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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情事

当几人远远看到渔村轮廓,蒙乐甚至闻到一股大海的咸湿气味的时候,白止终于渐渐的放慢了马速,而包庄等人也不一会儿从后面跟了上来。

“小蒙哥,骑术可退步了啊,竟然没有我快!”白止回头朝蒙乐笑道:“以后在我这儿天天骑马,什么时候超过我,什么时候才能走!”

蒙乐笑了笑没说话,他自然是明白这个小伙伴的心意不想让自己离开,但他也只是接到命令在渔阳郡暂住而已,等始皇帝东巡回朝的时候,就是他蒙乐离开之时,只不过蒙乐没有明说以免扫兴。

走到村口蒙乐看到有一个穿着简朴的年轻姑娘正翘首等候,等她看到了白止的时候,那姑娘脸上的些许倦容一扫而空,如同一朵突然绽开的花朵一样,笑吟吟的迎到白止身前。

“蓝玉儿见过县尉大人。”那女孩儿先是行礼之后,等到白止来到身边的时候,女孩儿才小声笑问道:“如何才至?”而白止也小声问了句:“累了么?辛苦你了。”蒙乐见这青年男女低头私语形状亲昵,显然是关系很好的。

“玉儿。”白止指着蒙乐打趣道:“这是我大哥,你就随我,叫他小蒙哥!将军不将军的就见外了!”蓝玉儿听到白止的话面色一喜,接着向蒙乐拜道:“民女见过蒙将军。”而蒙乐却没想到这个渔村的女孩儿倒是知道些礼数。

蒙乐此时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渔家女,蓝玉儿体态娇小容貌可人,双眼含黛眉目自有一番情趣,如果她出生在大夫官家,那么也定是名美丽璧人,但因为生长在渔村久经风吹日晒,所以蓝玉儿的皮肤略微粗糙,特别是双手不像官家小姐那样细腻,但蒙乐却没有轻视之心,他反觉得这种女儿家自力更生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强得多,而且这个蓝玉儿姿色也属中上,看来白止这小子故意带蒙乐来这,是有他特殊含义的。

“都说了不用跟小蒙哥客气的!”白止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磨磨蹭蹭,哪里需要这么久时间!也害了你在外面苦苦守候!”本来前一句还是责备之意,可是后面就变成关心了。

蓝玉儿一边应付白止,一边请蒙乐等人进村,蒙乐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响了,他也不再客气跟着蓝玉儿向渔村里走去。

这渔村沿海而建,总共有百余户人家,白止说村里有善水之人,不但能够下海捕捉鱼虾,而且还能潜入海底找寻珍珠。或许是因为此处海水和地形的关系,这个村子附近海域的珍珠个大浑圆、色泽光润,渔阳的珍珠算是佳品,而采珠也是这个渔村的生计之意。

长居海边一手海鲜自然是烹调的别有风味,而且蓝玉儿准备了米酒,在众人用餐的时候不断的在席间游走斟酒。虽然吃饭的地方略显局促,但蒙乐和白止关系甚好并不介意,而包庄等人只顾大快朵颐,并不会在乎这些细节。

白止一边吃一边询问蒙乐在自己走后发生的事情,特别是他仍然很介意蒙乐在修筑长城时遇到的困难和危险,当他听说蒙乐去夜袭胡人的时候忍不住大声叫好,可是后来等到蒙乐说起遇到狼群九死一生之时,白止又忍不住拍腿显得不知所措,按他的说法,如果当时换成自己恐怕不能比蒙乐做的更好,虽然没有亲遇狼群,但白止却听父辈们说过,那种群居生活悍不畏死的野兽,除非是大批军队剿灭,否则数量相等的战士恐怕都要落荒而逃。

而当蒙乐说到狼群中那头凶兽的时候,白止思索了一下,说他似乎从一本书籍中看过,但是具体是什么却忘记了,等他闲时回去翻看一下古籍,可能会找到那头凶兽的来历。

酒足饭饱后已经日落西山,白止并没有想要留宿在这里的意思,而蓝玉儿也没有挽留,蒙乐见到这里心想这两人应该止于礼,继而对这个蓝玉儿更增好感。

“酒后吹吹海风,小蒙哥不觉得此乃人生一大快事么?”白止在马背上微微晃着头: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这首诗经《月出》说的是青年女的相思之情,蒙乐闻弦音而知雅意,他微微一笑道:“看来我家小兄弟是动情了。”

白止听闻蒙乐的话扭过头来问道:“小蒙哥,刚才招呼的可满意?”

“你是指饭菜,还是其他?”蒙乐调笑一句。白止却略显尴尬:“哪有其他,当然是玉儿烹制的海鲜。”

“怎会没有?”蒙乐见白止看着自己,他故意拖了一会儿才说道:“当然还有美酒了!我在军中不能饮酒,已经嘴馋好久了,还是弟弟你知道我的意思。”说着蒙乐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啊呀!”白止故作气愤:“几年不见,你其他的都退步了,没想到嘴巴倒是厉害了不少!”

