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风轻还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身为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她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
为了培养她,爹妈给她找了很多老师,其中就包括她最尊敬那位。
那是被全羽族人民承认的守护神,好像只要他在,就不需要担心外敌的侵扰,而那个始终在斗争边缘游荡的人,却成了她一人的师傅,负责指导她的法术修炼,同时也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既然他那么强,为什么你的翅膀会变成这样?”顾九离打断问。
“他是很强,但即便是再强的人,也不可能战无不胜。”沈风轻指了指手上的那串银铃,“这点你不是很清楚么?就算你当初拿着童铃摇的部件也没能赢过禁卫军。”
“它又没承认我是它的主人,当然不行咯!”
“是啊,但有时候,法器就算承认你是它的主人,它也未必会服从你的命令,尤其是像童铃摇这种带有器灵的,它们拥有自己的意识,可以不遵从主人的命令行事,我师傅手上的那件法器也是如此。”
沈风轻那位师傅手中的法器名为【残翼】,是具有器灵的顶级法宝,它因为释放条件特殊,所以对特定种族有很强的增幅效果。
【残翼】在正常状态下的攻击力和属性值跟一般法器没多大区别,但是在羽族人手中就变得格外强大,它可以通过斩断并吞噬羽族生有特殊力量的双翼来提升力量,以达到一种超越常态的强度。
对于羽族人来说,失去飞翔能力的羽族人至少还能过普通人的生活,而断了双翼则会直接斩断精神力与灵力的连接,断翅的伤口无法愈合,残存的灵力不断流逝,而灵力枯竭后的结果便是死亡。
因为这一点,【残翼】也是羽族的克星,被严禁使用的存在。
直到后来,羽族的某一代王找到了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每天用少量羽族人羽翼部分取来的血喂养法器,这样就算不斩断双翼,也能得到力量,只是比那个效果要弱上几分。
饲养过后的法器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羽族的一道防御线,而这件法器在沈风轻师傅的手上又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所以外族无人敢乱闯羽族的国境。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防住了外敌,却防不住内贼。
那天整是沈风轻的五岁生日,她那个一向宠妻入魔的混账老爹难得的给她办了次正儿八经的生日宴会。
“所以爹妈是真爱,你只是意外?”
“闭嘴!听我讲完!”
那天都城的人都在为小公主祝寿,热闹非凡,很多地方的员工都在庆祝,同样也包括监狱。
不过因为监狱关押着重犯,到底是不可能放假,狱卒便买了好些酒菜跟其他人聚一起祝贺,只是没想到的是,就因为这短短的松懈,让一个极恶之人找到了机会越狱而出。
那人曾也是贵族,因为没得到继承权而起了谋反之心,被关监狱多年再次出来就直接冲着都城去了。
他潜入了武器库,将另一把【残翼】偷了出来,孤军一人硬是杀到了宴会上,并劫持了沈风轻做要挟要她父亲让出皇位。
那天,她的师傅拼尽全力将她救出来,又用自己的命为代价将那个人打成了重伤。
“你师傅拿着那样的武器都只是将他重伤?有这么强?”
“那人手上的法器和我师傅的本是一对子母双剑,因为要用血饲养,剑选的是嗜血性没那么高的子剑,所以那个人手中拿着的是比子剑更强的母剑。”
母剑比子剑强,而且子剑被血饲养的太久,血性被磨掉了不少,威力也有所减弱,所以哪怕她师傅强成那样,也只能把他重伤。
没了师傅做庇护,那人虽然重伤,却也得到了子母双剑,双剑在手,他就算奄奄一息,至少还能逃出去。
“所以就是那个时候?”
沈风轻点点头,他逃出去了,逃出去之前他释放了双剑的器灵将她的双翼吞噬掉了。
她失去了双翼,灵力不断流逝,几乎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而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说有办法救,条件就是让他做她唯一的师傅。
“就是那个不靠谱的家伙?”顾九离有些不可置信,“天哪他居然真是你师傅!”
“他确实很不靠谱,但那时候我爸妈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相信他。”
“那他怎么救你的?给你整了对别的翅膀?既然他有这个能力应该能恢复你的双翼吧?”
“他说不行,不然我现在就不是这样咯。”
如果真的行,她倒真的不在意那有这样的一个师傅,但即便如此,她也只能选择接受,并庆幸自己还好好的活着。
……
硕大的庄园里开满了火红的玫瑰,偶尔飞溅出喷泉池的水珠惊扰了停落的蝴蝶,轻轻飞起又缓缓飘落,在温软的手心却成了火色的花瓣。
梦幻紫色的天空下吹起了红雨的风,女人站在花圃间,黑色长裙带着身后的黑发随风摆动,为这寂静的空气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青衣少年踏着暮色走在鹅卵石的路上,脚边不知何时多了只白色的毛球,咬着他的裤脚当玩具。
他蹲下身子揪起了它端详了起来,第一印象就是肥。
“喵呜!”毛球在他手中像条蚯蚓一样扭动,似乎很不满这个揪着它命运后脖颈的家伙,它虽然还是个奶猫,但也是有脾气的!
“哎哟!你手下的小妖精还真有个性!揪后脖颈都没用?”少年放下了小猫,看着那个跌跌撞撞逃向女人的肥球忍不住笑了。
女人抱着它,轻挠着它的下巴,小猫就在她手中舒服地打着呼噜,完全不像被少年抓着的样子。
“它才一个月大,认不得你,又怎会愿意随便给你拿捏?”
“你这么说显得我很掉价诶!好歹我也是个皇啊!”少年轻笑着走到她身旁,迎着风,鼻尖洋溢着玫瑰的清香,“真舒服啊!要是我的住所能像这样就好了,可惜我实在懒得养花。”
女人将猫交给端茶来的管家,那双眼始终紧闭着,可只要靠近,就会有一种被凝视的感觉,就好像一切都能被她看透。
“你来这不只是为了看花吧?”女人将茶递给他,问道,“是想要我帮你找那个东西?”
“是啊。”少年喝着茶,一脸惬意,“我说你这茶这么好送我点呗?”
“你想得美。”女人一口回绝,“那个东西我也不会帮你找,那可是她的逆鳞!你找死可别带上我。”
“又不是没帮我干过类似的事,这不是还好好的?”
“是啊,毕竟她到现在还没闭关出来啥都不知道。”女人轻声叹气,“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在阎王眼皮子底下偷东西,真不怕她一出来就弄死你。”
少年眉心一皱,小心翼翼问道:“距离她闭关结束还有多久?”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你就不该干那事,搞得我这个只想置身事外的都不得安宁。”女人一脸嫌弃,“你干脆给我找个没人认识的空间我直接搬家过去得了。”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啊缪瞳!”少年感觉有些好笑,“以你的能力何时怕过她了?”
“我当然不怕啊,但那到底是冥皇,我们再强也刚不过她一个全灭。”缪瞳淡淡道,“你明知道那三人对她有多重要。”
少年耸耸肩。
他当然知道。
那可是他还不清的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