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从踏入校长办公室的大门，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心中的愤怒依然没有平息。
“王校长，请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许凡比我低了一分，您们为什么录取了他进入尖子班，而我却落选了？”
因为情绪激动，古月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平时看上去孤傲沉默的女孩，此刻心里充满了愤怒，白嫩的小脸儿也涨得通红，额上几缕碎发下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对面椅子上坐着的校长。如果不是因为许凡是同班同学，刚好碰到问了他分数。她还以为是自己技不如人分数不够才被刷下来的呢！
四十几岁的王校长，油光满面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慌乱，他并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招生情况，但根据刚刚的查询，确实出现了“纰漏”。
杏林高中是南城市最好的高中，每年从全市近万名学生中招收两百名优秀学生组成尖子班，然后高一分科时再从尖子班里挑出前一百人组成“火箭班”。尖子生招收的名单上最后一名叫许凡，总分635，是眼前这个叫古月的同班同学，但比她的分数低了一分！
他是谁家的孩子？这里面是谁做的手脚？？学校每年的关系户确实不少，不是这个局里的亲戚，就是某个单位领导的孩子...谁都不好得罪。王校长思忖片刻，一边安慰古月，一边想着对策。
“按照分数来说，确实是我们招生办这边出现了纰漏，但是现在名单已经确定，公告也已经贴出来了，全校师生都看到了这个公告，不能再进行更改。如果现在再来调整，首先这名叫许凡的同学可能就会受到大家的非议，其次...”
王校长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的反应。古月思索着王校长这句话的意思，如果大家都知道许凡是关系户，可能会让他整个高中生涯都抬不起头来吧？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平静的问道：
“那么，请问校长打算怎么处理呢？”
王校长狡黠地笑着说道：
“古月同学，你的成绩在五班，甩了第二名三十多分，有句话讲‘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在这个班就是老大，但是如果是二班，就是最后一名。这两者之间的心理落差可是天差地别啊！”
古月冷冷的回道：
“也有一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很重要！”
王校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
“目前大局已定，不能更改，你的成绩刚好在录取的最后边缘，要说是招生办的错也不尽然，有可能是出现了同分的情况，所以把名额挤占了。”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高一分科前还会进行末位淘汰制，如果一个学生整个学期的考试中连续三次跌出年级前两百，就会回到普通班，而期末考试考进前一百的普通班学生可以进入“火箭班”，所以你还有机会。如果你能在期末考试考进年级前一百名，我就把你调回尖子班或者你想去哪个班任你选择。”
古月望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王校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争不过他了，可是要在一学期内从200名提升到前一百名，古月心里还真的没底。可除此之外又想不到别的办法。单纯的古月咬了下嘴唇，目不转睛的盯着王校长，一字一句的说道：
“王校长，就如您所说，希望期末考试我若达标，您不要忘了兑现承诺！”
古月头也不回地走出校长办公室，回到了高一五班的教室门外，静静地站在那里，既不敲门也不进去，里面传来同学们做着自我介绍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掉队的大雁，被挤出了原来的队伍。
她望着一墙之隔的四班教室，眼里闪着泪光，有些委屈，有些不甘，也有些无可奈何。站了良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紧抿的双唇又缓缓松开，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她收回了目光，脸上恢复了平静。
班主任杨波第一个走出教室，看到了站在阳台边一动不动的古月，便把她叫去了他办公室。
“古月啊，过来，这边坐！”
杨波笑嘻嘻的对她说道，刚刚四十出头的杨波已经隐隐露出了中年男子才有的发际线，加上个子本就不高，略微发福的身形让他的外表显得更加老道。
他刚拿到这一届的学生名单时，就被这个叫古月的学生成绩震惊了一下，语文128，数学125，英语138...，总分636。这么好的成绩怎么没有被分到尖子班？古月静静的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杨老师接着问道：
“你刚才两节课都没有在教室，去哪里了？”
“刚才去了校长办公室，问了一下成绩分班的事情，我原本是考进了尖子班的，只是...”
