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妃听了这话才总算是顺了几分心,虽然总觉得德惠这话里似乎有别的意味,但到底没有揣摩出来。
太皇太妃长吐了一口气,道:“是啊,这宫中怕是也只有哀家能管一管他了。”
“正是,”德惠长公主忙接道,“若是太皇太妃这次能劝说陛下低个头,给赵大人认个错,请赵大人回来。那秋闱什么的,更不该举行了。众位大人定然念太皇太妃的好,母妃的威望在众位大臣之间,那自然是不用说的。”
德惠长公主眼睑微垂,掩盖自己眼中狡黠的光。若是拓跋仁美能听她的才怪,趁早让那小不点儿灭灭她的风头,真当自己是太皇太妃就如何了?
太皇太妃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下了个套,轻咳一声,道:“如今陛下已经亲政,哀家也只能是再旁劝说几句,至于最后还得是陛下拿主意。后宫不得参政,你难道不知?”
“那是,那是......”德惠长公主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太皇太妃又觉得心里升起几股无名火,这死丫头,人大了,越发会拐弯抹角地膈应人了。太皇太妃吐了口气,舒缓了下自己的情绪,道:“不提前朝的事了,你和姑爷最近如何?”
原来每每听到这不咸不淡的问候,德惠长公主就难以控制地要冒火,今日竟然难以抑制地笑了出来。又想用这事儿来刺激自己是不是?偏就不合你的意!
德惠长公主眼睛一弯,面若桃花,笑道:“好得很,母妃挂心了。儿臣听母妃的教诲,如今已经知足了。夫君虽然没有几分本事,但是好在温柔体贴,待儿臣也是全心全意的。”啧啧啧,还真是没有话来刺激我了,竟然没话找话到这个地步,德惠长公主一面说着,心里一面想着。
太皇太妃一愣,细瞧德惠长公主,倒不像有假,似乎真是如蜜里调油似的高兴。太皇太妃眉心一皱,道:“惠儿啊,你说实话。难不成母妃还会笑话你不成?你在旁人面前演戏,在母妃面前也演戏,心里还不得苦死?”
德惠长公主心里一声冷哼,若不是当初她给自己找这门亲事,强逼着自己嫁过去,能有什么苦往心里吞的事?自己不幸福,从她这里找平衡?整日装着关心自己的样子,还不是等着看笑话。
德惠长公主强压住心里的愤懑,满脸堆笑道:“怎么会呢?儿臣细细一想,夫君本来就难在朝中为官,说实在的,也许是儿臣拖累他了,也未可知,他如今也真心待我,比起宫中的女人,儿臣确实知足了,怎么?难不成母妃是看不得儿臣好?”
德惠长公主眼睛亮晶晶的,似是纯真,但眸中却又带着几分威势,死死地盯着太皇太妃,眉目之中倒有几分与拓跋祜相似。
“怎么会?怎么会?”太皇太妃忙摆手道,“惠儿这是说什么呢?如今母妃也没别的指望,也就盼着你们......你们能过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