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李天泽传来消息,说是墨翎已死的消息遮掩不住,二皇子党的大臣联名上书废太子。墨凛沉思片刻,决定不理,继续练字。
叶澜清坐在墨凛身边磨墨,顺道瞥了一眼李天泽书信的内容,微微蹙眉。见他把书信扔到一边,自顾自练字,叹了口气:“你还是回昭国一趟吧,这事如果往大了闹,性质不小。为君者,最不能失的便是民心了。”
这事是昭王做主瞒下来的,他向来偏爱墨翎,虽然是墨翎自作自受,但他依旧想拖些日子,等墨凛中毒遇刺的风头过了,再找个由头风风光光下葬。人都死了,墨凛懒得管,就由他了。
“这边蛇虫多,我怕你睡不好觉。”他淡淡道。
“无妨,月白宫人多,蛇虫爬不到这来。你走了,倒更好引出来了。”她道,“况且,此时在此时暴露,实在蹊跷,你也该回去查查。”
墨凛看了她一眼,放下毛笔,闷闷点头。
她失笑:“你又怎么了?”
“阿清,你是不是烦我了?”
“……没有,你想多了。”
“爱会消失对不对?”
“你别闹。”
“阿清你果然不在乎我了,你嫌我烦了,你想赶我走,阿清你好狠的心啊……嘤嘤嘤……”
叶澜清:……
其他情人间的相处是什么样,她没见过,但青春年少时她也曾热衷于话本戏文,里面讲的,与她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谁家的情郎刚才还冷若冰霜宛若一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转头便冲你撒娇耍赖嘤嘤嘤宛若一个智障儿童?
她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他的脑袋,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好了好了,乖,我没有嫌你烦,也没有想赶你走,这不是昭国出事了嘛,你总不能置之不理不是?”
墨凛闷闷的哼哼两声,在她胸前蹭了蹭。
软软的。
还有香味。
叶澜清身形蓦地一僵,松开她,一张脸红得滴血:“墨子虚!”
林木好阿苏潇潇蹲在书房外面下五子棋,听到房内鸡飞狗跳,表示习以为常。
“我赢了!”
阿苏气愤地跺跺脚,把树杈子扔给潇潇:“我不玩了,姐姐你来!”
林木脸微红,搔着头皮道:“屋内怎么没了声音?打完了?”
鸡飞狗跳的喧闹终结于墨凛的一个吻。
叶澜清坐在墨凛膝上,只觉得满身的龙涎香气,还有墨凛温热灵动的舌头如小蛇一般,钻入她的嘴里,激起全身的激灵。有些难以呼吸,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闭着眼,眼角微微湿润。
度日如年。
他最终放开她,她趴在他怀里喘着粗气,低眉垂眼,面红耳赤,嫣红的唇微微肿起,鲜艳欲滴。
墨凛眸色一暗,紧紧拥住她,声音暗哑:“我只是舍不得你。”
叶澜清的手轻轻放到他背上。
罢了,暂且饶他一回。
一日后,墨凛踏上归程,叶澜清送他直到城门外,知道看不见他马车的影子,才下命启程回宫。
潇潇坐在公主身边,见她闷闷不乐,掀开车帘看了看,问道:“公主,马上到醉仙楼了,可要买两坛无尘酿回去?”
叶澜清点头:“多买几坛。”
潇潇应是,怕自己拿不过来,拉着阿苏一起下车,叶澜清打了个哈欠,掀开车帘,看来往行人,叫卖商贩。
目光扫过大街,落到醉仙楼的二楼回廊上。
苏草草站在那里,微笑得体,静静听着一个倚着栏杆的贵公子说话,而那贵公子……
叶澜清眸光暗沉。
桉国二皇子,许宋。
他竟真找上了苏草草?
相隔太远,她听不见二人说话,但勉强能看清苏草草几乎要挂不住的笑容。便知道他们说的定不是什么好事。
忽然,许宋把苏草草拽到怀里,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够刺激。
叶澜清放下车帘,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苏草草的媚术,更加精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