说到这里，古月又习惯性的咬了下嘴唇，暗自叹了口气，没有说出口。
杨波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没有追问，只是淡笑地说道：
“成绩只能代表过去，不能代表以后，只要你一直保持这样的水平，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你先回教室吧，刚才发了很多新书，去整理一下。那么多成功的人，也不都是从尖子班出来的嘛！”
古月“嗯”了一声便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她回到座位时，桌子上散乱的码放着一大摞书，而她的同桌顶着鸡窝一样的发型，脸朝着窗户趴在那一动不动，应该是在睡觉。
桌子上的书有一半是他的，她坐下来，推了推他的肩膀，一脸淡漠的说到：
“同学，醒醒！”
见施南昇没有反应，古月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又用力的推了一下施南昇的肩头，按耐住性子，凑得更近了一点，对着他的耳边低吼道:
“同～学！麻烦把你的书收起来，我桌子上放不下了！”
被她愠怒的话语吵醒的施南昇一脸阴鸷的回过头来看着她。
窗外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斑驳的光影洒在了古月的脸上，她的周身散发着温润的光。此刻的古月蛾眉深蹙，红唇紧抿，白嫩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儿还有些怒气，腮帮子微鼓，让人忍不住想掐一下，小巧的鼻尖仿佛也在透露着主人的不快...施南昇的双眼终于变得清晰起来，眼前少女的容颜便尽收眼底，直达心间。
阳光把古月耳垂的汗毛照得清晰可见，耳边柔顺的短发突然掉下一撂儿遮住了她的眉眼。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仿佛一滴水滴进了施南昇冰冷的心湖，荡起了一丝涟漪。他眨巴了几下迷蒙的双眼，原本升腾的怒气瞬间没了踪影。他伸出双手抓过她桌上的书，一股脑塞进了自己的课桌。
古月急了，急忙用手去拉他的手臂，低吼道：
“你干嘛？！这里面都是两份，有一半是我的！”
施南昇嘴角微抽，邪魅一笑，他好脾气的一股脑拿出来扔在了她怀里，懒洋洋地说：
“那你挑完了再给我咯，别打扰我睡觉了。”接着就又趴下了。
二三十本书和作业本，古月的怀里哪放得下，哗啦啦掉了一地。看到这情景，她气的想发飙。如果眼睛能喷火，此刻的施南昇早就被烤得外焦里嫩了！
窗外折射进来的光线正好落在了他长长的睫毛尖，整张脸都罩在了阴影中，原来他睡觉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像一个安静的小王子，透着一丝桀骜高冷的气质。古月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收拾着地上的书本。
施南昇鼻梁高挺，菱角分明，皮肤白净，脸上连颗痘痘都没有。他的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几根立起的汗毛无声的散发着少年青春的气息。浓密的睫毛不时煽动两下，透出一股慵懒和俏皮。
古月本来就心情阴郁，即便这只是一件小事，她还是觉得不爽。
在课桌边弯上埋下的终于分好了两个人的书本，累的腰酸。古月坐在座位上，目光流转之间，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她突然站起来抱起施南昇的书全压在了他脸上！
“哈哈哈……”
看着被吓得突然蹦起来的施南昇，古月绷了一上午的冰块脸终于忍不住笑成了团。
再一次被吵到的施南昇剑眉紧锁，目光深敛，他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一言不发的看着古月，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忽然，他凑近她身边，一把捏住了她的脸。咬牙切齿地问：
“几次三番打扰本少爷睡觉，你是想找茬吗？”
古月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得瞪大了眼睛，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捏她的脸？！
她一时竟不知该做何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施南昇太过用力，古月的双颊立即泛起一片绯红，热辣滚烫。
“唔……你……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古月用手拍着他手背支支吾吾的低吼着！后面的同学纷纷侧目，一脸懵逼，难以置信。
当施南昇意识到这样做似乎不妥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古月已经掰开他的手，对着虎口处狠狠咬了下去...
