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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羊肠通气管

1.

两人把银钱存放在大昌钱铺,虽然要给一点费用,但是总比两人都到码头上去后,把银钱放在屋子里面唱空城计好得多。

然后陶严就要到老金叔家里去,给他们指导如何打理羊肠和细竹筒。文第圃这次就不去了,他直接回屋里去,说要自己做点吃的,问陶严晚上在哪里吃?

陶严原本想着就在老金叔家里吃算了,但是转念一想,嘴里就说:那就要回来尝尝文大叔的手艺了。

文第圃说:那好,今天晚上喝点酒解解乏。

等陶严到了老金叔家里,海山已经带着一帮青壮年,到村后到小山砍下来几十根竹子扛了回来。

而老金叔买的一只大山羊找人杀掉后,30多米长的羊肠被挂在屋外晾晒了一个多时辰。

陶严就来指导,先把羊肠好好检查一遍,必须确保没有任何破损的地方,然后把羊肠整个翻过来好好清洗一遍,做这些之前先把手指指甲剪掉,还要磨得很光滑才行,把羊肠翻出来的那面,也就是羊肠的内壁那层油脂全部洗干净,然后再次检查羊肠有没有破损的地方,再放进大铁锅里面煮了两炷香的时间。

钱婶也不知道陶严要拿这羊肠做什么?莫不是要做一道特别的羊肠菜?北方人灌血肠?见只煮了两柱香时间就要捞起来放进冷水里激,就好心告诉陶严:只煮这么长时间是咬不动的。

陶严笑道:我就是要它又老又韧咬不动。

羊肠主要由肌纤维也就是平滑肌和结缔组织、脂肪构成,肌纤维和结缔组织都具有坚硬、高韧性、耐高温、难溶和不易消化很难嚼得动特点。

在加热烹煮过程中,羊肠的细胞组织结构会遭到破坏,造成细胞组织结构失水,让羊肠更加具有韧性更加不易嚼烂。

烹煮羊肠肥肠的时候,随着时间长短,先后会经历脆韧软烂四个阶段。陶严特意只煮两柱香时间就是要羊肠变得韧性十足,再放进冷水激一下后捞起来晾干。

然后陶严又来指导海山他们打理这短竹筒。首先要选竹子的竹梢那一截,只要大拇指粗细,而且用一根线对照着,确实这样粗细的那段才锯下来。都要锯成巴掌长的一截,锯出一大堆后,再次挑选几乎完全一样粗细的竹筒,就要把被锯断的两头打磨得异常光滑。

陶严告诉海山,这个细竹筒到时候是会塞进羊场里面的,只要有一个细竹筒上有尖刺,羊肠就会被刺破,那整个羊肠在海里面就要进水,完全起不了作用了,所以一定要打磨到完全光滑,只要把细竹筒的两端在脸上随意摩擦,而皮肤没有任何损伤就算过关了,然后还要在油里面炸一下,让这种原本很嫩很脆的青色细竹筒变得又黄又有韧性。

陶严还让海山找了一根又粗又直的竹子,让他想办法把里面的竹节搞通,然后到时候把羊肠的一头就套在竹子细的这一头,粗的这头就放在海面上用来通空气,到时候拴在船舷边,离海面要保持五尺以上,保证不能让海水倒灌进竹子里。要把这个竹子中间的竹节打通也颇费功夫,要找到很长的铁条,一头烧得红热然后塞进竹子里,从里面直到把竹节烫穿为止。要烧穿中间的竹节时,铁条后面要绑上细木棍才够长。就这样从两头进行,最后才把两丈多长的竹子里面的竹节好不容易全部打穿。

陶严又让海山派人到山上去,多砍点毒鱼藤、黄姜还有钱线尾回来,熬上一大锅。海山不解地说:这些臭得很,熬来做什么,鸡鸭鱼都不吃的。

陶严说:我就是要鸡鸭鱼都不吃,要是鱼爱吃,那就糟糕了。

海山这才明白,原来陶严要把这三种植物熬出汁后,把羊肠浸泡一夜,这样放到海里,就不会被小鱼小虾把羊肠咬烂了。

这一套办法是陆战队两栖侦察中队的潜水教官讲的,好像是某个神秘的东南亚海岛土著的潜水绝招。

见海山他们做的很认真,而羊肠已经晾干收进屋了,钱婶也表示一定注意不会有丝毫损伤,这时候天也黑了,陶严就准备回镇上去,老金叔自然要留他吃晚饭,陶严说了文大叔做好饭菜等着他的,老金叔才放他离去。

2.

由于在老金叔家呆得比较晚。所以陶严回到镇上的时候。天色早已黑尽了,陶严估计应该是晚上八点了,早过了平时文朝人吃晚饭的时间,他心想文大叔应该已经吃过了,他到时候吃点剩饭就行了。

没想到进了屋,才发现文大叔并没有吃,但是饭菜是早就做好了的。饭菜是在镇上酒馆里面买的,有一整只鸡还有一个蹄膀。看来文大叔以前实际上是一个养尊处优之人,根本不可能自己下厨。但文大叔还是把灶台里生了火,在铁锅里烧水给饭菜加热。

陶严就说:文大叔你自己先吃嘛,我回来随便吃点就行了。

文大叔说:我估计你就要忙一阵,所以饭菜也没有端回来多久,刚刚放进铁锅里面汽你就回来了。

陶严知道文大叔说的是谎话,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人相差着四百外加三十二年的年岁差距还偏就这么投缘。陶严在大文朝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而文第圃则也是孤身一人。

对文大叔来说,陶严身上稀奇古怪的地方太多了,但是他只要不是北方或者倭奴的间谍就行了。

而对陶严来说。文大叔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陶严也反复猜测过文大叔的身份,说是教书先生或者账房先生样子倒很像,而且跟着宋师爷这种人谈得也很投机。但是他衣领里面藏着两根专门用来开锁的铁丝,可实在是让陶严想不明白。如果他是六扇门中人告老还乡的,也不至于跑到海边来扛货箱挣钱。但是文大叔自己不想说,陶严也不好开口多问。文大叔对他挺好的,他倒是知道。而且文大叔肯定不是贪财之人,陶严能感觉到文大叔是一个比较淡泊的人,或者说因为什么事后,对世间再无什么在意的。

吃饭的时候陶严又开始旁敲侧击了:文大叔,我看你不是浙江人。一开始你还说我不是你们浙江人呢。

文大说倒是坦然承认:我不是浙江人,但我会说浙江话。

陶严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那文大叔是哪里的人?这次挣了钱,文大叔就可以衣锦还乡了。

现在存下了百多个银钱,再打捞两天,估计能挣下三四百个,分给文大叔两百个银钱,这就是一百两纹银了,足够他回自己老家买田置地了。:

文大叔笑道:怎么着?马上就要赶我走了?

陶严说:不是的。不过等玛丽塔皇后号离港了,我就要准备去杭州了。

文大叔“哦”了一声:挣了银子是该去那繁华之地去。

后面两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后,各自无言。等吃完后,陶严倒也乖觉,主动起身去洗刷碗筷,文大叔自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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