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话,许梁双眸深诧,一阵不解。
“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我青天白日之时,难道没有在读书习字吗?我勤勤恳恳之时,难道没有在为功名拼搏吗?如今,我只是闲暇之时,读些想读的,看些想看的,何错之有?”
“梁儿,你看看,你看看你读了这些书之后,可还有以前的样子?!光阴虚度,乖张,执拗,如今,竟是连母亲都不知道尊重了吗?阿安,你过来——!”许夫人绷着面目唤来身旁的小厮。
“将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通通搬出去烧了,还有——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再给少爷买些杂七杂八的书。你们——”她严肃至极地扫过屋内的小厮,“都听到没有!”
“是,夫人!”
见那些人,将这些神仙之书都搬出去后,许夫人的颜色,总算是和缓些许,“梁儿,不是为娘严厉,而是——这些书,终究会坏了你的根基,烂了你的脾性的,听为娘一句劝,不要再弄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了,好吗?”
许梁低头不语,眼眶发红,修指劲骨,寂寂地掩在袖下,捏得死紧。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他究竟哪里做错了?
哪里……做错了……
于是,他就怔怔地坐在那里,绯红的唇,渐退血色,抿紧不言。
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知再说些什么的许夫人,终是阖阖眸,转身离开:究竟是何时,究竟是何时她的梁儿,竟染上了这些虚缈之物。
当晚,一回居室,许夫人便与许老爷,商量起这件事。
许老爷很是不解:“夫人,咱们家也没谁钟爱神仙之道啊,所以你说这些,到底是谁教梁儿的?”
“我也不知,不过看那样子,梁儿许是研究这些东西,研究得有些时日了。老爷,我是真真、真真地担心,他弃了那正途,着了这邪魔外道啊。”
“唉~这确实是个事儿,要不然,改日,我找个大贤,来疏导梁儿一二。”
“唉~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说罢,两人便心绪不宁地上了床榻。想他们如今年纪才得了一个独子,自是希望他成龙变凤,且在这成龙变凤的途中,不踏错一分一毫。
与此同时,许梁处,他愣怔许久,终是站起身来。
随后,他就像是失了魂魄般,双眼无神,四肢麻木地躺到床上。
接着,他躺了没多久,那只彩鸟就小心翼翼地靠过来,“对,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你也不用这……这样。”
阖目,他真真切切地感触起眼前的晦暗,而后扯扯绯唇,娓娓道来:“不,这不是你的错。而是……”
彩鸟:“而是什么?”
“而是我在想,想——我终其一生,是不是只为活成他人口中的模样。”
考取功名,成家立业。
形如傀儡,年复一年。
如若不是今天这事儿,想必,这一辈子,他都会活在一场幻梦中,认为他现在想做的一切,都是他想做的,而不是他人,强灌于他的!
“呵~呵~”想着想着,许梁终是唇若双镰,似是无奈,又似癫狂地黯然发笑。
人啊,凡人啊,地地道道的凡人啊。
仙?呵,仙……
思及此,他赌气般地直起身,定定地视向彩鸟,“我若是能解出那山海秘卷,你可能带我一同进去?”
“你若可解出,那自是有缘。我……我当然能带你进去了。”彩鸟应答。
“好,好。”他一连两个好字,宛若重锤,锵然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