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小枫?”耳际突然传来安琪由远极近关心询问的声音,我将目光从窗外那轮夜空中的明月收回,回过身却见上身着了一件浅灰色低领露胸T恤,下身一条米色碎花短裤的安琪已然走到了身边,由于刚洗过澡,她的长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有股很好闻的玫瑰花香,使得整个人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出女性特有的妩媚气息,待我感觉看向她的目光稍滞,忙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想什么,就是睡不着。”说完又往客厅方向望了望问道:“我爸妈呢,在看电视吗?”
安琪轻轻点了点头,抚了抚还有些湿漉漉的长发,在我床边很自然地坐了下来,翻了翻我书桌上的笔迹未干的日记本,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拿起来摇了摇,笑道:“真的没什么吗,那么这里写的‘使我陷入苦恼、不安以至于难眠境地’的‘X’代表谁呢?”
“没…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我的语气略微有些紧张,暗恼自己过于大意被安琪发现了日记本里的秘密,想要近前夺了日记,谁知她早有防备侧过了身子,我只得收势尴尬地拿起了书桌上的空茶杯,装模作样地喝起了茶来,眼睛却不时地瞄着低头看我日记的安琪,以期趁她不备夺回来。
安琪看了会,抬起头见我眼神中透出的慌乱,嘴角翘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又似玩笑般的笑道:“呵呵,该不会是你暗恋的一个姑娘的代称吧,唔,‘X’、“X”…是名字的…缩写?”她将最后两个字刻意拉的很长,眼睛却紧紧地盯在了我的身上,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动又迅速恢复了平静,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想她站起来望了望客厅,侧过身眉梢一挑冲我微笑道:“是不是姓夏?”。
“嗯,啊?你怎么知道的安琪姐?”待我反应过来突然惊呼道。
安琪却并不急于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轻轻转身放下了日记,在床边重新坐了下来,看我神情急切才轻声道:“你啊,这么小就有了坏心思,今天下午有个女孩子打电话到家里找你,好在是我接的,如果是阿姨只怕你要‘三堂会审’了。”
“你没告诉我妈吧?是不是一个叫夏雨琪的女孩子?她都说什么了?”我急忙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早已没电了,心里想到应是夏雨琪打来的,神情略显紧张地盯着安琪问道。
却不想安琪“扑哧”儿笑了一下,不无好气地反问道:“如果告诉了,你现在还能这么轻松吗?”说到这里她白了我一眼,“还不把茶杯放下,喝了这么久的空气,真的很好喝吗?”
“啊,哦。”我尴尬地笑了下,想到安琪并未告诉父母有女孩子找我,心情稍稍放松,在书桌上放下了茶杯,又合好了日记本,在安琪旁边坐了下来,心有余悸地对安琪说道:“好在你没告诉我爸妈,你知道我爸妈其它都好,就是在我和女孩子交往这方面特别严格,上次就因一个初中女同学给我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被他们接到后盘问了我整整一个小时,从我们相识开始整整问了个遍,临了我妈还说那个女孩子还算有礼貌,可以和人家回个电话。”
“不会吧,我知道阿姨在你和女孩子交往这方面比较关心,可也不至于这样吧。”安琪听完我的抱怨略显怀疑地说道。
“就知道你不信,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是夏雨琪给我打的电话,耐住心里的好奇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她…我同学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琪虽见我表面神色平静,却早已猜透了我激荡的心思,故意逗我道:“她是谁啊?”
“她是…你知道的,安琪姐你就别逗我了,快点告诉我吧。”我语气充满恳求地说道。
“呵呵,小疯子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安琪伸出纤纤玉手,弯成勾刮了一下我鼻子,“看在你表现还可以的份上就告诉你,她要你记得你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我和她的?”我一阵困惑,“就这些吗?”
