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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1..

由于陶府这边钱不多和穆马林都有伤在身,加上郭府护院武师也被他们砍伤不少,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陶严就没有去郭府唱情歌,不过他倒是安排上官大娘夜里见过郭洁儿,说明了原因的,据上官大娘回报,郭洁儿心里还是愿意嫁给他的,只是郭老爷不允没有办法。

听到上官大娘如此说,陶严很是高兴,到时候等义父出面,自然一切迎刃而解。他就准备让孙管家给南京寄信,请义父抽空回杭州一趟,他知道府里有不少的信鸽,只是不知道有些是屠爷的而已。

没想到,信还没有发出去,义父就到杭州来了。

义父从马车下来,钱不多穆马林还有陶严他们都是跪拜在地上,屠爷则是长揖于地。义父突然回到杭州,让陶严很是高兴。他从上官大娘口中明白了郭洁儿的心意,义父到了杭州,只要义父出面,相信郭老爷肯定会同意的。

到了二进院子正厅坐下喝茶,随侍在旁的孙掌柜就说到:这次皇上见大人差办得好,特意下旨升大人为正三品。

众人一听赶紧恭喜大人。

文第圃笑道:这什么从三品正三品的于我来说只是虚名。老马听说皇上给我提升了半级,就向皇上请旨,想要把锦衣卫指挥使的头衔卸掉,搁在我头上。哈哈,那指挥使的头衔不跟齐天大圣头上的紧箍咒一般吗,经常上朝不说,文武百官时不时就是几箭往射背后射,我是坚辞不受。最后皇上还是让老马继续当着。

屠爷道:马大人这些年为锦衣卫的事情,常常受到百官攻讦,确实费心伤神。

陶严心想这正三品不高呀,韦小宝韦大人时时加官进爵,早早就成了超品大员一等鹿鼎公,后来好像降为三等,因为替康熙赈灾还是保留一等公。

文第圃似乎猜到了陶严心中所想,就对他笑道:小陶子,我们替皇上办这些差事的,权重而位不高,如果位高权重又管着这等差事,那就-

文第圃没有说下去,本来他想说那就百官侧目,圣上忧心了。锦衣卫本是武职,连皇宫都是锦衣卫负责守卫警戒,位高权重手握实权确实让人害怕。

虽然义父没有说明,陶严也明白过来,军统头子戴笠在世时军衔是什么?低得吓死人,少将而已,所以他平日里甚少穿制服。“红色大特务”克公也没有当元帅大将,只是57个开国上将之一。

义父上午到的杭州城,吃过午饭,就让陶严陪着他到飞虎山那里去看一下庄园建造的进度。结果陶严就骑着马,义父与屠爷、孙掌柜胡管家和上官大娘就分坐两架马车到庄园去了。

到了飞虎山那里,义父兴致勃勃的在董先生的陪同下,视察着庄园各处的建造情况,楞没有给陶严开口的机会。

屠爷看着陶严急于找机会单独与义父说话,却又屡屡被阻的那副表情,心里暗暗好笑不已。

好不容易等义父看累了,到了董先生用来办公谈事的一间屋子里面坐下喝茶的时候,文第圃喝了两口茶,把茶杯放下,就让陶严过来,伸手搭在他脉门上查看他真气修炼得怎样。两人都是练的天心门心法,自然一搭脉就能知道陶严的内力修为到什么程度了?

文第圃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然后放开他的手,微微点头:嗯,进展不错,看来小陶子你没有偷懒。

陶严也感受到义父此时心情颇为愉快,就说到:那当然,无论刮风下雨,我都到山背面的白龙洞下面江中练气。对了,义父,我有一件事情要请您做主。

文第圃道:哦?什么事?你且道来。

陶严终于找到机会,把请媒人上郭府提亲被拒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没等他说出想让义父出面的话,没想到一向看上去平易近人,慈眉笑目的义父勃然大怒,当场把手上的茶杯扔在地上:这郭扬杰好大的胆子!难道欺我文某人不敢对付他吗?孙掌柜,你回城后就去找林岱,让他找找郭扬杰的小辫子,这姓郭的贩盐出身,据说跟杭州府和浙江布政司的颇有来往,一查多的是事。

屠爷坐在旁边看了好笑,他自然明白文大人的心意,这番做作全是演给陶严看的。

陶严一听心想糟了,义父是什么人?大文朝的首任且执掌谍讯司二十年的间谍头子,文武百官都要给他面子,颐指气使惯了,这郭扬杰郭老爷只是一介商贾,在义父眼里跟一个蚂蚁似的,如果是南京城里的王侯贵胄,义父可能就未必肯轻易下手了。

本来陶严心里还希望义父出面,以义父的权势,他出面亲自求亲,甚至可能不用义父亲自出面,只要表明自己身份,相信郭老爷也会同意。可没想到平日里和颜悦色的义父,这次反应居然如此之大,好像求亲被拒受了多大的气似的,居然要把郭老爷找个由头关到大牢,再抄家发配的样子。

陶严吓得不敢再说了,恋爱中人嘛,总是患得患失。义父一发火,他关心则乱,就没有细细思考义父何以雷霆大怒。就望向屠爷和胡管家他们,希望他们帮忙出声替他缓颊,结果二人犹如泥塑菩萨一般不动声色。

陶严安排得很好,或者不如说事先设想得很好。他已经把自己的未来规划好了:先与绝美小丫环郭洁儿成亲,然后再生上几个大胖小子。由于自己有钱,就是缺钱的时候,就去打捞两艘沉船就行了,所以他这个大地主地里收获的粮食大部分就可以给佃户。而自己甚至可以再打造一艘有着雪白大船帆的西洋大船,带上妻儿舒舒服服的游玩。不用去考功名,也不用到处去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可惜就跟绝大多数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的年轻人一样,他们是想放飞自我,不想接受父母的安排。他们不想考公务员,他们也不想学医考会计师资格和司法考试。他们想到天边徒步浪游,越来越野,他们想追逐自己的梦想,哪怕凭着一把木吉他在地下过道里面唱歌也行。可是最后,还是被父母成功留在了家里,按照他们的安排学习生活工作再娶妻生子。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陶严当然是想舒舒服服过一生。他也有这个物质条件支持自己这样做。

