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步入寒冬,地面上有了一层薄薄的雪。冬日的太阳照射在金陵中,雪地上反射的光线还有些刺眼。
往日的喧闹如同被大雪掩盖了一样,到处静悄悄一片。城中主干道上的行人也是三三两两,稀稀拉拉。
一片美好和谐的场景,却被两个傻逼的交谈打破。
“诶呀卧槽,真他娘的冷啊。”曹盛远骂骂咧咧,又使劲裹了裹衣服,“徐落,我俩待会去吃点羊肉火锅,暖暖身子。”
经过某人长达半年的文化熏陶,徐落这个一棒子下去闷不出个屁的家伙现在也是骚话连篇,“你现在这么虚吗?”
曹盛远白了他一眼,“这能叫虚吗?武者的感知本来就更加敏锐,我也不想这么冷啊!”
徐落看着曹盛远也是有些无语,本来吧,一开始跟他接触是在争斗的时候,当时觉得这个人挺冷漠的,放到那些文人写的小说中应该是狂拽炫酷霸道高冷王爷,超级无敌暴龙战士,结果不知道是跟自己接触久了还是本性如此,又二又憨的。
喝不了酒要喝,结果一杯就倒,最后还是自己背他回去。还有夜市去吃羊鞭羊蛋加韭菜……第二天起来双眼浮肿,脚步轻浮。平时大大咧咧,可以说要多憨有多憨,最近又拉着自己去怡红院,说是从此踏上男人征途。
当时进去的时候多嚣张,扶着腰扭着胯吹嘘自己一夜七次郎,什么金刚小刺郎,一杆长枪七进七出无人能敌,一副情场老手,一生没有人能与他一较高下,就差含泪而终结束自己一生的老道高手,结果怡红院的姐姐们出来挑逗他的时候,站的比徐落还要拘谨,脸庞涨的通红,一直把徐落往前推,脑袋都要缩进衣服里。
那次啥都没干,让怡红院的小姐姐们陪着喝点果酒,吃了点花生米后曹盛远就拉着徐落连滚带爬的跑了。
结果刚出门就跟闺蜜散步吃夜宵的徐微君撞个满面。
徐落现在都能想起姐姐当时的面部表情,眼睛都要瞪出来,脸色气的发青,一脚把曹盛远踢到一边去然后直接拎着自己耳朵来了一百八十度大旋转,一边打一边骂,要不是自己真的没嫖……
之后还被姐姐的闺蜜们调戏,“弟弟啊,你要真想找女的,何必去找那些女人,来找姐姐我呀,姐姐疼你。”
……
之后徐微君就恨不得全天候盯着自己,严重声明如何再发生这种事情就直接家法伺候。
这件事发生后曹盛远也不敢到处嚣张,每天也就是拉着徐落吃吃喝喝。
“我说徐落啊,啥时候我们俩去领个人字号上品任务?单独一个人可能完成不了,但是两个人应该就没问题了。”
徐落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天晚上那个人一拳打断自己两只手臂,不过自己已经锻炼了大半年的时间,就算自己打不过应该也不会像那次那么困难了吧?那次可以说是完全的单方面碾压,捏死自己真的很轻松。
“怎么样?”曹盛远兴致勃勃。
徐落深思熟虑后,“好的,我没问题。”
“好的好的,哈哈哈哈,”曹盛远兴高采烈,“走走走,先陪老子吃点羊肉火锅,太冷了这鬼天气。”
……
“他娘的,真晦气。”曹盛远一脸懊恼的走出执行部,他感觉自己运气好背,领的任务太烂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曹盛远向徐落抱怨,“本来是要去外地执行任务的,但是最近邻国的人带领他们的学员来我们这讨教,正好老子去领取任务,那个发任务的老头就把我和你加入了小国的比武名额中,变成了维护国家尊严……”
徐落耐心听完曹盛远的话,最后问道,“就是说我们现在的任务就不再是人字号上品,而是成了一般的比武了。”
“就是这种比武的最烦人,”曹盛远使劲的发泄情绪,“赢了也没有荣誉,赢了一个小国的学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输了话就严重了,哪怕只输了一场,那些小国都会高兴的大肆宣扬,说我们大国老师不行,教出的学生如此不济……然后极其夸张的添油加醋,真他娘不是东西。”
徐落到觉得没什么,毕竟自己跟曹盛远可以说得上是同龄无敌。
曹盛远仿佛知道徐落心中所想,提醒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那些小国的品行差的很,蛮夷之地的刁民,尽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比如戴上一些香囊,比赛时捏爆,毒气释放出来,他们事先服用了药物没有事,但是跟他比武的人就有麻烦了,又或者女的打着打着故意露胸露大腿等一系列骚气操作来迷惑我们视线……”
徐落越听越觉得恐怖,没想到这些人这么阴险。
“是挺下三滥的。”徐落表示赞同。
“所以我说这任务很烂啊,要是不用阴招,两个我都给他打了,用上阴招我真的没把握。”
“走一步看一步喽。”曹盛远抱着死鱼心态,“半旬之后他们就来了,我们还要去欢迎他们,草。”
“没事,还有半个月的。”徐落安慰。
“走走走,训练去,老子争取一个照面就给那人砍了。”
半旬后,徐落曹盛远作为欢迎外国友人的志愿者站在武道府门口上举着小旗子欢迎。
“徐落,看到没,那些个穿韩服的就是棒子国的,天天逼脸不要搁这到处占别人便宜。”曹盛远语气满是嘲讽。
徐落朝着曹盛远目光看去,顿时知道了武者使团是哪个国家的,高丽国,嗯,也简称棒子国。