“啊！你属狗的吗？！快松开！”
他低声吼道，手上不得不加大力度再次擒住了她的脸，迫使她松开嘴，古月脸颊吃痛，反而咬得更紧了！
两个人僵持之下，古月朝着他右手肱二头肌的位置狠狠一劈，施南昇手臂瞬间又痛又麻失了力道，古月趁机松开嘴后退一大步，离他远远的。
施南昇一脸痛苦的望着她，欲言又止。紧握着手腕用力甩着，虎口处疼得锥心刺骨，有丝丝血珠冒出。古月也赶紧揉了揉自己红肿的双颊，脸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刚才被捏得差点下巴脱臼。她忍不住哭吼道：
“你疯了？！”
两个人脱口而出！施南昇愣了愣，恨恨地瞥了她一眼闷闷地说：
“到底是谁先发疯的？！”
古月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后桌的女生结结巴巴的指着古月的脸说：
“你…要不要…去厕所处理一下你的…脸…”
古月一听，愣了两秒，立刻一扭身跑出了教室，冲进厕所对着镜子，就望了一眼，眼泪便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清晰的指印，浮肿的双颊，嘴角还有……那个家伙的血迹？
厕所人来人往的，她赶紧洗了把脸一口气跑到了教学楼天台。那里没有人，古月坐在了第一个台阶上，埋着头委屈的闷声抽泣起来。
上课铃响了她也充耳不闻，哭到伤心处，眼泪鼻涕滴了一地。她没有带纸的习惯，只能任由鼻涕“飞流直下三千尺”，像藕丝一样，吊成了线。古月用手擤了擤，竟然又流出来了。她仰着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不让它流出来。现在脸肿成这个样子，她要怎么回去上课？其他同学怎么说她无所谓，可是她不想见到他！她擦干了眼泪站起来捣鼓着那扇锁着的铁门，她想去天台上吹吹风透透气。
“找了你半天，原来你躲在这里。”
背后冷不丁响起的男声吓了她一跳。是他！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所以没有回头，继续捣鼓着那把锁。
“怎么？这么想不开，想出去跳楼吗？”
施南昇的表情阴晴不定，虎口处的血止住了但也肿得老高，一阵阵的疼。一圈细密的牙印嵌进了肉里，估计这辈子都消不了了。这个该死的小女人，真像个炸了毛的野猫，不仅下嘴狠，下手更狠！到现在，胳膊都不能抬，一动就筋痛！还没有谁敢这么折腾他！
“你跑来这做什么？！还想打一架吗？”
古月冷冷的开口，带着厚重的鼻音，鼻子里还堵得难受，一说话鼻涕就滚出来了！她瞬间一囧，幸亏背对着他，不然她这个样子，真想挖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办？用袖子擦？那家伙在后面看着。吸又掉得太长，吸不进去了！古月懊恼的一跺脚，伸出舌头舔了个干净！咸咸腻腻的味道和着唾沫对着门外一口吐了老远！
“喂！你是不是女人啊！这么野蛮，粗鲁，没有教养！”
施南昇看着她吐口水的动作，一脸嫌恶。听她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哭过了。他的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对你这种流氓还需要讲什么教养？”
古月反唇相讥，心里把他“问候”了几十遍，她维持了十几年的淑女形象被毁了个干净！本来对他还没那么大火气，现在又加上“吃鼻涕”之仇，简直是奇耻大辱！
“杨波叫我们去他办公室一趟！你一直背对着我干什么？小爷没心情跟你拌嘴！”
他现在的心情也不好，开学第一天就被叫办公室！都是拜她所赐。
“要去你自己去！我让你来找我了？”
“谁想来找你了，别磨磨唧唧的，跟我走。”
施南昇不由分说就去拉古月的手腕，他懒得跟她废话，要不是杨波威胁他，找不到古月就要他请家长，他现在最不想见得就是她好叭！
“我不去！你别拉我！”
古月死死的拽着铁门不松手，她的脸变成了猪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节课都要下课了！去跟杨波把话说清楚，回去上课！”
“我等会自己去，不要你管！”
古月并不是蛮不讲理，而是她现在真的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见到她！
“你再不松手我就要动手了！”
施南昇没好气的威胁道。他一个人去解决个毛线啊！
“你要做什么？！”
古月整个身子都贴在了铁门上，抱得死死的。活像一只八爪鱼。
施南昇也不跟她废话，双手伸进她腋窝使劲挠，古月忍受不住气急败坏的大叫：
“你王八蛋！放开我！！滚开！”
她像只惹毛了的鸵鸟，埋着头使劲晃动着身体，抬起腿一个劲往后踢，施南昇看着滑稽的古月，哭笑不得，心里的气消了七七八八，这只小野猫的腿乱蹬，他真怕被她踢到了要害，只能先把她制伏了再说。他瞅准了空挡整个人圈了上去，把古月死死箍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古月瞬间又羞又怒恨不得一脚把他踢飞！
“你再动一下我就亲你了！”
怀里的人跟猪拱圈似的乱拱，施南昇无计可施只能出言威胁！话音刚落，古月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不是她被吓住了，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去死吧！臭流氓！”
