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安府的家人自是瞧出了安平乐的怒气,忙架着安高儒赶忙往房里走。
可惜这些终日醉身书海的庶吉士可没有这般的眼色,嚷嚷道:“哎呦,这可不是一般的孩童打架!听贵公子说,是和个叫天祜的女娃,这天祜,又在宫中,除了天祜公主还有谁?”
一击未平,一击又至。安平乐只觉得脑子嗡嗡得直响。隐隐约约地就听见四周,此起彼伏地响起各种各样的议论。
“什么?把公主给打了?”
“不是吧,是被公主打了,我就觉得那天祜公主不行,实在是恃宠而骄,太跋扈了。”
“不是吧,天祜公主能有多大?又是个女娃娃,肯定是安公子打了人家。”
“你没看见安公子满脸的血?肯定是公主打得呗。”
“狗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天祜公主自小受陛下宠爱,哪儿受过这等耻辱?可不得还击吗?啧啧啧,听说天祜公主与武穆皇后长得甚像,也不知道性子是不是也像。”
安平乐数十年的修为,被一击而碎,皱眉喝道:“让你好好上学!不做些正经事儿,就知道干这些旁门左道!拉帮结派,与人为恶!”
好一个指桑卖槐,众人自也知道安平乐的意思,只好敛了看热闹的心思,各自散去,做“正经事”去了。
安平乐房中,茶味涎香再也不能让安平乐宁神了。他一手撑在案几上,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不住地揉着。案几对面是鼻青脸肿的安高儒,和他讲着自己的悲惨故事。小厮婆子无不可怜疼惜,皆是垂眸黯然。
安平乐听着心里也是蹭蹭冒火,但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理智,道:“那公主是缘何打你?就算是她跋扈了一些,你不招惹她,难不成她专程跑到你们那里去打你?”
安高儒心里一颤,支吾道:“也不是,公主一上来就说我仗势欺人,”安高儒唯一抬眸,打量着自己父亲的脸色,接着道,“她说什么不过是首辅的儿子,竟然敢欺负恭亲王之类的话,想来是觉得我欺负恭亲王殿下了。”
“那你到底有没有欺负恭亲王?”安平乐沉声问道。
安高儒忙摆手道:“没有,我没有,真的!爹你相信我,我哪儿敢啊。我就是跟他探讨课业,爹不是夸赞他了吗?”
“你跟他探讨课业,拓跋祜却觉得你在欺负他?”安平乐扬眉道,“公主是年幼,但也不傻。”
“我,我是抱怨了几句。”安高儒赶忙又解释,见安平乐只是沉声不语,又道:“我哪儿知道我哪里招惹她了,也许她,她就是想找人试毒呢。孩儿原就听人说过,今天她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往我嘴里灌了一瓶。”
“什么?!”安平乐一下子急了,伸手抓住安高儒的肩膀,上下打量道。“你没事吧,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倒没有。”
“真的?”安平乐问道,”头疼、头晕?发痒、想吐?都没有?身上没有什么肿胀、颜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