“那个那个,看到没,岛国。”曹盛远继续说着,“这个国家的武者还是有些实力的,杀人技也挺丰富。”
徐落又向岛国使团看去,差不多四五十人,绝大多数是男的,只有四五个女的,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杀气。徐落这一两年也做了十多个任务,杀了十几二十个人,对于杀气的感知也是比较敏感了,先前看待棒子国的时候徐落还没有在他们身上感受到危机,那么在岛国上就感受到了危机。
来自于同龄人的危机。
在徐落,曹盛远打量岛国使团的时候,岛国使团的一位差不多十一二岁的少年似有所感,撇过头去看向徐落和曹盛远,眼神凌厉如刀光。
徐落微微眯了眯眼睛。
曹盛远向那个人竖起了中指。
但是曹盛远的挑衅和侮辱似乎没有激怒那个少年,他再次看了曹盛远一眼后跟随使团进入武道府为他们这些外国使团安置的区域。
等着那人走后,曹盛远吐了口气,“这个人有点厉害。”
“确实。”徐落也是感觉棘手。
“你们好!”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突然蹦到徐落和曹盛远面前,操着一口不是特别流利的中文说道,“你们知道我的使团在哪里吗?”
同样是人,徐落和曹盛远看到小妹妹的想法完全不同。
徐落:你的使团叫什么。
曹盛远:这个妹妹好漂亮。
把脑中想法抛开,曹盛远露出自以为温和的笑容问道,“小妹妹,你是怎么跟你的使团跑散了?”
“我发现这里的吃的比我们那好吃……”
原来是个小吃货啊。
哥哥这里有大棒……呸,哥哥这里有大宝贝你要不要尝尝。
曹盛远刚想继续加深两人之间感情就被徐落推开,“我问你。”
徐落极其生硬说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简妮·雷米。”女孩有些被徐落吓到,低下头小声说。
“你的使团叫什么?”
喂喂喂,曹盛远内心咆哮,不要用审问犯人的语气态度来对待这么可爱迷人的小妹妹啊!
“我们的使团,我们的使团好像是罗马使团吧。”简妮·雷米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那么就是西方代表团,你从这边直走三百丈的距离,然后向右走两百丈,再向左走一百丈就到了。”
简妮·雷米听得晕晕乎乎,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的问,“我有点听不懂,你能不能带我去呀?”
曹盛远瞪大眼睛看着徐落,没想到自己这个兄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结果一出马就拿下小姑娘,仗着西方女孩听不懂一些字,就开始展开强烈攻击,真是天纵奇才我辈楷模。
徐落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就同意了,“好的。”
说完后他又回头看向曹盛远,“你跟着一起吗?”
“好呀好呀。”曹盛远很乐意当电灯泡。
其实他也知道徐落什么德行,根本不可能撩小女孩,大家都是青少年,互相口嗨一下啦。他喜欢凑热闹,把他一个人留在这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因为不用自己一个人去,简妮·雷米很开心,“你叫什么名字啊?”
“徐落。”
简妮·雷米又歪歪头看向曹盛远,“你呢?”
“哥哥我叫曹盛远。”
“哦,”小女孩很认真的记下这个名字,但是感觉好奇怪,索性懒得过多思考,“我叫简妮·雷米!”
“你说过了。”徐落开口。
“哦,哦我说过了呀。”简妮·雷米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以后你们可以叫我简妮。”
“好的。”
“诶呀诶呀小妹妹,这名字真好听。”曹盛远拍马屁。
“谢谢。”简妮很喜欢别人赞美。
“你来这参加比武吗?”曹盛远旗开得胜。
“嗯,妈妈说这里的武者很厉害,让我来感受一下。”
“那简妮很厉害哦。”曹盛远乘胜追击。
“谢谢,谢谢。”简妮被夸的不好意思,脸蛋通红。
徐落看了曹盛远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曹盛远直接无视。
之后的路程两个人如同麻雀一样围绕着徐落叽叽呱呱个不停,天南海北的聊着,如果不是听到了曹盛远把自己受的伤说成他自己做任务受的伤,徐落差点就信了。
将简妮送到西方代表团区域后,徐落跟在那驻守的人说了几句,很快就带来了一名中年妇女。
妇人双眼通红,见到简妮后发疯一样冲过来,母女俩拥抱在一起,然后说着一大堆徐落曹盛远听不懂的话。
“你知道这是什么语言吗?”曹盛远小声说道。
他的主要方向是走武者路子,对于文化课不是特别重视。
“拉丁语。”徐落回答。
曹盛远眉头紧皱,“这是什么语言。”
徐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比如曹盛远不知道一个物种,自己跟他解释这是蚂蚁,曹盛远又来一句蚂蚁是什么物种?
