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幻术。”虽然楚原曾经不算是个宅男，但是某三大民工漫到底还是看过一些，很容易能接过王不知的话头，“幸好有朱师妹在，她有幻术的技能，不然就只能执行救援手册第二条了。”
“救援手册?”在一个能修行的世界，出现幻术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倒是“救援手册”这种画风穿越的东西引起了王不知的注意。
“喏。”楚原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本册子扔给王不知，“你也可以学习一下。”
王不知接过手册，这是一本有些厚度的书，封皮上用简体中文印刷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救援手册”，王不知对书法毫无研究，只能大概看出来是行楷，并且从他的主观感觉上来说写得还不错。不过令人忍不住皱眉的是，在封面的右下角还写着一行小字：“终极青春加强版”。
打开手册，入目的是熟悉的文字排列方式，不再是从右往左或是从上到下，而是从左往右，光是这就让王不知感到极为亲切。整本书的印刷质量也出乎意料的不错，虽然比不上记忆里那些印刷精美的书，但是字迹也足够清晰并且没有油污。
“谷里有几个爱读历史穿越文的工科生，鼓捣了几年弄出来纸和雕版印刷，后面又花了很长时间优化，才变成了今天这种还看得过去的样子。”楚原显然是发现了王不知的惊讶，“早些年纸又皱，字又糊，还有这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臭味，总让人会把它和厕纸弄混啊，让人出谷游历救人的时候都觉得没有面子…”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王不知索性没有发声，而是打开了救援手册。
“根据桃花源第五百七十四次全体民主会议结果，制定本手册，《外出救援临时办法》依例废止。”
“本手册自公布之日起施行。”
王不知按了按眉角，拼命忍住了想要吐槽的欲望，继续看了下去。
“紧急救援篇。”
“第一条，对于陷入危机的穿越者或疑似穿越者，应当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优先适用易于进行善后处理的方式全力进行救援，包括但不限于幻术类、催眠术类、分身术类等非战斗性救助方式。”
“第二条，如果情形危机或因实施救援者缺乏相应技能而必须发生战斗的，优先使用非致死战斗方式，并且参照事后处理篇，进行事后应急处理。”
看到这，王不知翻到了后面的应急处理篇，发现这一部分更接近于一本操作指南，其中第一条就是“以雷击术电击颞叶以导致永久失忆的具体操作办法。”其中详细介绍了施法点和适用的法术强度，甚至对根据对方的具体品级和反应有不同的示例，足足有四页纸那么多。
“我想我终于知道这本书为什么这么厚了…”王不知低声喃喃，发出感慨。
楚原笑了笑说：”如果不是朱师妹在，刚才我就要实操一下雷击失忆法了。我和你说，电人真的很有快感啊，就是力度不好控制有时候会直接把人电傻……“
在楚原分享电击心得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朱周和王不知已经悄悄站得远了一些。
王不知压低声音问道：“朱师姐，是叫朱师姐吧？”
朱周也凑近了，压低声音柔声和王不知交流：“嗯，我叫朱周，楚师兄全名叫楚原。”
“我叫王不知。”王不知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轻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楚师兄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
朱周回答道：“楚师兄有一次独自出谷做任务，遇到了一次战斗型救援事件，同伴伤的很重没法再施展法术了，不得已楚师兄只能赶鸭子上架，一只手翻着救援手册临时学习施展雷击失忆术，自此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很有电击天分，变成了这个样子。”
王不知脸色发青：“那次电击很成功？”
朱周咬了下唇，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如果从失忆的角度上来说，其实是成功的。只是听在现场的文师姐说，那个人当时都被电的口吐白沫了，楚师兄还在放肆狂笑着叫着‘还不够，还不够’，让她觉得很是害怕。而且文师姐还说，那个人被电击失忆的人，后来看到别人对着自己脑袋伸手指都会浑身抽搐，明明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还会有这种反应，恐怕是把那段经历刻入本能了吧。”
王不知看了一眼正在揉搓着自己双指的楚原，不自觉又靠近了朱原几分，同时心底暗暗发誓，从此以后绝不靠近楚原的一臂距离内半步。
最后还是勇敢的朱周打断了楚原的电击心得分享会：“楚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带着王师弟回桃花源吧，我来驾云，你还有什么话，就在路上说吧。”
楚原这才停嘴，点了点头说：“也好，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一路上就麻烦你了。”
朱周浅浅一笑，“天人晋升的任务哪是这么容易完成的，下次出谷游历应该也是我陪着师兄吧。”
王不知则是在暗中猛点头，中幻术可比遭电击舒服多了。
也不见朱周有什么施法动作，就看到草间漫生云雾，明明脚下也没有感觉有踩着什么东西，人却开始逐渐攀升，转瞬之间已是在百米高空，随风游走，驾云前行了。
王不知鼓掌赞叹：“真不科学，真不科学。”
然后转头问楚原：“楚师兄，从刚才起我就开始想问了，听你们说任务、技能的，难道你们也有系统？”
楚原和朱周收起笑容，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楚原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关于系统的事，应该是要回到桃花源之后再慢慢和你说的，但是你既然问到了，我就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这个坑爹系统的事，顺便再说一些关于这个世界修行体系的问题。”
