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似乎时间停滞了。所有人都被冻住了。
安高儒感到脸颊上被泼了一桶火,火辣辣的,生疼。安高儒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立时大怒,也不辨来人,一把将拓跋仁恭甩在一边,另一手便往那罪魁祸首——拓跋祜身上抓去。
那时拓跋祜刚刚习武,虽然没有几分的功力,但也总强过安高儒这文臣之子。拓跋祜见安高儒攻势正劲,一个撤步向后滚去。
安高儒虽然没有武学功底,但小霸王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见拓跋祜倒在地上,立刻一窜从案几上跳下,伸手便要按住拓跋祜。
光电火石间,拓跋祜往旁一滚,险险地错过安高儒的双爪。拓跋祜躲开的瞬间,脚下也不含糊,一个扫堂腿,直接踢到安高儒的小腿。
安高儒自上而下,脚下还未站稳,便遭遇如此一击,顿时向前扑倒,鼻子朝下,狠狠地摔了个狗啃泥。安高儒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酸,流出一股热液,伸手一擦,鲜红鲜红的,流了血。
“呀——”安高儒什么时候受过伤?更何况是跟人打架受伤,登时也发了狠,冲着拓跋祜猛扑过去。
拓跋祜见自己把安高儒打出了血,不觉害怕,更多了几分兴奋和得意。往旁一转,躲过来势,脚下一绊,又给安高儒带了一跤。
“哈,真笨!”拓跋祜娇笑道。
拓跋仁恭见满地点点的血液,心里有些忐忑,轻声道:“天祜,别胡闹了,这是安大人的儿子。”
“切,我管他安大人,拆大人呢,我才没你这么怂!”拓跋祜一面喊着,趁安高儒起身的工夫又冲着后背狠踹了一脚。
安高儒这下当真是难以起身了,拓跋祜见他倒地不起心里生疑,走过去伸脚便往脸上踹去。
忽地,安高儒伸出双臂,一下子抱住拓跋祜的小腿,生生给她拽到在地。安高儒的力气太大,差点儿把拓跋祜的衣裤给扯开。拓跋祜又惊又怒,伸脚便往安高儒小腹踢去。
安高儒早已看清拓跋祜人并不大,还是个女娃,是以不躲不避,受了这一脚,双手伸出便往拓跋祜的脖子掐去,一面喊道:“哪儿来的野丫头,小爷非打死你不可!”
拓跋祜见躲不开,情急之下,从靴子里抽出短剑,对着安高儒的脸上就是一划。
安高儒与人打斗都是赤手空拳,如今见了利器,赶忙往后猛退了几步。饶是如此,仍是被削下几缕发丝。
原是看戏的众人,没想到竟然真的看见了刀剑,一下子吓得如鸟兽散去。
唯有坐在角落的杨永清,不知是反应太过迟钝,才看见这边的热闹,还是因在安西见识的厮杀比这不知要惨烈多少倍,仍是坐在远处,目光终于离开了他那些玩意儿,打量起拓跋祜来。
拓跋仁恭见拓跋祜拔剑,也是心里一惊,厉喝道:“天祜!你疯了?!”
安高儒平日里是横着走惯了的,难道拓跋祜是竖着走的吗?拓跋祜又何尝被人又拉裤子又抱腿的,怒火早已经把头发都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