹,真是懂礼貌的女子。
于是手放在胸前,隔岸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