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年来到刚才的院子中间,已经有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背着药箱赶来,跪在地上给打滚的少年诊脉。
“大夫,如何?他一直喊痛,我们都不敢动他。”
大夫沉着的查看了少年的脉象以及轻按了一下少年呼痛的地方。
“令郎应该是被人用猛力打击了肝脾的地方,很可能有内伤,要及时扎针放出淤血才行,先将公子抬回室内,小心一点,尽量少颠簸。”
坐在一旁哭的妇人一听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嗷的一声就要朝着旁边脸色蜡黄的妇人扑过去。
“你这个丧门星,生个小丧门星,还来连累我的儿子,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母子俩陪葬。”
脸色蜡黄的妇人被一脚踢倒,也不爬起来,就倒在地上,咳嗽了两声,就摊在了地上。
男子一把拉住妇人:“好了,别真把她打死了也麻烦。放心,祁儿不会有事的,走我们先去看祁儿吧!”
一瞬间院子里的人就散的七七八八了,妇人也摊在地上没有动,还是后面的丫鬟看了一下周围,才悄悄去把妇人扶了起来,妇人看样子是真的晕过去了,丫鬟熟门熟路的掐了下妇人的人中穴。
不过一息,妇人才悠悠转醒,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虚弱的说到:“他们都走了吗?”
“走了!”
“唉,起儿真的是,太不听话了,走吧,我们回去吧!”
丫鬟听妇人的话,垂了眼眸,什么话也没说扶起了妇人往后院走去。
武年也一直跟在后面飘。
“夫人,公子起也是为了您才与公子祁发生争执的,如果不是公子祁对您出言不逊,公子白也不会这么生气,现在被关进柴房,又要几天吃不了饭了。”
妇人皱了下眉头:“那也是他活该,让他忍一忍就过去了,他非不听,还将人打伤成这样,还连累我也被责备。别管他了,老是给我添麻烦,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不生下他来。”
丫鬟听妇人这么说了,倒也没与妇人分辨,只是静静的扶着妇人回了偏僻的小院子。
武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白起是她亲生的吗,这怎么搞得跟后妈似的。
武年灵机一动,要说在哪里可以听到八卦,武年觉得厨房是个不错的地方。
武年飘啊飘,到处去找厨房,好不容易找到厨房,果然,厨房现在很热闹啊,大家都在忙着烧热水,据说是大夫需要的,在烧水的空隙,伙房的大妈们就聚在一起开始聊今天发生的一切。
武年飘到房梁上,躺在梁上听八卦,要是能吃上一碟瓜子就更好了。
大妈甲:“听说了吗?公子起又被关起来了,哎哟,真是造孽。”
大妈乙凑上来:“怎么啦怎么啦,我中午才上值,赶紧跟我说说。”
大妈甲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郎腿:“去给我倒杯水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大妈乙白了一眼,但是为了听八卦还是乖乖的去倒了一杯水来:“快说快说。”
大妈甲慢慢喝了口水,才说到:“今天公子祁也不知道怎么又看公子起不顺眼了,跑到兰夫人门口去撒尿,还说什么童子尿驱邪,应该给兰夫人喝下去。自然公子起出来理论,公子祁却越说越难听,说兰夫人是丧门星,害人精,应该早早去死才对。公子起更是孽种,不是主家想要的孩子,应该丢出去做奴役。哎哟,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儿学的那么难听的话,我听着都觉得生气,难怪公子起要生气。”
大妈乙:“所以就打起来啦?他们不是经常这么打骂那边的人吗?怎的这次打的这样厉害,还请了大夫。”
大妈甲嘴巴一撇:“呔,公子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闯进兰夫人的房间,说什么在兰夫人死之前非要让兰夫人为家里作出一点贡献,让他尝尝女人的味道。”
大妈乙惊呼:“这也实在过分,兰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三媒六聘娶进来的,怎能如此下贱。这白府原先不也是公爵人家嘛,怎也习得这些市井百姓穷苦人家的做法了?”
大妈甲不屑的说到:“什么公爵人家,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主家自己不顶事,这个院子都是祖先留下来的,还想绷场面,我们的月钱也是常常欠,要不是因为这里活不累,早就换主家了,我男人心疼我,说月钱少无所谓,只要我轻松就行。”
说到这里,大妈们的楼就偏到了自己男人的好坏上面去了。
武年听的都要打哈欠了,大妈丙终于将楼又强行拉了回来:“好了,别说你们男人那点子事儿了,快说,然后呢,公子起就打了公子祁吗?”
大妈甲:“公子起也只是推了公子祁,想将他推出去,但是公子祁偏不出去,还先动手打人了,公子起最开始也只是挡着,并不敢还手,打到后面可能也是上火了,就开始还手起来,嘿,别看公子起瘦瘦小小的,力气可大咧,听说他们院儿里的事儿都是他在做。打到后面公子祁居然无还手之力,丫鬟都拉不住公子起,还是两个壮年男仆才来拉开的咧。”
大妈丁:“主家过来就让人把公子起压到主院去了,开始的时候公子祁一直说痛,大家都以为是为了博主家心疼装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伤的挺重的,公子起也挺吓人的,当时在场看见的都吓坏了,说他双眼通红,一副要把公子祁打死的样子,谁拉就跟谁拼命,十分可怕。”
大妈甲也是心有余悸:“我当时也去看了呢,这公子起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的戾气,人家骂几句就要把人往死里打,这还是自家亲兄弟呢!不过自始至终兰夫人都没有出来过,只是刚在院子里的时候才匆匆跑去求情,啧啧啧。”
大妈乙也是一脸嫌弃:“遇见这种娘也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来还债的。每次都生怕自己被儿子受一点连累,能把儿子推出去的自己就绝不出面,由得自己儿子被主家处罚。”
大妈丙:“兰夫人听说也是名门之后,怎就落魄至此了?”
大妈甲作为白府的资深伙房八卦,得意的说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兰夫人本就是名门之女,当初聘到白家的时候,白家还不算落寞,只是没有那么显赫了,但是兰夫人嫁过来以后,主家的父亲先是去喝花酒,与贵人争夺妓子,最后失手杀了一个贵人,最后为了平息此事,白府算是倾家荡产了,但是老主家接回来也没活过那年冬天,随后白府便每况愈下了。”
“这跟兰夫人也没什么关系吧!”
“谁说不是呢,但是偏偏在兰夫人生产后第二年,主家的母亲也过世了,这是来了一个术士,是主家的朋友,来家里转了一圈,就说是兰夫人八字不好导致的白府困境,但这时的白府也不敢轻易得罪兰夫人的娘家,只能将兰夫人迁到偏远的院子里,独自抚养公子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