所以徐落决定闭口不言。
妇人又带着简妮走到徐落和曹盛远面前,“谢谢,谢谢二位将我女儿带来。”
说完后又摘下两条项链,“愿主保佑你们。”
曹盛远还想拒绝,但是徐落不留痕迹的踢了他一下,他便顺从的低下头,让妇女将项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请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将项链取下,除非它自己脱落。”妇女说道。
“好的,谢谢。”
告别妇女和简妮后,曹盛远迫不及待问徐落,“为什么不拒绝?”
“西方人很豪爽的,他们的文化是,送你东西你应该接着然后说谢谢。”徐落解释。
曹盛远打量着佩戴的项链,在冬日的暖阳照耀下,项链表面流淌着金色的,如同水一般的波浪。
越看越喜欢。
曹盛远本来想着拉着徐落去醉春风继续吃喝,结果就碰到徐微君。
“徐,徐姐姐好呀。”曹盛远战战兢兢。
徐微君看到曹盛远就一肚子气,脸色极其不好的来一个字,“滚。”
“是是是,我马上滚。”曹盛远二话不说马上跑路。
“姐姐。”徐落露出微笑。
把曹盛远踢开后,徐微君脸色好了很多,看向弟弟的眼神充满了宠爱,但是面部依旧严肃,“怎么天天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一下子,徐落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曹盛远跟自己相处的时候,表面上看着是煞笔,但是实际上呢?
武道府十三届的第一,跟自己一样的任务百分百完成率,实力比自己强,社交比自己好……这样的人,跟他混有什么不好呢?
但是徐落不敢说,他怕他说了姐姐大嘴巴抽他。
徐微君看了看徐落,“你要参加与邻国的比武?”
“嗯。”
“答应姐姐,比赛时绝对不能留手,必须全力以赴,能一刀劈死就一刀劈死,有裁判在死了就是裁判的事情。”徐微君很严肃,“别给对面使坏的机会。”
徐落点头,“好的姐姐,我不会留手的。”
“嘻嘻。”徐微君开心的摸徐落脑袋,又挽着他的手臂,“姐姐带你去醉春风吃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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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落和曹盛远依旧充当志愿者。
“我跟你说,你还记得昨天跟我们对视的那个男的吗?”曹盛远神秘兮兮的说。
“有话就说,别跟便秘一样。”徐落直接喷他。
“他叫筱冢龟三郎哇哈哈哈哈……”曹盛远笑得趴在徐落肩上,“龟三郎啊卧槽哈哈哈哈,卧槽,哈哈哈哈。”
笑声魔性之大,直接惹得徐落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徐落忍住不笑,“那么他的实战信息呢?”
这下曹盛远都有些严肃了,“我感觉很强,我看了他的资料,可以说是很天才的那一类,岛国有很多剑道流派吧,但是历史最为悠久好像就是什么中条……”
“中条一刀流?”徐落回答。
“对对对,中条一刀流,但是之后又衍生了很多的流派其中就是……”曹盛远又忘了。
“念流系,一刀流系,神道流系,阴流系,二天一流系,林崎居合系。”
“对对对,诶卧槽,你咋懂这么多。”曹盛远一拍额头,“这么多剑道流派,这个龟三郎不得了,他全学了,而且每个派系都是同龄无敌。”
徐落认真的听着,“看来岛国有一个天才?”