但是有人不这样想,就是他的义父。如果陶严的义父文第圃有自己的子女倒还好说,可以大大地帮他分散来自于义父的火力,说不定就只传授他武功,然后任由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文第圃现在只有陶严这一个干儿子,那他的望子成龙和子承父业的想法,全部都着落在陶严头上了。

对陶严来说,自己对这个义父的感情也是真挚的,除了传授他武功之外,还在最危急关头救了他性命的,但毕竟陶严是现代人穿越过来的,愿意给义父养老送终并不想按照义父的意思走未来的路。可文第圃就不同了,他可把陶严当作亲儿子一般看待。这有了子承父业的想法,结果就是陶严的生活不可能按照他自己的打算走下去了。

2.

陶严怎么想的,文第圃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作为大文朝的间谍头子,他不可能让义子就这样过一生。

对文第圃来说,他现在已经五十岁了。五十岁在二十一世纪还可以成为中青年干部或者中青年专家学者,甚至胆子大点,都可以把“中年”去掉自称为青年。但是在文朝年间,文第圃在朝廷上都可以自称为老臣了,在下面也是自称老夫,他的一番心思现在全部放在孩子身上,也就是陶严身上。

实际上陶严以为义父只是锦衣卫的二把手而已。实际上他义父的权势超过他的想象。而这些权势并不是明面上的职务所表现出来的。可以这样说在大文朝的一亿五千万人口中,能让文第圃听话的,不会超过五个人,其中三个都在宫里。整个东南沿海,包括杭州城,没有一个官员敢说不怕他文第圃。

锦衣卫是什么?是当时全世界最大的特务机构,记住,是特务机构,明面上的事务不少,包括宫廷禁卫,刑讯缉捕等等,算是半明半暗。但是谍讯司则不同,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间谍机构,完全隐藏在黑暗中,不要说御史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没办法参劾,连刚成立的东厂都没办法插手进去。谍讯司在敌国暗藏多少力量只有文第圃知道,有些是谍讯司资助控制的马匪,有些以海盗身份存在,还有的则是敌国的会道门组织和地下帮会,这些都是文第圃手上的力量。

而且文第圃还可以通过潜伏在敌国朝臣身边的间谍,对高丽瓦刺扶桑等国朝廷进行影响,进而通过两国外交影响大文朝的军政方方面面。

而这样一个间谍头子,六部和锦衣卫没有办法制约,只有皇上一人可以管,偏偏皇上对文第圃信任有加,谁还敢惹?

陶严就争辩了几句:义父,这郭老爷拒绝咱们的求亲,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是您的义子,只要你出门,他多半就肯把郭洁儿许配给我了。

文第圃却没有利用自己权势来帮陶严的打算,他连声冷笑:他郭杨杰郭员外就算是咱们大文首富又怎么样?听说他还有船队在与南洋通商,这有些不妥吧,正该咱们谍讯司管。孙掌柜,这事不通知浙江镇抚司了,你安排我们自己的人去查吧。

孙掌柜就马上起身领命而出。

陶严一听觉得不妥,虽然郭员外没有答允把郭洁儿嫁给他,但是郭员外毕竟是郭洁儿的恩人,就因为拒亲这件事对付郭家好像不对吧,这不仅仅是仗势欺人了,简直就是徇私枉法了。

陶严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记得义父之前对郭员外评价不错的,还夸赞他“仗义每多屠狗辈”。怎么这次义父要治他于死地的样子?难道义父在朝廷受了气,要借此发作撒气?不是孙掌柜说皇上才给义父升成正三品吗?

这也是源于陶严以前读书不好,读高中考大学的时候,都轮不上他去费心思考虑读什么大学和填什么志愿,用他父亲的话来说,只要能考上一个大学就行了。而大二的时候,他就是孤身一个人了,也就没有经历过一般的大学生经历过的与父母做斗争的经历:包括但不限于报考学校、填报志愿、选修专业、读研究生或者直接出来工作;毕业后考公务员或者进企业,在本地工作还是去外地打拼?这些在普通大学生中,是要跟父母闹上很久的。陶严自己没有经历过,所以就无法想象站在父亲这个角度来看问题。

文第圃打小从军,后来一直是军界,再后来成为锦衣卫特务,之后成了谍讯司头子,在他眼里,自然要给自己的义子铺就一条金光大道,也就是进锦衣卫。

回到杭州城,再府里吃过晚饭后,文第圃对陶严说:我听说你这些天还跑到郭府后院的院墙外面去唱小曲,这成何体统?咱们是什么人家?传出去义父都会被御史参一本,说义父家教不严,今天你就不要再踏出府里的半步。

陶严听了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自己穿越到这大文朝居然还会被关在府里不许出门?不过也能从义父口中感受到义父真的是把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

不过文第圃不许陶严出门,自己却带着屠爷和上官大娘乘马车出门了,说是去拜访一下浙江布政使,陶严怀疑义父是去找锦衣卫浙江镇抚使林岱林大人了。

文第圃带着屠爷和上官大娘走了,钱不多和穆马林都在府里养伤,而孙掌柜和胡管家接到文大人的严令要盯住陶严,两人就寸步不离他左右,陪着陶严在二进院子正厅喝茶闲聊。

陶严就苦着脸向孙掌柜求计:孙掌柜,你看这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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