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成冲老人礼貌一笑,“老先生,我现在暂时不去了,真不好意思。”
老人呵呵笑道,“怎么,知道自己要死了吗?”
颜玉成脸色巨变,他瞪着老人,“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这已经很久没有外人了,你是第一个,”老人顿了顿,“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你能不能听得懂,不过都不重要了,反正你也要死了,不用想着杀我,你一个外人,太明显太明显,周围几个镇都跟我们这一样,嗯,主管我们的县也是的。”
老人说了很多,但是一点有实质的秘密他都没有说出来,颜玉成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而是怎么活着。
“在死之前,我能问两个问题吗?”颜玉成问道。
“但说无妨。”
“所有路过镇子的外人都会杀掉吗?”
“不会,”老人笑道,“只有想将镇子信息反应给上面的人我们才不会放过,你要是旅游路过还能活,我们小心翼翼给你送走,既然不是,那么就下去吧。第二个。”
“是老人家你动手吗?”
“不是,虽然我们小镇不归朝廷管,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比如能够杀人的人才能杀人,像老头我这种,就老老实实待着就行。”
颜玉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人问道,“不赶紧跑一跑,万一能活呢?”
颜玉成微笑点头,手掌从老人喉结划过之后没入巷中,等颜玉成消失之后,一条血线才从老人脖子蔓延开来,老人踉跄几步,表情似笑非笑倒在地上。
当老人倒在地上的一刻,这座小镇上所谓的捕快全部出动围杀颜玉成。一个老头的性命他们无所谓,就算是自己人又如何?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成功的拖住了颜玉成,给他们时间封锁了这座小镇,那么他也就可以死了,而颜玉成也是要死了。不管他怎么藏怎么跑,他也不可能活着。
颜玉成边跑边将老人对他所说全部写在纸上,他明白自己今天可能就死在这里了,但是这里的情况必须给师父说明,他始终感觉这里面藏了一个天大秘密,但是他想不出来也没时间想,只能先写下来交给师父。
一个人影飞出颜玉成看也不看就将那人踹在墙上继续逃亡。
现在追杀的还是小鱼小虾,可能过一会就是食人鱼了。
颜玉成折断刀身,一拳打陷捕快胸骨,身形旋转躲开其他人攻击,踹退两个追上来的之后翻过墙壁向另一边逃窜。
远处两名男子交流,一位身穿官府,应当是这个镇的官员了,另外一人一身黑袍,腰间却吊着一块绿色腰牌。
官员问道,“大人,在下觉得此人最好快快斩杀,以免留下后患。”
黑袍男子微微摇头,“我觉得那个家伙有点有意思,再看看。”
官员见男子没有立刻杀掉颜玉成的意思便闭口不提。
颜玉成逃避的十分艰难,本来躲避追杀就有些困难,一路的逃窜所碰到的居民都饶有兴致,很多都在出手拦截颜玉成,不出手的也在看戏,简单来讲这一个镇子的人都有问题。
颜玉成脚下落空,整个人笔直一线砸入屋内。周围一个居民放了一块有问题的木板,颜玉成本想借助木板跳上屋顶,然后看一下整个小镇的布局好确定逃跑路线,但是没想到那个木板是空的,踩上去的瞬间破裂,导致他失去平衡撞进屋内。
一把刀破空飞至,颜玉成头部轻轻一偏躲了过去,刚想起身捕快已经撞碎房屋一脚踹在颜玉成肩膀上,将他从房屋内踹出。
颜玉成在地面翻滚一周之后迅速起身爬上墙体,捕快瞬间追上踢碎墙壁,颜玉成落地又吃了一记膝撞,捕快旋即抓住颜玉成衣服肘部下砸,颜玉成也是红了眼,所有阴招使出,拳头疯狂打在捕快裆部,哪有男人能够抗住这种痛苦,当即倒了下去。
颜玉成刚想离开就有一剑刺穿大臂将他钉在墙上同时一拳打来将他头部打进墙体,颜玉成一手撩阴脚再次放倒敌人顾不上疼痛将剑拔出继续逃亡。
屠泽看着桌上的全国地图,身边站着的是一众黑袍侍卫。他们是屠泽多年砸下重金培养的死士,十天干十二地支,去掉已经赶去救颜玉成的四人,眼前十八人已然是屠泽底牌。
“颜玉成这家伙第一站是去了长城以北军队,之后据我所知他是要去新疆那边,”屠泽手指地图说道,“那么从长城以北到新疆这里,哪个地方是有土匪?”