“应该算是天才了,”曹盛远虽然也不愿意承认别人优秀,但还是不得不说,“这个人是个劲敌。”
“所有流派都学习,那么他的招式繁多啊。”徐落思考。
“所以我觉得,就算再天才,应该也不可能什么十一二岁就能将所有剑道流派全部都学会,最多也就是到切纸的地步。”徐说出自己内心想法。
“切纸是什么?”曹盛远毫不犹豫暴露自己的无知。
徐落解释,“岛国各大流派评定弟子水平差不多就是授予“切纸”,“目录”,“免许皆传”这三个阶段的证书或者卷轴,这三个阶段说的通俗易懂的就是初级,中级和高级。但是免许皆传又不同于高级这么简单的,免许皆传相当于不用经过本门流派允许就可以传授门派招数,相当于可以独立门户。”
“不是啊,你怎么懂这么多啊?”曹盛远满眼都是小星星。
“只是一知半解,大致的了解了一下。”徐落摇头,“我连各大流派招式都不知道,只是知道名字罢了。”
“你们好。”一道女声从后方传来。
徐落和曹盛远侧身,看见一名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身穿和服,脚踩木屐走来。
“你好。”徐落礼貌回答。
曹盛远已经走过去跟女孩握手,“你好你好,在下曹盛远。”
“在下室井知惠子,曹君你好。”室井只惠子说完,又对着徐落说,“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徐落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行为语气都很礼貌的女孩有些讨厌,徐落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家师兄也有很多繁文缛节,但是自己从来没觉得讨厌或者多余,今日这个女孩却给自己带来了讨厌的感觉。
“我叫徐落。”
室井知惠子点头,“曹君,徐君好,我来自岛国使团,早就听闻贵国历史悠久,武道气氛浓厚,很想来这里一探究竟,这次来到这里,请多多关照。”
曹盛远刚想讨好就被徐落打断,“关照说不上,作为东道主来说,这是应该的。”
“但是还是要谢谢你们,我们年龄差不多,比武切磋时应该会碰面,还请曹君徐君手下留情。”
徐落继续说,“跟我们同龄的人也有很多,你可能也会碰到其他人。”
室井知惠子点头表示知道,“能认识曹君和徐君,也是知惠子的幸运。”
说完之后,她便弯腰鞠躬。徐落侧身躲过,曹盛远则是屁颠屁颠上前扶住,“诶呀一家人别说两家话,这么客气做什么。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快起来,快起来。”
室井知惠子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曹盛远的搀扶,“曹君,我是一位女性。”
曹盛远用手摸鼻子以缓解尴尬,“好的好的,我是唐突了。”
徐落直接问道,“你找我们什么事情?”
室井知惠子犹豫了一下也不再隐瞒,“事到如今,我想请二位帮我一个忙。”
曹盛远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眯了眯眼睛,“你说。”
“我了解到,筱田龟三郎这次比武的对象是贵府十三届的学生,而徐君是十三届第十三,曹君是十三届第一,我想请二位帮忙,”室井知惠子顿了顿,“帮我打败筱田龟三郎。”
“这样的话,你找曹盛远就行了,他比我强。”徐落想把皮球扔给曹盛远。
“不,徐君,你不弱。”室井知惠子突然抬头,“你只是遇到曹君失败了,以你的实力是十三届第二。”
“可能是吧,但是这件事你找我们两个其中一个就好了。”
“徐君,你不知道筱田龟三郎的恐怖,”室井知惠子缓缓说道,“在我们那称呼他的不仅仅是同龄无敌,更是千年未有之大材。”
“你们岛国取的头衔也是高大上,中条流作为你们最为古老的流派成立时间都没有超过一千年,怎么敢给那个人千年难遇的称号?”徐落讽刺。
“徐君!”室井知惠子的语气加重了,“你没有跟他做过对手,不知道他的恐怖,我是他师姐,我知道。”
“本国凡是有些出名的流派招式,我的师弟全部学过,你们所听说过的北辰一刀流,镜心明智流,二天一流又或者神道无念流等等诸多流派招式我师弟全部学过,他与你对招从来不会让你有迹可循,一刀流,二刀流,甚至是无刀流,再跟你比武的时候都会用,根本不会给你喘息的时间去分辨怎么破解。”
“你根本不会知道他下一招是什么,我跟我师弟比武过,我不如他,他太强大了。”
“再大能有我大?我觉得你是没试过我的……”曹盛远插嘴。
“你为什么……请我们击败他?”徐落为有曹盛远这样的队友感到头疼。
室井知惠子看着两人,“我的师弟武道天赋太高,走的太快已经目中无人了,在我们那道场,他也就只尊敬师父一个人,也就是仅仅的尊敬罢了,我希望二位能击败他,让他长个记性,这样在以后武道能够脚踏实地的走下去。”
“好处呢?”曹盛远迫不及待。
室井知惠子伸出手,双手手心处各自有一块类似黄金一样的东西,只有铜钱大小,厚度半寸,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有着五颜六色的光。
可就是看到这个东西,曹盛远目光直接呆滞。
“我觉得不值得。”徐落提醒,“龙牙金矿太过贵重,我们在武道府的任务本来就是击败各国使团的武者,哪怕给好处也不用给这么贵重的。”
室井知惠子笑了,露出雪白贝齿,很快她就发觉自己失礼了,笑容立刻收敛,“这不仅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师父的意思,无论诸君是否击败师弟,这两枚龙牙金矿也是要送给诸君的,就当作见面礼物,还望诸君收下。”
徐落摸遍全身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他下意识看了看曹盛远。
某人已经一脸献媚的接过龙牙金矿,“诶呀,知惠子小姐,这怎么好意思呢,帮助你的师弟脚踏实地是我该做的呀,不用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的,这搞得我,哈哈,多难为情。”说到最后曹盛远差点克制不住内心喜悦笑出来。
室井知惠子向曹盛远点头后看向徐落,“徐君请收下。”
徐落摇头,“无功不受禄。”
“我帮他拿着,”曹盛远扑过来,一把夺走龙牙金矿,“知惠子小姐,他不要我帮他,到时候给他,这家伙缺心眼我跟你说,分不清好歹。”
室井知惠子掩面微笑,“那就拜托曹君,徐君了,在下先走了,不打扰二位。”
等室井知惠子走后,徐落少见的有些恼怒,“谁让你拿了?这种东西拿了是要还的!”
