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城中怪事连连,想来鬼物又要有所动作,事不宜迟,我们也要早做准备。请观中天师各司其职,务必尽快找到宋仁德的下落,问出其中原委。”侯不二言道。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
“师尊!师尊!不好啦!”正待此时,一身着黑色道袍的道士,神色慌慌张张的跑进门来。
“何事惊惶?”鹤羽天师上前一步,拦住来人问道。
“宋仁德找到了!可是……”那黑衣道人许是刚刚跑得太快,此时他额头满是汗水,上气不接下气,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可是什么?你别急,先缓缓,慢慢说。”牧尘天师走上前来拉住那黑衣道士的手,轻轻拍了拍。
“在后山树林里,其余几名师兄现在都守在那里。”那黑衣道士缓了缓,终于能说出个完整的句子了。
“即是如此,为何不将他带回来?”银粟天师性子颇急,插话打断了那黑衣道士的叙述。
“师弟莫急,我们先去看看,路上边走边说。牧尘师弟,你留下来,暂且看护好刚刚撞邪的景禾。”说道此处,牧尘天师默默点头,随即侯不二率先迈出门去,众人紧随其后。
“我们找到宋仁德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惨,人头上的面皮被剥了下来,做成了一盏灯笼,就挂在距离他无头尸身不远处的树杈上。”讲述到此,那黑衣道士自己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听到此处,一向自恃胆大的苏泠兮也顿感脊背发凉,头皮发麻。随即她心下暗想:这江湖之中,奇闻怪事真是层出不绝,竟还有可以将人皮剥离制成灯笼的手段,不过这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待以后查明原委,定要将此事整理记录下来,已备日后若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也好使后来人能快速找到应对之策。
……
“师尊您看!”身边有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使一直默默跟随众人脚步,匆匆而行的苏泠兮心下一惊,随即她也应声朝着此时已快行了几步,走到众人前面那道士,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前方隐隐有几盏绿油油的火光,在林间跳动。见此情景,几位天师面色皆变得更加阴郁起来,一行几人无不加快脚下步伐,朝着那些跃动林间的绿色火光而去。
不多时,待一众人行到近前,率先抢在前面为众人引路的那黑衣道人顿时失声痛哭起来。只见此处林间,又多出几盏人皮灯笼来,而这些崭新的人皮灯笼竟都是用先前留守此处的那几名道人头皮所制。被灯笼里的烛芯一照,这些人的五官皆清晰可辨,时下衬着幽幽绿光,显得十分可怖,这使得本就行在最末的苏泠兮又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
“哎呦!”苏泠兮脚下不察,似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亏得她自幼习武,使得她身体的平衡性颇佳,这才稳住了身形。
待苏泠兮借着烛火低头一看,脚下绊她之物竟是一条人腿。随即一众人也纷纷低头查看,只见地上横躺竖卧的几具无头尸体,皆身着道袍,定是留守此处的那几名被制成人皮灯笼的道人尸体无疑了。
可此处却没有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而这些道人又都颇有手段,实不应该如此轻松被人杀害于此。
正待众人困惑不解之际,侯不二突然将手一扬,一只响箭嗖的一下,腾入空中。
见此情景,其余几名天师皆面色凝重。
“鹤羽师弟,你速速赶回道观正殿,请出天尊拂尘,然后火速赶往景禾休息的静室,在我齐云观中作恶的鬼物乃是被民间唤作姻缘鬼的舞柔仙子,此鬼物可自由出入梦境,镇压此鬼物用天尊拂尘最佳。”侯不二言道。
“掌门师兄我这便去。”鹤羽天师言罢,他脚下似腾云一般,整个人轻飘浮晃,跃入林间没了踪影。
“银粟,寒酥二位师弟,你们速速去清点被响箭召集回来的观中道人,定要护住他们周全。”侯不二又道。
“是,掌门师兄。”随即银粟与寒酥两位天师也相继离去。
不多时,此处林间只剩下侯不二,苏泠兮,慕唯与那先前为众人引路的黑衣道人了。
“师尊,我们为何还要留在此处?”那黑衣道人甚是不解。
侯不二也不急着回他,只是缓缓走到苏泠兮与慕唯身前站定,才缓缓说道:“想当年名动江湖的无双七绝,怕是不止舞柔仙子一人做了鬼吧!”
那黑衣道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在这世间竟然还有人知道我们的名号。”说罢,那黑衣道人用手一撕,扯下了脸上贴着的一张人皮丢在地上,露出了他的本来样貌。
此时,苏泠兮只觉得一股寒意沁入肌肤,就连悬在她腰间的佩剑也结上了一层冰霜。
“百里臣,你杀我观中道人意欲何为?”侯不二看清人皮面具下的那张可怖的老脸,怒声大喝。
“哈哈哈,自是为了吸食真气呀。老天师不知道吗?你们道士的真气,可是我们最好的粮食。”百里臣狂妄大笑。
“息烽镇上的僵尸也跟你们有关吧!”侯不二言道。
“嘿嘿嘿……等一会我吃了你们,你便可以下去自己问个明白了。”百里臣发出一阵阴森鬼笑。
“虽不知当日在雪顶之上,你们无双七绝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你们从此销声匿迹,隐遁江湖,不想这许多年过去,你们这些人竟然都变成了此等邪物,为祸世间!看来道爷今日不得不替天行道,铲除邪祟了!”侯不二怒喝。
慕唯虽听的不明所以,但当下他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召出了不得了的鬼物来到世间。可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只召出了舞柔仙子一只邪物,怎会连同什么无双七绝一齐带了出来。他不曾想到,鬼也是会做梦的,而现在几人就身处舞柔仙子的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