古月双手撑门，撅着屁股狠狠往后一顶，施南昇没反应过来，被古月这么一顶，后退了一大步，结果脚下一空，身子趔趄着就要滚下楼梯，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栏杆，左手还把着古月的肩，古月身子没了倚仗，被他连带着往后倒去。两个人就这样裹挟着滚下了十几级台阶……
过了半晌，施南昇的屁股传来一阵阵的钝痛，手掌心也火辣辣的疼。再看看身上趴着的人儿，脑袋正埋在他肚子的某处！双手还扳着他的腿……
“古月！你给我起开！！”
古月被他吼得耳膜都要碎了！赶紧睁开眼，望着两人的姿势，一张脸涨得通红，更像个卤熟了的猪头。
“啊！！你王八蛋！臭流氓！不要脸！混蛋……！！！”
古月对着他胸口，就是一顿乱捶！嘴里把能想到的词儿都骂了个遍！
“别骂了！别打了！到时候把人引过来了！”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古月才不管会不会把别人吸引过来，她现在只想出气！只想揍死他！
施南昇抓狂的坐起来一把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
真好……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古月呆愣在那里，想要推开他，施南昇怕她又叫，吻得更紧了。
“啪！”
她挣脱不掉，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施南昇一脸错愕的松开手，半晌没反应过来。
她双眼通红，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施南昇不可置信的摸了摸挨打的脸，怔住了。他刚才真的……亲了她？唉！事情闹得更大了！
“古月…你…别哭了。我真不是有意的…就是你太吵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道着歉一边偷偷瞅着她，这才看清她脸上的伤，怎么…肿得跟个猪头似的，他刚才怎么就下得去口？！啊呸！想什么呢！不对，怎么给捏成这样了？
“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我腿跪麻了起不来！”
古月已经无力反驳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开学第一天就声名狼藉还被人把初吻给夺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越想越伤心，哭得眼泪止都止不住。
“别哭了别哭了！姑奶奶，我错了！求你别哭了！我浑身是伤我都没哭，我也是受害者啊！”
施南昇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第一次遇到这么头疼的事情。
古月哭得一抽一抽的，连话都说不出，一脸哀怨悲愤的望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只能忍着一身痛把她拉起来，递了一包纸巾给她。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在墙边查看自己的伤势。
刚才抓扶手的时候用力过猛，掌心蹭破了皮，红了一片。他又看了看手肘，也擦破了皮还肿了个包。一拍屁股的灰尘，屁股也肿了！一弯腰，腰也疼背也疼！深呼吸一口，结果胸口更疼！这是被她揍的！长这么大，他妈都没这样打过他！好想哭……他无力的斜靠着墙壁，两眼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不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忆，这十六年里，还有没有比今天更惨的经历…
古月望着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哭着哭着就笑了。鼻涕喷了一嘴，施南昇一看，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是要整死爷吗？”
一笑哪都痛，不笑又憋不住！
古月恨恨的望着他，反正猪头脸也被他看了，面子也丢尽了！不差再多一项！她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撩起他衣角就开始擦鼻涕！
“古月！你要不要脸！”
“我还有脸吗？！”
“你不要脸我还要！”
“我让你要！我让你要！”
古月不解气的在他身上擦了又擦蹭了又蹭，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施南昇纯白的体恤衫就变成抽象派的“水墨画”！
“啊！！！你这个臭女人！行，这件衣服小爷我不要了！你喜欢是吧，送给你！”
施南昇说时迟那时快，脱了衣服就往古月头上戴！
古月火冒三丈的拿手抱着头，恨不得把他裤子扒了，拉出去游街！
“姑奶奶，我求你了！咱都冷静冷静！消消气！马上要下课了！杨波还等着我们呢！我摔得浑身是伤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就是脸肿了而已，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吗？”
他是真的招架不住无力应付了。
“先去医务室，我才不要这样出去见人！”