“我知道我知道。”曹盛远摆摆手,“所以我没要啊!”
徐落狐疑的打量曹盛远,“你没拿?”
“是啊,”曹盛远扯了扯衣兜,“空空如也!”
徐落皱眉,没有理解。
“我们不要那婆娘肯定要一直哔哔赖赖,我就收下还顺带给刻了点字,藏在那娘们木屐下面的空隙里。”
徐落松了口气,“那样就好。”
“你担心什么!”曹盛远搂着徐落肩膀,“你搭档什么时候做过不好的事!”
“对不起。”
“见外了见外了!我俩什么关系?生死之交哇。”曹盛远嘻嘻哈哈,“晚上请我去醉春风啦。”
徐落摸了摸钱包,平时他很节俭的,屠泽每次给他的钱都用不完,“好的,晚上想吃什么随便点。”
“唔?哇呼呼!”曹盛远喜出望外,“守财奴舍得大出血了?”
徐落撇了他一眼,“我要喊我姐一起吃的。”
曹盛远顿时愁眉苦脸,“能不能,别叫你那个姐姐大人来吃饭?不然我吃不下去啊。”
“为什么?”徐落疑惑,“我这一年才请吃一次饭,为什么不请我姐姐?”
“你姐姐大人不喜欢我呀。”曹盛远感叹徐落情商。
“哦。”徐落点头。
就在曹盛远以为徐落懂了的时候,徐落开口,“就这?”
曹盛远欲哭无泪,“我心态崩了呀。”
晚上,醉春风。
作为金陵达官贵人常去酒楼,醉春风是名气最大的酒楼,没有之一。
里面装修木材家具都是金丝楠木,餐桌椅子是由降香黄檀定制打造,椅子上镶嵌的红绿玛瑙,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酒楼的侍者也是让人眼前一亮,南北地域,甚至西藏或者罗马那的美女帅哥这醉春风也有。热情奔放但又不会让人觉得风尘气。
针对不同客户选取不同侍者,比如女客户就选男侍者,男客户就选女侍者。
顶级的容貌,顶级的环境和最好的食材以及最优质的服务,一切都是最顶级的,在醉春风只要你舍得花钱,你就可以享受无限接近皇帝般的服务。所以哪怕一顿饭要花出上千两白银也会有人心甘情愿买单。
曹盛远舍得请徐落在醉春风吃饭是因为他家大业大,从出生他就是苏杭一带曹家老爷子亲点的未来曹家唯一继承人,他平时身上从来不会带钱,因为事后都会有人替他补上。所以他从来不在乎钱,就算天天请徐落到醉春风他也不会眨眼一下。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他把徐落当成朋友了。从小到大,曹盛远是很寂寞的,同龄人没有人跟他玩,从来都是少爷这种极为尊敬的称呼,或者就是别人千方百计的讨好。
曹盛远不喜欢这种笼中金丝雀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很庆幸,遇到了一个朋友。
而徐微君就不用多说了,从小在屠府长大,与其说屠泽是她师父不如说是她父亲,只要是徐微君想要的屠泽都会给她做到,对徐微君来说去醉春风就跟去自己厨房饭厅一样。
徐落不同,如果不是梦菁前辈将他养着,他早就饿死了,所以徐落从来不乱花一分钱,哪怕屠泽给他的是以万两为单位的交子,他也从来不瞎花。
现在他终于舍得请客了,曹盛远热泪盈眶。虽然旁边多了一只母老虎但是又何妨呢?
“你不去怡红院你到这来干什么?”徐微君见到曹盛远之后脸色一直不好。
“徐姐姐,这不徐落请我吃饭嘛!”曹盛远为了一顿饭豁出去了。
徐微君一挑眉,“弟弟,你主要是请谁?”
徐落眼观鼻鼻观心,抱着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决定卖队友,“我主要是请姐姐的。”
徐微君眉毛陡然挑的更高,就算是陌生人看她都能够感受到这姑娘现在特别开心。但是徐微君还是竭力压制住高兴的心情,继续怼曹盛远。
“所以你厚着脸皮来干什么?”
