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轲终于爆发了:“我们就这样呆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吗?与其在这里饿死,还不如去外面找找有没有食物和水。”
王琪迟疑道:“可是,外面还在下雨。”雨虽然小了,但是依旧没有要停的兆头。
“可是我们连生活最基本的保证都要没有了。”呼延胧担忧地说:“最多能坚持到明天,后天我们就弹尽粮绝了。”
侯杰掰着手指,指节格格作响:“等等吧,看看明天是什么情况,依情况而定,大家都放松一下,也许明天雨就停了呢。”
也许明天雨就停了呢。人们这样想着,各自蜷缩在角落里,再做一次美好的梦。
翌日。雨真的停了,这对人们来说应该是一个好消息,但是现在这些孩子们高兴不起来。虽然雨停了,但是,大雾弥漫,城市像是一座迷宫,而他们就是其中的玩家。伴随而来的冷空气使没有长袖的几个孩子感到分外寒冷。
闫骁思索了一会,说:“这里离公园的避难所不远,我一个人去能拿回些东西来。”罗耀澄瞪起眼睛推了他一把:“你逞个屁的英雄!真把你自己当超人啊!”孩子们也都嚷嚷起来,谁也不想再留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了。
最终,他们一起出发了。尽管有人意识到这个可能不是个好办法。
地上还有漫上脚面的积水,孩子们互相吆喝着,拉着手走向“门”口。闫骁推了两下门,没开。他意识到这个略微有些变形的楼雨门不太好开,于是使出全身力气把门撞开了,嘭的一声巨响,用来使门关上的连杆断了,门慢慢地打开了。离他有些远的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一些骚乱。呼延胧拿出一些班委的威严来,把骚乱平息下去。
“门开了,往我这边来。”闫骁向不知道什么地方喊道。
果不其然,外面也是大雾弥漫。闫骁拉住了罗耀澄的手:“别松手。”罗耀澄默默握紧了他的手作为回应。到了外面,没人再大声喧哗了,孩子们像小学放学一样,手拉着手,用眼睛努力地看着四周。
闫骁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路况。
谁也没想到厄运就跟在他们身后。平静的表象下有多狰狞的嘴脸。
一声惨叫传来,把每个人心里的弦都挑了一下。紧接着是韩轲的声音:“王琪!”然后是韩畅:“别松手!”当然,韩畅的话没能改变什么,两个人消失在了雾中。闫骁高喊道:“都别松手!”
另一端传来了侯杰的声音:“孙欣!”
屠杀!
闫骁出了一身冷汗,大脑几乎空白。
真正的单方面的屠杀!
突然,罗耀澄松了手,他的手变得软绵无力,闫骁刚一手滑,罗耀澄就消失在了雾里。闫骁在最后的时机看见了罗耀澄被拖走的方向,不顾一切地转身追过去。
这是一场属于怪物的狩猎。
闫骁没跑出两步,感觉颈后一凉,没等转身,铺天盖地的睡意就淹没了他的意识。晕倒的前一刻,闫骁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
……
当闫骁恢复意识时,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身处在一个极大的白色场地里,没有雾,里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所有人脸上都写着疑惑和恐惧。罗耀澄在他旁边,见他醒了,紧张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闫骁没有体验到麻醉之后的僵硬,反而像是好好修养了一天以后精神充沛的状态。“怎么回事?”闫骁打量了一下周围,除了人还是人。罗耀澄摇摇头:“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场地里的灯全部亮了起来,照得人们睁不开眼睛。一个机械的女声字正腔圆地说:“欢迎各位幸存者。”人们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她又说话了:“这是最后的选拔,当你们成为赢家,就能获得无限的食物喝水,包括安全的住所。”
闫骁瞬间怀疑起了自己这些天的艰难生活是否只是一场真人秀。
“那么,各位玩家,我来宣布一下游戏规则。”神秘的女声说着:“场地周围有二十个物资间,每个里面都有十把手枪,每把枪里有六发子弹。”
她还没说完就有几个人向那里跑去,当他们靠近物资间时,电光一闪,那几个人都到在了地上。
“现在,谁都不准动,听到开始之后再行动,否则,立即处决!”
闫骁打了个冷战,因为“立即处决!”这四个字。
“得到它的玩家可以用它来淘汰其他玩家,时间限制为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如果幸存者少于十个人,也就是只剩余九个人,则游戏结果有效。持枪玩家被淘汰后,其他玩家可以继续使用,枪里仍有六发子弹。每名玩家不可同时拥有两把枪。已经没有子弹的枪即为无用的枪,其他玩家不可持有。”
停顿了两秒,这两秒安静到呼吸声都可以互相听到。
打破它的是一声:“开始!”
白色场地的穹顶上显示着倒计时,人群如潮水般向物资间涌去。
闫骁瞟见了呼延胧他们几个,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他和罗耀澄就被人流带着向物资间里去。
“砰!”第一声枪响让混乱的人群暂停了几秒,之后,人群比之前更混乱了。闫骁和罗耀澄就那么被挤进了物资间。
“十四号物资间无效。”
“八号物资间无效。”
“一号物资间无效。”
……
闫骁和罗耀澄被困在了十四号物资间里,当十四号物资间宣布无效时,人群马上转变了方向,物资间的门缓缓关上,这次闫骁没来得及随着大流出去,看着门一点点关上,亮光一点点消失。
“这下好了,别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闫骁感觉到心脏有些受不了,于是坐在了地上。罗耀澄不安地看着门的方向:“我们不会一直出不去吧?”外面依旧嘈杂,也许是百兽混斗也说不定呢。
物资间外面的场景真的可以说是一群兽,而不是人。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极尽疯狂和狰狞。怒吼,哭泣,污言秽语交织成了这场游戏的主题曲,而枪声是最动人的副歌部分。淘汰一直在进行。一开始涌进物资间的时候,就有一部分人被踩死,踩伤,还活着的人没有心思看自己的脚下到底踩着什么,他们的心思在那些可以淘汰别人或自己的枪上面。每一声枪响都是号召,人群就向那里涌去。持有枪的人几乎都是在开了一枪之后就被人群踩死或者别的死法而死去。极尽混乱。
五分钟倒计时。
剩余人数一百三十人。
剩余人数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