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衢见宫瑾问起府中的情况,便也变了脸色,道:“今日一早,程伯父便和萧老爷一起来到我家。我家地处郊区,一早上倒还不清楚坊间的消息,还是此番才得知。听说程家门口有百姓闹事,程伯父一时很是气愤,倒发了顿脾气,好在萧老爷及时劝住。”
宫瑾点头,分析道:“程进也是爱女心切,你们梁家要体谅才是。萧熠自然知道此事与你们梁家无关,所以才带着程进来梁家商量应对之策。我刚才去秦家想来你也清楚缘由,秦家来势汹汹,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原本以为梅姑一事定是万无一失,不过现下看来,反而成了阻碍。”
梁衢认真听着,“是!灵渠明白的。”
宫瑾浅笑,想来是想到什么,便问道:“你可知,秦荷旎早就心悦于你?”
梁衢摇头,道:“灵渠不知。”
让人听不出喜悦与否。
宫瑾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闭目养神起来。
徒留梁衢一人深思起来。
很快,二人便回到了梁家。
梁衢本率先一步下车,本想去帮宫瑾开门。
宫瑾哪还愿意等他,自己开了门下车,便往梁家大门走去。
梁衢只好悻悻地跟在宫瑾身后。
梁家人带着来到梁恒举的书房。
远远看到宫瑾走来,萧熠便起身,快步来到宫瑾面前,上下打量着宫瑾。
三日未见醒着的宫瑾,对萧熠来说,仿佛度秒如年。
瞅见宫瑾眼中的疲色,眉眼间满是对宫瑾的心疼。
关心地说道:“怎么睡了整整三天还是如此疲惫?”
宫瑾有些心虚地说道:“想来也该如此吧,毕竟六梅瑓效力大不如前。”
萧熠满脸疑惑,不过现下也不好细说,便牵着宫瑾一起走入书房。
书房很大,可气氛却不算好。
程进和梁恒举在正堂对立而坐,两人都没有说话。
梁恒举倒还好,只是自顾自地喝茶,玩佛珠。
可一旁的程进明显气得不轻。
宫瑾看向萧熠,萧熠低头耳语道:“进老兄这是气极了。梁恒举一时又拿不出个办法,两人这才吵了两句。”
宫瑾点头,表示理解。
便和萧熠一起来到一旁,挨着程进坐下。
梁衢现下也跟了进来,还算体贴地关上了房门也,自然就挨着梁恒举坐下。
一时间,在场五人颇有一副分庭抗礼的架势。
宫瑾耐不住也不想继续僵持下去,便率先开口道:“我刚才去了秦家。”
语毕,在场的梁恒举和程进一齐抬头看向宫瑾,示意她继续。
“秦一雄并不在。”
一句话,又让梁恒举和程进有些泄气。
“但我见到了秦荷旎。”
二人这才再次抬头。
萧熠心里暗笑,小瑾真是,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嘛!
宫瑾歇了歇,瞅见萧熠身旁的茶杯,径直拿了过来,喝了起来。
便又道:“秦家人不会再相信梅姑了。”
此言一出,在场其他二人,便一阵惊呼。
“为何?”程进忍不住问道。
宫瑾抿了口茶,道:“因为他们知道梅姑是谁了。”
程进一惊,倒是那梁恒举显得有些兴奋,追问道:“是谁?”
宫瑾不明所以的看着梁恒举探究的目光,本想直接推脱的。
可一想到可能还会面临到的无数问题,宫瑾就觉得头大,也就实话实说道:“是我!”
在场其他人,除却萧熠都是倒吸一口气。
特别是梁恒举惊喜之余,眼神里就只剩下淡淡失落。
在场众人自然不必解释缘由,全也明白,却只有程进缓缓开口道:“如此,梅姑这条路子当真是走不通了。”
“是呀,所以还是要听听两位老爷的办法了。二位可有对策了?”宫瑾问道。
萧熠在宫瑾边说边给她递着眼色,宫瑾不是没有看见。
程进和梁恒举听后,一脸颓丧。
宫瑾了然,或许还有一两个法子,但定然不是万全之策。
间毕,宫瑾放下茶杯,轻启朱唇道:“或许,我们还有一个法子。”
在场众人来了兴趣,不过萧熠眼里却是充满的担忧。
宫瑾忽略着萧熠眼里的探究,转头说道:“各位可知清灵姑娘?”
宫瑾眼见程进和萧熠面露疑色,便放心了不少,转瞬间,只听梁恒举开口说道:“可是那醉仙楼的清灵姑娘?”
宫瑾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后便没有理会。
可萧熠二人确实不知他,梁衢继续道:“清灵姑娘可是北京城这一两年来有名的花魁,来自醉仙楼。可照说,她本该花开繁盛,却在半年前突然消失,不知去向。”
萧熠点头,小瑾怎又会知道这些青楼女子?
一众人望向宫瑾,不是很明白宫瑾想要做什么。
可宫瑾也不急,只是悠悠地喝着手中的茶。
终于,梁衢在自家父亲的催促的目光下,开口询问道:“敢问萧夫人,这与那清灵姑娘又有何相干?”
宫瑾顿了顿,随即便也恢复。
其实宫瑾也不是晾着他们,只是心里也在思考此法的可行性。
终于,宫瑾放下茶杯。
“这清灵,现在已是秦荷旌的通房。秦荷旌正是醉仙楼幕后的老板。”
宫瑾不管众人惊讶的表情,转而看向梁衢,盯着梁衢有些心忧,继续道:“半年前,衢哥儿在醉仙楼救过一次秦荷旎,不知可还记得?”
梁衢感受着周围人的探究目光,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好说道:“记得,那也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见秦小姐。”
宫瑾轻笑,“想来你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了。”
宫瑾转头继续道:“其实那件事便是许清的手笔。”
梁衢震惊了,原以为该是陈乾的龌龊之作,没想到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宫瑾简单描述了一下那件事的起因经过。
程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秦家在半年前突然打压陈家。原以为是生意竞争,没想到还有这层联系。”
梁恒举点头表示认可,可心里却费解,为何梁衢从来没给自己讲过这事,带会儿定要好好问问清楚。
“这秦小姐当真大度哈?居然还帮许清当上通房。”梁恒举有些说笑道,不过话音刚落,便也察觉出了尴尬。
萧熠浅笑,道:“梁老爷真是有趣哈!这也能说笑呢。”
萧熠话音一落,梁恒举便羞红了脸,梁衢也是不好意思。
父亲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夸奖秦荷旎呢!
难得宫瑾没有跟着嘲讽,缓了缓,便继续道:“秦荷旎和许清不过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秦荷旌虽然和丽莎订婚,可这心里装的确实许清,许清也定不是个甘于通房之位的人。”
在场其余人正默默思考着,这萧夫人所言究竟为何。
只有萧熠接过话茬,道:“所以,夫人的意思,是想通过许清和秦荷旌的关系,让许清扰乱秦家?”
若是秦家自顾不暇,倒也是有力无心了。
不过这也很是不妥,许清能否答应暂且不知;即使答应了,以她的能力,能否真的做到也是存疑。
毕竟,她可是连那件事都能露馅,被秦荷旎查出之人。
萧熠看向宫瑾,等着她的答案。
宫瑾莞尔一笑,“这只是下策。”
萧熠心想,果不其然,但随即又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说不清忧喜,一脸震惊地看向宫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