曹盛远狠狠地瞪了徐落一眼,他还指望靠徐落这个家伙突破重围,现在看来他不捅自己一刀都不错了,“我厚着脸皮蹭饭吃。”
徐微君怼了几句也就懒得跟他说下去,毕竟自己弟弟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别被自己气跑了,但是徐微君一想起那天晚上看到他拉着徐落从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出来自己就气不打一出来,一巴掌下意识拍在栏杆处。
咔嚓一声,这个由专业木匠用刻刀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降香黄檀实木栏杆就被徐微君拍断了。
曹盛远目瞪口呆的看着,现在他有点想跑,因为就算是他也无法支出这一笔赔偿费用,至少家族帮他善后之后一定会揍他,而且是只要不打死就随便揍的那种,另外最少都是关一年禁闭。
最坏的结果就是家族甚至都会放弃他。
需要赔偿金额实在是一笔天文数字。
并不只是赔这一处木制栏杆而已,醉春风最得意的建筑结构就是榫卯结构,整座醉春风酒楼,上下一共四层,高度达到十二丈,全部都是采取的榫卯结构,是的,是全部。
上万根降香黄檀,金丝楠木和小叶紫檀从全国各地运往这个地方,再由几十年经验的老木匠,其中甚至包括了皇宫维修的木匠。
由这些名震一方的老木匠带领他们的得意弟子,修建了这座呈现了各地不同地域风貌的醉春风酒楼。
北方来的客人可以看到雕刻的冰雕和长城,黄河。南方的客人能够看到沿海一带的各处风貌,四川盆地,还有那座屹立祖国西南方的雪山,藏人心中的神圣之山——梅里雪山。
没有人敢在醉春风打闹,稍微破坏一处地方都是难以承受的巨额赔偿,平时最多最多都是摔坏桌椅板凳,徐微君这下可好,直接相当于破坏了醉春风的根基。
榫卯工艺一点一点拼接上的建筑,哪怕是地震都丝毫没有任何影响的酒楼,号称最为坚固的建筑。这种栏杆,柱子都是拼接上的,可以说是无数匠人的心血,一点一点的经验总结出这样的排布,布局能使酒楼处于一个至少三百年内毫无安全隐患也是最为美观的建造,每一处栏杆,木柱都有着它存在的必要。一旦损坏别无他法,只有重新建造。
曹盛远衣服甚至被冷汗侵湿,心跳越来越快,只有享受过这种财富的人才能感受到此刻的恐慌,才能够知道接下来的善后费用是一个怎样的天文数字。
徐落不知道,但是他看了看曹盛远的表情心里也猜出估计是要完蛋。
徐微君此刻内心也是慌乱,这陪弟弟吃个饭怎么还添乱了……
“咕嘟,”曹盛远吞了口唾沫,“我可以说我不认识你们吗?”
“这事又跟你没关系。”徐落也是一阵愣神。
“我自己做的。”徐微君淡然说道。
“大姐呀,”曹盛远本性开始暴露,他一紧张就喜欢说话,现在他疯狂的吐槽,“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你做的,你一个人也无法赔偿的啊……我也可以资助你一点……但是我估计也掏不出多少啊,我不敢跟家里人说我跟伙伴去吃饭把醉春风酒楼砸了……我要跟他们说了这事我估计你们明年就可以在我坟头……”
徐落轻轻踢了曹盛远一下,示意他少说话,现在他能感觉出来姐姐心情不好,他怕曹盛远逼逼来逼逼去给姐姐最后一丝理智搞没。
“姐姐没事的……我还有点小金库……不过应该不够,实在不行只有去找师父了……”徐落安慰。
“没事的,弟弟。”徐微君强颜欢笑。
此刻醉春风管事的人已经由女侍者领了过来,他眉头紧缩,但是依旧在徐落三人面前保持着优雅,“很抱歉打扰三位,请问这栏杆是你们不小心损坏的吗?”
“是的,不好意思。”徐微君上前一步,“我不小心弄坏的,跟他们没有关系……”
徐落直接打断徐微君说话,“我和我姐姐会想办法赔的,很抱歉。”
“还有我还有我……”曹盛远决定豁出去。
男子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暴怒,“我还是有必要跟三位说一下的,由于醉春风采用的是榫卯结构,每一处栏杆和承重柱都是起到支撑作用,一旦有一处地方损坏那么醉春风都将是一座危楼,所以现在醉春风需要重新建造了,而这笔费用你们三位的家族都很有可能交不出来。”
曹盛远忍不住吐槽,“每一处栏杆和承重柱都起到支撑作用,那么醉春风这么多栏杆你们怎么能够保证不会断呢?你看看今天就是徐姐姐随手一拍就断了。”
男子额角青筋跳了跳,“栏杆我们有过专人检测,差不多至少能够承受五百斤的冲击力……你跟我说这是怎么断的?”