死士们面面相觑,屠泽这个问题就算是在朝堂之上也无人能够答出,因为经过国家这么多年整治,按理来说就是不可能有。
死士戊上前一步,“大人不知颜公子所在吗?”
屠泽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我知道啊。”
正当死士疑惑之时,屠泽开口,“但是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只有颜玉成那个地方有着所谓的土匪,现在调动军队太过鲁莽,万一着了暗殿道就麻烦了,我的意思你们清楚了吧。”
屠泽话说道这一步,如果他们还听不懂,那就真的不配称作天干地支了,众人单膝跪地,“诺。”
屠泽的意思很简单,他怀疑全国不止有这一个地方有着所谓土匪,他们的任务就是查下去,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拥有着绝对的权力,在他们调查事情,寻找朝中谁与暗殿勾结之时,谁敢阻拦那么便杀谁,一直到这一任务结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直到屋内仅剩屠泽一人,他才一脸疲惫的坐下,他这次感觉是真的累了,因为颜玉成可能就要死了。
就在刚才,颜玉成通过阴阳家的秘传绝技将老人说的话传给屠泽,屠泽看到这些信息就明白了,老人说的,是暗殿,那个县连同下面的镇,都是暗殿。
但是屠泽依旧没有发兵的样子,因为他不清楚还有没有地区也是暗殿的人,如果发兵那么就等于打草惊蛇,等于告诉暗殿你们再藏的严实点,不然就发现了。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他想赌那个万一,如果发兵,颜玉成必死,那些人也要给他殉葬,但是如果不发兵,万一呢?万一他能活下来呢?
屠泽心里也清楚颜玉成活下来的可能有多小,一个镇少说也是有近万人的,而且以暗殿手段,坐镇之人必是绿牌高手甚至在绿牌之上,那么颜玉成怎么活?
所以现在能期待的,只有颜玉成自己,还有四名天干的速度了。
颜玉成躲在桥底,这是他慌乱之间看到的场所,镇里有一条小河环绕,这里架着一座桥,颜玉成此刻就藏在桥下,双脚蹬在壁上悬空起来,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被发现,但是现在要紧的是先处理下伤口。
颜玉成撕开大臂衣袍,看着不停溢血的手臂松了口气,没伤到骨头,只是切开了大臂肌肉,但即使如此,伤口依旧吓人,长达三寸的伤口,甚至隐隐约约能够看见白色骨头。
颜玉成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暂时止住了伤口流血。
接着他开始沉思,如何继续逃下去?
整座小镇现在都要杀他,而现在自己体力也是快到极限,那么自己又该如何保命?还是就这样了?
颜玉成也很迷茫,眼下已经是绝境,再怎么逃也可以说是十死无生,那么为什么要继续跑了?坐下来坦然赴死不行么。
一道声音在颜玉成耳边炸开,颜玉成脑海如同山呼海啸,夫子怒喝在他脑中回荡,“蝼蚁尚且偷生!”如同当头棒喝砸醒颜玉成,在捕快就要进入桥底寻找之时颜玉成翻上石桥,轻蔑的对一众捕快摇摇手指,这种行为无疑是直接对着整座小镇的人说出,“你不行。”
捕快也是很吃惊,你一个读书人,现在身上都是伤,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狂的?
太嚣张,不能忍。
颜玉成做完动作就赶紧跑,沿路穿过半条街道就被追上。他倾尽全力才摆脱三人追击还没跑两步就被踹在墙上。
整座墙面都在震动,这一脚力道之大,直接将颜玉成镶入石墙。
一口血从颜玉成口中吐出,一直的逃亡外加伤上加伤所留下的隐患终于在这刚猛一脚下爆发,颜玉成此刻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在那一瞬间做出本能的反应侧身躲开迎面而来的一刀。
颜玉成还没恢复过来就被那人抓住手臂使劲掰扯,骨骼濒临破碎声响起,剧烈疼痛终于让颜玉成眼前清明,下一刻那人放弃抓颜玉成手臂,拳头突进在颜玉成眼中放大打裂颜玉成颌骨。
颜玉成沿着地面滑行撞飞出去,一直撞到远处墙壁才停下。
此刻捕快都在远处围观,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因为这座小镇的掌舵者来了,那个腰间佩戴绿色腰牌的男人。也就是打到颜玉成的那人。
他活动活动手腕,慢慢朝着颜玉成走去。走过去问他几个问题,然后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就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