“你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晋升九品之后，你多了两个技能。”
王不知点点头，没有什么隐瞒地说道：“对，一个叫云缭绕，一个就是雷击术。”
“云和雷啊。桃花源也里有不少云和雷开局的穿越者，你回去可以问一下他们后续的技能成长。”楚原点了点头，“我的基本技能是雷击术和落雨术，朱师妹的基本技能是雾隐术和云缭绕。正是因为基本技能有雾，所以才能够在后续的技能成长中得到了幻术技能。”
王不知突然把握住楚原所说的话中的重点了：“也就是说，就算我晋升品级，我也没有办法学习其它的术法？我以后就一直是一个云雷法师了？”
楚原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就是这样。其实遇到了这么多的穿越者，我们大致也明白自己拿到的是个什么样子的系统了，林师兄、梅师兄和云师姐都怀疑，我们所有人的系统都是残缺的，我们每个人都只能在初始阶段拥有两个技能，没有办法从除了系统以外的任何渠道学习到新的术法招式。林师兄在游历时曾经获得过一本剑法，苦心钻研了十余年，却连门都不得入，而这本剑法只是某个门派入门弟子学习的东西。”
“也就是固定职业咯。”王不知畅想了一下自己的未来，自己以后一定是驾着云满世界劈雷吧，自己要不要去搞一个锤子和凿子当法器，这根本就是雷公嘛。
“不仅如此。”楚原叹了口气，“如果只是锁死成长路线，倒是也没有什么，最坑人的地方在于，这个系统它真的很可能有如三位天人师兄所说，是残缺的。经过我们的统计，数千年来的穿越者，所有的初始技能都与这片天空有关。”
朱周补充说明道：“除了雷击术、云缭绕、风无形、雾隐术，还有月轮镜、星算术、霞光术、烈阳术等等等等，总之脱不开周天星辰或者天空中的自然气象变化。”
“所以说，我们拿到的系统的完整版，应该是一个‘天’道系统？”王不知总结归纳出了两个人话语中的重点。
“很可能是这样。”楚原点了点头，“不过现实情况是，我们每个人的系统都是残缺的，因此在同品级时，我们每个穿越者的实力都要远远弱于原住民。你和那两个小混混战斗的时候，是不是一下子就被他们击倒了？”
王不知回忆了一下他和程爷、黄胖子的战斗过程，当时他的雷击术命中程爷之后，似乎连后者的防都没有破，程爷几步冲到自己身前就把自己抱摔在地解决了战斗。
“好像……是这样的。”王不知捂住脸，“所以我们其实很弱吗？这不穿越。”
“大胆点，不是很弱，是非常弱。”楚原拍了拍王不知的肩头说道，“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位穿越者，以六品的修为，被一位道隐谷的九品真传弟子给打败了。”
六品输给九品，十二级被一级单杀。王不知彻底无语。
“但是我们的修为境界提升很快。”楚原突然郑重说道，“比这个世界上所有门派的所有弟子都要快，哪怕是道门魁首的道隐谷弟子，也没有我们这些只要做做任务就可以提升境界的穿越者晋升快。虽然我们的修为会打折，但是因为境界提升带来的寿元增长却不会受影响，三品寿元九百九十九，一品境界寿命三千，到了天人境界寿元近万，这都是实打实不打折的。”
王不知的神情突然变得愉悦了起来，满脸都是“竟还有这种好事？”的欢乐表情。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其实被很多人所羡慕。对于有些人来说，我们这些穿越者就是犹如《西游记》中唐僧一样的存在。他们觉得，我们迅速晋升境界，却又修为如此低下的情况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很有可能是某种秘术造成的。”楚原盯着王不知的双眼，打断了他的妄想，沉声说道，“没有修者不在乎长生久视。不论他是正道邪道，佛宗道家。”
“你知道第一个穿越者的结局吗？在他暴露了自己弱小的修为后，出于好奇，许多人都调查了他的背景，想要知道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空有境界没有实力的奇葩。而调查的结果让他们震惊——据一位精通‘他心通’的佛家高手说，这个人三年前不过是九品境界。”
“于是，在那场与道隐谷弟子比试后不久，这名穿越者被一个邪道宗门所擒获。在那个门派里，他的每一寸骨头都被撬开，每一滴血都被调查，但是他们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境界提升如此迅速的原因。”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桃花源中有一条铁律，所有穿越者一律不得于谷外暴露穿越者身份，哪怕是在四下无人时说出口也不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让朱师妹用云咒堵住了你的嘴。”
怪不得当时感觉被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原来那是无形的云咒的一种妙用吗。
接着王不知突然惊觉：“不好！我们一路上说了那么多次穿越者。”
楚原哈哈大笑，举起自己手里貌似罗盘的东西对王不知晃悠了一下，说道：“这你就放心吧。看到这个没，这是天外遗物之一，我们叫它‘小黑屋’，它会显示周围百公里内的所有人，而我可以选中其中修为不高于自己的修行者，被我选中的人之间互相说话，不会被其它任何人所听到。顺带一说，用这个东西还可以筛选辨别周围有没有隐藏着其它修士。”
王不知感叹：“宝物啊。”
朱周解释道：“这个在桃花源里有很多，据说原本那块天外遗物是一块特别巨大的罗盘，施法距离达到了方圆十万公里，后来梅师兄就把它弄碎了做了很多小罗盘，待会儿你到了桃花源，也会给你一块。”
王不知停止感叹：“算了我收回我的话，我对制式新手装备没有兴趣。”
“对了。”王不知突然想到一件事，“师兄你一直在说修士的事，那武者呢？那两个混混不就是武者吗。”
“武道是断头路。”楚原只是轻轻解释了一句，“有记载的，活了最久的武者也不过只活了一百零八岁。”
“而能活到一百零八岁的武者，都已经是天人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