曹盛远彻底无语了,大姐呀,你这随手一拍五百斤这还玩个蛋。拿钱吧拿钱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还能让他们这些人态度好点。
“我们现在回去跟家里人说一下,商量着来赔钱……”曹盛远尽量使自己声音听着不是特别颤抖。
“好的,五天之内你们三个家中要有人联系我们,否则好自为之。”
男子对徐落三人说完之后,转身吩咐身边几位侍者,“挨个包厢道歉,将他们今天的钱原数退回,每个人都通知到,从今天起,醉春风进入无期限修理维护。”
“三位请便。”
徐落三人慢慢悠悠走了出去,走在大街上,曹盛远终于忍不住了。
“徐落,徐大姐呀,你们俩保佑我回去不会被我家里人抽筋扒皮吧。”
徐落轻声说道,“跟你没关系的。”
“话不能这么说啊,”曹盛远叹气,“你是我兄弟啊,兄弟出事我怎么能不管呢?而且本来就是我让你来醉春风的,我不说的话还没有这个事。”
“对不起。”徐微君向徐落道歉,“姐姐的错。”
“姐姐没事的……”徐落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安慰的话。
————
屠府。
屠正在跟李道云下棋,一位密探迅速上前将一封信递给屠泽。
将信封拆开,屠泽随意的看了几眼,然后愣住了。
“下呀!接着下呀!”李道云不满。
“下你个鬼!”屠泽颇为恼怒的骂道,“微君这孩子捅娄子了。”
“咋了?”李道云满不在乎。
“她把醉春风栏杆拍断了。”
李道云端起茶杯缓解内心震惊,“你赔的起吗?”
屠泽以无赖语气说,“赔不起就去找齐武穆呗。”
“去找孩子说一下吧,免得吓到了。”
“哼,”屠泽鼻子哼气,“醉春风办事风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不找孩子麻烦,只会找家长谈话。”
李道云恍然,“也是哦。”
屠泽心里默算了一下自己屠府现在拥有的资金,算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他默默的叹了口气,“算了下,这一笔是大出血。”
李道云有些差异,“你作为大柱国,拥有的资金建造醉春风的资金还马马虎虎?”
“你懂个屁!”屠泽大骂,“我又不贪,自己还养着两万屠家军,边关还有十数万的直系军队,除去这些人开销,老子这么大的屠府还养着这么多人,醉春风的建造规模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种能够拥有神韵的木雕,看一眼仿佛就身临其境,这种鬼斧神工是钱能堆出来的?上下四层,每层有全国十二处奇观异景……”
李道云边听边掏耳屎,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然后呢?”
屠泽撇嘴,“如果说长城是最大的奇迹,那么醉春风应该就是第二了,醉春风的规模,除去桌子椅子,床榻,也是需要至少八万根木材,而且也是按照老版醉春风修建,他娘的……从全国各地运过来都是需要半年时间,其中的人力财力物力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现在国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有一个办法。”李道云卖关子。
屠泽踹他一脚,“快说!”
“诶,”李道云无奈叹息,“金陵皇宫现在是空的,只有龙组的人,我们可以征用来作为醉春风……”
话还没说完屠泽就已经没有听了。他一巴掌打在李道云头上,“你出的什么狗屁主意?他娘的那群书生听到之后就是死谏,还要给老子立谋逆罪!”
李道云脑袋缩了缩,“你这么虚你早说啊,打我干什么!”
“我这是虚吗?”屠泽眼睛瞪的如同铜铃,“这事你怎么敢说出来!”
李道云突然一拍手,“醉春风的老板我好像认识!”
“嗯?”屠泽感到差异,李道云这家伙还有点关系?
“你确定你认识?”
李道云皱着眉头回忆,“好像有点印象吧,醉春风老板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了……”
屠泽想当甩手掌柜,“那就你现在去醉春风见一下那个老板,谈一下赔偿问题。”
李道云无语,但还是动身,“好的,顺便去安抚一下那两个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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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呜,啊呜轻点啊,轻点,疼疼疼疼,啊,爹!我可是你亲儿子!别,爹,砖头放下,”曹盛远鼻青脸肿哀嚎,“爹,还是用棍子,砖头疼。”
“你这个逆子!”曹鸿宾握着砖头怒骂,因为太过愤怒全身都在轻微颤抖,握在手中的砖头因为压力太大而一点一点碎裂,“跟你没有关系你凑他娘的什么热闹?就算三家人平摊这钱,我们曹家一年挣的钱连本带利都要砸进去!”
“爹,其实不是三家,是两家……我那朋友是一家的……”曹盛远在死亡的边缘反复试探。
下一刻曹鸿宾手中砖头直接粉碎,“我今天就为曹家除去你这个祸害!