“还有一句,想知道吗?”安琪嘴角轻扬,一双深若秋潭的眼睛看着我露出一丝捉弄的笑意。
我见她又要逗我,心中略有不甘,趁她不备伸手就要挠她胳肢窝,由于她反抗的缘故,只得借助身体的力量将她压在了床上,我的脸色微赫正要松开她,却见近在咫尺的她精致的面容通红,待触及我的目光后眼睛里闪现出一抹慌张,急忙闭上了眼睛。
不时眨动的长长的睫毛,琼鼻上沁出的细微水珠以及紧抿的红唇无时不显露出她的紧张与不安,我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有些急促,喉咙微干,嘶哑着喊了一声:安琪姐,却到听她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嗯”声,却不知她的这声应答犹如一道催情剂,使得正处欲望悬崖边沿的我陷入了情感的迷离…
那一刻我甚至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安琪身体的颤抖,拒抗我的手臂变得渐以无力,就连体温也似乎随之微烫了起来,望着紧闭着双眸的安琪,一股异样的感觉充斥我的全身,竟迫使我缓缓向她晶莹宛若新剥荔枝般的玉唇吻去…
“她说她会等你回电话。”当我刚要触及她的那一刻,安琪骤然睁开了眼睛,手掌按在了我的唇上,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她说她会等你回电话,等你回电话…”安琪的这句话宛如一声惊雷,闪过我的脑际,划破了我欲望的迷雾。我止住了吻下去的动作,与安琪秋水般的双眸凝于一处。
那一刻,时间仿佛已经完全静止,我们就这样望着对方眼睛深处,倾听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沉默良久,一阵叹息后,我缓缓坐了起来,望着依旧躺在床上却已闭上眼睛的安琪犹豫了下歉然道:“安琪姐,对不起,我…”
“什么不要说,也不要想,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好吗,小枫?”安琪打断了我的话,语气略显疲惫地说道。
“嗯。”我轻声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向外走了几步,再次回过身看了看安琪,却见她依旧紧闭着眸子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脸上的红晕已然褪去,优美的脖颈下锁骨柔美紧致,润滑如玉,灰色的T恤低领处更是露出胸部的一抹雪白…我不敢再看她,急忙收回目光,快步向外走去,背后似隐约听到一声初开莲子坠水般的叹息…
趁父母注意力都在他们喜欢的电视剧上,我在客厅一旁角落的座机上,悄然播出了夏雨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机号码,一阵手机彩玲声过后,电波里并未出现夏雨琪的声音,而是移动客服惯用的“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播”的话语,如此反复了几次始终未能拨通,我的内心不由得地一阵不安,“她是在怪我不能及时给她回电话不肯接我电话吗?”我这样想着心里反而愈发不安了起来。
“小枫,这么晚了,你在给谁打电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母亲似是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看了我一眼疑惑地问道。
“我…我同学文凯今天没去学校,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回道。
“是你杨震叔叔家的文凯吗?”母亲好奇的问道。
“啊,哦,就是他。”我不由得一阵懊恼,竟忘了母亲认识文凯的父亲。
母亲显然对文凯的事情很感兴趣,反而侧过身继续问道:“怎么样?打通了吗?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叮…叮…”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陡然响了起来,我看到母亲正要起身向我走来接电话不由得暗暗紧张,却听悠悠喝了一口茶的父亲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道:“孩子们间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让他自己解决。快看电视吧,广告结束了。”母亲听到父亲的头句话明显不为所动,反而白了父亲一眼,待听到后面一句则面露喜色又重新坐了下来,将看向我的目光锁在了电视上。
父亲见状又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赶紧接电话,我内心不由得一阵温暖,暗叹:幸亏上次逮到他喝酒的事情没告诉母亲。
“你好,我是云小枫。”我双手紧握话筒,想到电话那头就是夏雨琪,声音因兴奋而显得有些发颤。然而电波里出现的却不是夏雨琪甜美动听的声音,而是一个男生粗着嗓子瓮里瓮气道:小枫,上帝保佑我终于打通你电话了,不是早上说好的下午放学后一起踢球吗,你哪儿去了?
我先去一愣继而听出是我朋友魏小涛的声音,这才想起早晨答应下午放学后教他踢球的事情来。
他是那种高高大大的男生,却因脚法不够灵活,在球场上带球常常被人铲断,偏偏又喜欢上了班里一个喜爱足球的女孩子,这使得他颇为苦恼。
爱情的力量往往于不经意处发挥出极大的力量,自尊心颇强的他,终为了爱情放下架子请求我同班里的几个同学教他练球了,我正感他在电话里刻意强调“和他一起练球“而非“教他练球”的好笑,又蓦地可恼起他使我满心的期待落了空的事情来,便只是“嗯嗯啊啊”打了个太极,言说今天有事,下次有空再踢球之类云云,他听完我的解释,情绪倒并未为之失落,反而是兴奋地约好了下次一起踢球的时间。
匆匆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已是十点钟了,想来夏雨琪也应睡了,虽心有不甘,也只得作罢,想回房休息,又想到安琪还在我房间,见了难免尴尬,便去了浴室冲起澡来。
在浴室舒服地冲了个冷水澡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生怕惊扰到熟睡的安琪,房间里却早已无了安琪的影子,只余透过窗外梧桐疏密的枝蔓,照在房里的一地银色月光以及床上一丝散着淡淡花香的秀发,将发丝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正是安琪身上特有的玫瑰味道。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闪现出紧闭着双眸的安琪身影,窗外的晚风也宛如她初开莲子坠水般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