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角巷的公用壁炉前有一阵人性化的凉风吹过,让我感觉好多了。
麦格教授小声地说着什么,听起来似乎在清点什么东西。
“不用去古灵阁,所以接下来是……”
什么?等下,不用去古灵阁?
麦格教授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是又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古灵阁就是巫师银行。”
她拉起我的袍袖,带着我在对角巷喧嚣的人群中穿行。周围纷纷乱乱的人群缓慢挪动着,黑白的人影互相推挤,有的还高声叫着,有的却是小声讨论些什么。
“这年头连甲虫都这么贵,想当年我们……”
“哎呀,你看看这天色,八成是要下雨了,那不就是给这材料加湿,省去了处理步骤吗?卖这个价算我亏哩!”
这什么歪理邪说……
我一边艰难地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一边佩服人类语言艺术的博大精深。
穿过吵吵闹闹的买东西的人们,就能看到一家服装店。
“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麦格教授言简意赅地说,“我在猫头鹰店门口等你。不要忘了货币单位的换算。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玩一会,不过至少在十一点半之前回来。”
摩金夫人是一位和蔼的中年人,然而她的尺子们却完全没有学到她的一点点风范。他们一把比一把有主见,在我身上上上下下地比划,然后争先恐后地向我推荐衣服,口齿伶俐,语言优美,连摩金夫人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个子矮的小姑娘,穿可爱点招人喜欢。”一把尺子说,想要领着我去一个货架区。
“女孩子怎么能没有一件礼服长袍呢!”另一把尺子反驳道,“跟我来,我带你挑一件绝对适合你的气质的衣服。看看这个孩子,绝对是书读得多……”
“新进的一批尺子了,”摩金夫人在尺子们的争论中不好意思地说,“很亢奋。”
“能……能看出来。”我尴尬地应道,伸出手抓其中一把尺子,却被它灵活地躲开了。
“他们太灵活了,不过测数据蛮精准的。”摩金夫人一挥魔杖,尺子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排成一排,立在柜台上。
“夫人,请问校袍是在这里买吗?”
我循声,用鞋尖点了一下地板。
那是一个有点瘦弱的男孩子,脸上架着一副有些旧了的眼镜,半长的头发遮住前额,动作有些局促。他比同龄人要矮(我想以我的身高不配说这一点),有些营养不良的痕迹。
——哈利·波特。
等等。按理说,哈利来这家店买东西的时候,应该是德拉科·马尔福见到他。那为什么我来的时候马尔福不在?
蝴蝶效应,大概已经产生了吧。
我压下乱七八糟的思绪,抢在摩金夫人之前答道:“是的。”
哈利把眼神投向我。
“呃,”他说,似乎在考虑要用什么方式打招呼,“你好,我叫哈利波特。呃,我是说,谢谢。”
我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的礼貌,傻傻地站在原地。好在摩金夫人帮我解了围。
“你也是来买校袍的吗?就在这里等一下吧。”
哈利似乎松了一口气,好像在庆幸自己没有说错话。他瞟了眼站在小凳子上的我,踌躇了一会,和我搭上话。
他话不多,也许是因为他对巫师世界的了解不多,但是面对和他说话的第一个同龄巫师,他似乎想要尽己所能多聊几句。
“对了,”我说,“你知道分院吗?”
我真的想要把学院平等的观念提早灌输给哈利,但是又不确定我这样改变剧情会不会产生什么破坏性的影响。但毕竟我的出现就已经足够产生很厉害的改变了,我再多说几句应该也没什么。
哈利不出所料的一脸茫然。
我于是尽我的努力对他解释四个学院的分院标准,同时解答他关于某些形容词的问题。
“精明?难不成斯莱特林要聪明些?”
“不是,”我有些头大,“精明是精于人际交往吧……我也不大清楚,总之肯定不是聪明。”
哈利似乎对人人平等这种观念接受得极快。我怀疑他是在担心自己无法融入同学们。
在摩金夫人裁剪长袍的时候,哈利又问了我许多东西,经我极具煽动性的介绍,他似乎要爱上这个世界了。
我说得有些累了,习惯性地用手杖敲了下地板。
不料,哈利一下子注意到了这个东西。
“这是魔法?”他蠢蠢欲动地问道,“它出现,然后又消失了,难道不是——”
他没说完,却又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