“别!爹我错了!别拿刀,啊,快开门啊,快开门,”曹盛远疯狂的拍打被仆人们死死锁住的铁门,“爹,有话好好说……”
曹鸿宾手中长刀挥舞,“你给老子站住!我他妈砍不死你,别跑,给我站住,逆子!”
“我不站住就让你砍死了,”曹盛远满屋子上窜下跳,“爹,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一群人站在门外听着屋内打闹,怒喝声,仆人们都将头垂下,生怕自己笑出声。
“胡闹,快把门打开!”曹家老爷冲进来,身后更是集结了曹家近乎所有长老,亲戚,浩浩荡荡二三百人。
“是,仆人不敢马虎,连忙将门打开,顿时所以人都看到了里面情景。
曹盛远一只眼睛已经肿得如同鸡蛋般大小,下嘴唇如同被蜜蜂蛰了一样,半边脸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爷爷啊,”曹盛远顿时找到救星,“你再不来我都要被打死了!”
曹鸿宾大怒,这个混账东西犯了这么大的错竟然还告状!
“我打死你了吗?你才受几处伤啊你就这样?做了这么混账的事情你还有理了?老子……”
“闭嘴!”曹文儒怒喝,随即蹲下来查看孙子伤势。
看到孙子受这么严重的伤,老爷子怒火中烧,捡起断落在地的木棍就往曹鸿宾头上打去,“这伤不严重?谁允许你打我孙子的?”
曹鸿宾连向后退去,“爹,远儿这次犯的错误太严重,不教训一下日后要出大问题呀。”
曹文儒将棍子随手扔在地上,转身牵着曹盛远手坐在主位上,“大家各自找位置坐下站着都行,我们这次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处理。”
说完之后曹文儒拍拍曹盛远的手,“孙子,你跪到中间去。”
“是。”曹盛远答应。
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了,曹家一年的本金都很有可能不够填的,曹家也不是一条心,这件事处理不好那些庶出又要闹。
曹盛远跪倒在地,“爷爷,爹,家中各位叔叔阿姨,伯伯婶婶,我错了,给家里带来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让家族给我蒙羞了,也给家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请求,剥夺我曹家继承人的身份,有能者居之。”
曹盛远直接说出那些人心底的想法,他主动说出最坏的结果,那些人也就无法火上浇油。
可惜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一位他没什么印象的妇人跪倒在地,开始数落自己这几年的花销,称自己没为家族做出贡献,一直吃的喝的全是家族的,现在还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家族就算给他买了单,也要元气大伤,剥夺未来继承人的身份应该是最轻的惩罚,应该赶出曹家,从此曹家与他曹盛远再无关系。
曹盛远目光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抓在地面,青砖碎裂,曹盛远手指陷入地面。
他没想到家族中早有人把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将自己除之而后快,平日没有扳倒自己的能量,这次事一出,他们就跳出来,千方百计,不惜一切的想将自己彻彻底底踩在脚下。
一个又一个身影跪在地上,怒斥曹盛远的种种不是,有的没有的罪名全部安插在曹盛远身上,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没有往日的献媚,全都是厌恶。
只有少数人支持他,可惜声音也淹没在众多口诛笔伐之中。
曹文儒老爷子静静的坐在主位上,听着那些人满嘴的仁义道德,等着该说的说完了,该跪的跪完了,他站起身看着满屋跪了近三分之二的人,“孙子你说,你是跟哪些同学把醉春风砸了?”
“徐落,徐微君。”
曹文儒看了一眼儿子,“有些人不知道,解释一下。”
曹鸿宾还在震惊,他没想到自己儿子玩的朋友竟然是徐落和徐微君。
曹文儒看着儿子半天没有反应,气的一脚踹过去,“老子跟你说话呢。”
“哦,哦哈哈,”曹鸿宾笑出了声,马上又收敛笑容,一本正经说道,“徐落,徐微君是屠泽的弟子,其中,徐落父亲更是当年天下第一天才,徐凤兮。当今皇帝是徐落二叔,各位知道了吗?曹盛远这次做了一件对于家族极为有利的事情。”
曹盛远自己都愣住了,卧槽,我这兄弟来头这么大吗?那平时还都是自己一直请他吃饭,可恶啊,血亏血亏……
“知道了吗?”曹文儒问他们。
一群人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滚。”曹文儒挥动衣袍。
两三百人在十数息时间退了出去,期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安安静静。
等到屋中只剩曹盛远爷仨,曹文儒看了下儿子,“你安排一下,我估摸着屠泽那边要来人了,到时候跟他接触一下,一定要留下好印象,你自己跟孙子道歉吧。”
说完直接走出门外。
曹鸿宾看着跪在地上的曹盛远,一张脸都堆满了笑容,“儿子快起来,地上脏。”
“你早跟爹说呀,你早说你的朋友是徐落和徐微君,爹这不就不打你了?诶呀,让我看看还疼不疼?来看看,还在流血,赶紧包扎下……”
曹盛远冷笑,“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