古月把衣服扔给他。
“拿开！谁要你的脏衣服！”
“咦……你弄脏的你还嫌弃！”
施南昇不想接，但是又不能光着膀子在校园里招摇过市，只能一脸嫌弃的又重新套上了。
“走吧，去厕所洗把脸，你这样子活像个母夜叉！”
古月瞪了他两眼，起身跑下了楼。
施南昇一手撑着腰，一瘸一拐的往楼下走，看她跑得“欢快”，看来没摔到她，全是他垫背！唉！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古月洗了脸，两个人一路无话的往校医务室走去。
施南昇浑身痛，走得慢，古月刚才一顿“组合拳”对他好一顿招呼，把气也打消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有点于心不忍，特意放慢了脚步。
施南昇气呼呼的望着她，眼神复杂。心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好气又好笑！
古月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他脸上那五个手指印特别“扎眼”。
“喂……”
她犹豫着开口道。
“干嘛？！”
施南昇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屁股真痛！走一步痛一路！
“那个…你脸上…”
古月用手指了指他被打的脸颊。
施南昇鼻孔朝天得呼了口气，一脸无谓的说：
“没事，反正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哼！活该！谁叫你耍流氓！”
古月恨恨的说，心里那点同情瞬间消失。
校医望着他俩，嘴角憋不住笑。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女生把男生揍得这么“狠”的。
“这位女同学，你拿着冰袋出去敷一下，我要给这位同学上药。”
医生指了指施南昇的屁股，笑着对她说。
古月看着施南昇背上一条条的淤青，手肘的伤，还有被她“劈”过的地方冒起的包以及脸上浮肿的指印…她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哦！好…”
她退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上。要不，等会给他道个歉？
“小伙子，她是你女朋友吗？”
校医忍住笑低声问他。
“这么凶的母老虎！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
施南昇拿着冰袋敷着脸，恨恨的说。
“确实确实……你这些伤严重倒不是很严重，就是伤得也太‘全面’了，她当时是对你上下其手，左右开弓，前后夹击了吗？”
“什么鬼？！我说大叔，你不会用成语就别乱说！我这是…是…”
他发现自己好像解释不清楚。
“呵呵，不好意思，看来是我多想了。没事！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每天擦药，很快就会好的。”
“好，谢谢医生…那个…两个人的药费一起付。”
施南昇在医生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中走出了医务室。
“走了，耽误的太久了！”
他推着古月往外走。
“我擦脸的药还没去给钱呢。”
“你都没脸要什么钱！走吧！”
……
从杨波的办公室出来，两个人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一个上午啥也没干，眼看着快要放学了，索性逃了课趁没人去了食堂！
望着对面狼吞虎咽的家伙，古月刚才听杨波训话才知道，他叫施南昇。
“施南昇”
“嗯？”
“刚才对不起了。不过我也没好到哪去，这件事就这么一笔勾销吧！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怎么，这么着急的跟我划清界限，我怎么你了？”
“你！你夺了我的初吻！我都没找你算账！你不要得寸进尺！”
“说得好像就你那是初吻，我的就不是了？我还没找你负责呢……”
施南昇给了她一个白眼，一只脚踩在旁边椅子上，一副小混混模样，实则是屁股痛，不想沾凳子。
“流氓！明明是你…以后不许再说这件事！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古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想再被他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桌下的小拳头捏得死紧。
“那得看我心情……”
施南昇不怕死的回了一句。
古月恨恨的望了他几秒钟，最终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跟这种流氓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迅速扒拉着盘里的饭菜，三两口吃完就回了班里午休。
开学第一天，两个人就成了高一年级的“风云人物”。施南昇从讲台走过，脸上醒目的“九阴白骨爪”引得全班哄堂大笑。他倒是一脸‘坦然’的进进出出，却奠定了古月“彪悍”的名声。
每次看他一瘸一拐的从她身边走过，古月的拳头就握得骨节生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