“那也比我白弟逊色多了,这才几年不见,竟然长大了许多!”蒙乐见白止有些尴尬,于是接着说道:“那姑娘可是白弟的意中之人?”

白止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策马向前疾跑一阵,蒙乐没想到这小子脸皮这么薄,他回首朝包庄几人示意一下,然后自己独自追了上去,包庄、王阊和赵丹相视一笑,他们三人也不着急,徐徐的骑着马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而蒙乐则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等蒙乐追上之后,白止才谈起蓝玉儿。

那蓝玉儿的祖辈本是齐国官卿,后来齐国内忧外患,差点被燕国乐毅率兵横扫,不但百官散逃就连齐闵王都惨遭屠戮。之后虽然田单复国,但齐国国内局势仍然动荡不安,蓝玉儿的祖辈便没有再回朝为官。

随着后来秦国不断四处征伐,齐国国内也是一片狼藉,蓝玉儿传到父辈已经家道中落破败不堪,后流落到渔村勉强维持生计,前两年白止被调到此处的时候,正是始皇帝刚刚统一天下,四处反抗势力猖獗之时,白止带兵在附近清缴匪患,正遇到有贼人残害村民,可是当白止率兵将乱匪杀尽救下蓝玉儿的时候,她的家人却已经全部遇难了。

索性蓝玉儿是个性格开朗乐观的女孩儿,她既有官家小姐的体贴善良,又有贫家女子那种淳朴勤劳,而白止看她身世可怜无人照顾,于是经常过来嘘寒问暖,一来二去两人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情愫。

“白伯伯可知此事?”蒙乐自然知道白止的担心,而白止则说并没有告诉白善,但他感觉父亲应该知道这件事,因为白止的大哥白坦曾经从侧面问起过蓝玉儿,这几天白善竟然打算为白止娶亲,这件事在渔阳郡已经家喻户晓,不少官商都纷纷上门,想要跟白家结成亲家。

虽然白止精通军事武功,但是涉及到儿女私情还是懵懂,虽然蒙乐如此想,但他何尝不是,蒙乐只是让白止尽快跟父亲说明情况,否则一旦婚事敲定下来,那么这件事就没有任何转机了,但白止却说父亲去咸阳大朝,起码十日之后才能回来,现在即便是想提也无从说起。

本来之前气氛不错,可是一说到这件事两个人安静下来,不过白止很快就恢复过来,他又与蒙乐说起渔阳郡的山川地貌、人文景观,还说等过几天带蒙乐去一处好玩的地方。

看着白止侃侃而谈,蒙乐心中略微放心一些,这个白止有时候确实多愁善感一些,但却是个乐观主义者,即便是再大的困难不一会儿也就都忘记了。

当月色当空的时候众人终于回到了渔阳县,白止带蒙乐来到一座大宅,说这里以前是燕国公卿的私宅。原本放在这里闲置,后来白止听说蒙乐要来,急忙命人收拾了一番,而且还送来了日常使用之物,特意安排了一应杂役侍女服侍。

当进入这座大宅蒙乐恍如隔世,即便比起龙府甚至是蒙府尚有差距,但在蒙乐看来也颇具规模,白止让蒙乐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他来与蒙乐切磋武艺。

“明天我带你在渔阳县附近转转,再比比我们谁带的兵强!”白止临走时发出挑战,而蒙乐则回首看着包庄:“那这场比试我替你接下了,明天就让白家兄弟见识一下我军的威风!”

“说是说不过你的,就看明日比试了。”白止上马向蒙乐眨眼笑道:“今夜我就不陪你,小弟给大哥安排了美俾伺候,等我先和兄长商量如何处理婚事之后,我定与小蒙哥秉烛夜谈!”

蒙乐摆了摆手笑骂道:“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明早不还要比武么?难道你不怕胜之不武?”

“小蒙哥力壮,今夜早些休息吧!”白止策马匆匆离开,而蒙乐则安排包庄等人去休息之后回到卧房。

不过当蒙乐进屋的时候才发现又被白止骗了一道,房间里哪来的美俾?除了一名中年婢女为蒙乐准备了洗澡的大盆和换洗衣物外并没有其他准备。

这个小子!蒙乐心中暗笑,不过按照他对白止的了解,白止的这番安排倒真是跟他的性格吻合,虚虚实实拿捏不住,索性蒙乐并没有其他想法,所以也并未觉得失望。

当蒙乐进入热水中洗澡的时候,那名中年婢女已经退去,蒙乐合着眼睛享受着许久没有享受过的安逸和宁静。在北地修筑长城,风餐露宿朝不保夕,没想到眨眼间已成过眼云烟,回想起来蒙乐不由得颇有感慨。

就在蒙乐半睡半醒之中,突觉门口有轻微响动,蒙乐惊厥陡然睁开眼睛,而他的这副表情将门口来人吓了一跳,并发出一声娇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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