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月圆之夜你没有狂化，但这并不代表下个月圆之夜你就不会狂化。我劝你还是不要打魔晶的主意了，如果再被侵蚀，很有可能彻底转化成失去理智的兽人。”格雷告诫道。
“你们学院那个切割魔晶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有一次满月之夜，他陷入了狂暴的状态，之后再也没有恢复清醒，我们只好将他处理掉了。”
简单的一句“处理掉了”，让陈默不寒而栗，沉默片刻，他问道。
“那他死后有人接手他的工作吗？”
“有，只要薪酬够高，就不用担心没人做，甚至还有人抢着要做。”
“你们之后还遇到过这种需要处理的人吗？”
“之后有多少个被侵蚀的魔晶切割员我就不清楚了，那是纪律部负责的事情。我只知道第一个。”
纪律部，又是纪律部，陈默觉得自己迟早会遇上他们。有丰富“处理”经验的纪律部给了陈默很大的压力。
他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弄到一些灵血契约，说不定能让自己恢复灵力。
“对了，你知道哪里可以弄到灵血契约吗？”
“不知道，因为灵血契约的特殊性，如果契约的签订者比‘见证者’的实力更加强大，并且签订者抱有敌意，那么签订者有可能通过契约上的精神烙印攻击‘见证者’，这会对‘见证者’造成精神损伤。”
“基于这个原因，很多人都不愿意做灵血契约的见证者，所以灵血契约非常少。”
“攻击精神烙印？是像我签订契约的时候，身体内的兽皮纸将灵血契约点燃那样吗？那兰斯岂不是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陈默心里忐忑，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大陆最强者会怎么对待他。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不能在这个房间待太久，不然可能会窒息而死。”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去人族，我该怎么融入他们？”
“你问错人了，我在学院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出过学院，更不知道要如何融入那些学院外的人类群体，何况你现在这个模样，还是老实在边境活动吧。”
“我没有问题了。”
“小心扎拉，我还有利用价值，她不会轻易处理我，但你就不一样了。”
格雷说完，伸手拉了拉桌边的绳索，绳索连着的铃铛响起了“叮~叮~”的响声。
一阵巨大的吸引力从上面延伸过来，陈默和格雷都被吸了上去。
“咳咳，我还以为你们可以聊一个晚上呢。”豹婆婆苍老的声音传来。
陈默又回到了那个炼金室。
“对小法蒂玛好一点。”豹婆婆说完，陈默还没来得及疑惑，一阵天旋地转，他又被传送出了盆地，眼前是那个盆地前的林间小道，周围传来一股熟悉的幽香。
“对法蒂玛好点？好一点？是什么意思呢？”陈默低头喃喃道。
他还在揣摩刚刚豹婆婆说的那句饱含深意的话。
“你说什么呢！喂！你叫什么名字？”法蒂玛空灵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陈默。”
“陈默，好拗口啊，你有别名吗？”
“别名？别名。。。”
陈默想到当初，他被凌妖上人抓回妖神宗的第三天，凌妖上人被他喋喋不休的怪话烦得要揪胡子了，他仍然不肯罢休，把妖神宗从山川到草木，从草木到建筑，上上下下全都贬低了一顿。
凌妖上人恼怒的要给他起名字。
“你这混小子，我看你熊娃这名字要不得了，以后你就叫陈默，沉默是金！”
“我不要我不要！我是熊娃，不是陈默！”
几天后，在凌妖上人的调教之下，他接受了他的大名“陈默”。
“喂！我在问你呢，你有别名吗？”法蒂玛声音上扬了许多，叫醒了正回忆着的陈默。
“棕熊，你叫我棕熊吧。”
“棕熊，豹婆婆说，虽然你没办法教我隐藏气味，但你是少有的能让我增长实力的人。”法蒂玛好像低着头，呢喃道。
“增长实力？你现在是什么实力？你修炼的是斗气还是魔法？”
法蒂玛说出的话让他非常惊讶，陈默记得之前他对法蒂玛的隐身无计可施，他能对法蒂玛有什么帮助？
“我。。我不会魔法，也没有斗气。”
“哦~我听说你这种理智的兽人，可以修炼巫术，成为大萨满。”
“不是，我。。我没办法修炼。”
你没办法修炼就已经让我无计可施，这要是能修炼了，岂不是一个指头就能干掉我？
陈默心里正惊讶，法蒂玛继续说了起来。
“我很小的时候，就觉醒了这个天赋，她们都以为我们豹族出了一个天才。”
“最开始的时候，这个天赋只是一层笼罩在我身边的雾气，别人看我的时候，会被雾气扭曲视线，看不清我，也攻击不到我。”
“可是当我十岁成年，开始修炼斗气的时候，噩梦来临了。无论我修炼什么样的斗气，都会被我身边的这团隐形的能量吸走，我越是修炼，这团能量越是厚重。”
“我不相信我会是一个无法修炼的人，我努力了很久，最后，我成为了隐形人，而体内却依然没有一丝斗气。”
“这团能量还隔绝了我的精神力和外界的联系，这让我不会被别人的精神力发现，但同样的，我的精神力也穿不过它，所以我也没办法修炼巫术和魔法。”
“母亲和父亲教导我成为刺客，让我利用锋利的武器，使自己成为致命的隐形刺客，可这个天赋却没办法阻挡我身上的气味，在豹族，所有人都能通过这个气味找到我。”
“豹婆婆说，这个天赋是幻花豹最强的天赋，但是我太弱了，没办法驾驭它。可我根本没办法修炼斗气、魔法和巫术，那我就没办法提升实力，没有实力，何谈驾驭？”
“我本来以为自己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信使了，可豹婆婆说你有办法让我修炼。”
“你真的有办法让我修炼吗？”
法蒂玛讲述的时候，语气充满了痛苦和绝望，而最后向陈默提出问题的时候，轻柔空灵的语气又充满了企盼。
陈默仿佛看到了一只闪着泪光的大眼睛，饱含期待的盯着他。
他心里满是犹豫。虽然凌妖上人好像把振兴宗门的大任交给他了，可他自己也是个半吊子，现在还因为失去了灵力变成兽人模样，很有可能一碰到魔晶就会被完全侵蚀而失去理智。
“这样的我，真的能带法蒂玛走出阴影吗？”
陈默不忍心拒绝法蒂玛，这个豹族的女子，虽然一见面就攻击他，可之后发现他是“兽人”后就停止了攻击。在发现陈默可以隐藏气味之后，没有用暴力胁迫他交出秘法，而是想尽办法要和他交换。虽然性格古里古怪的，可她却是陈默来到这里见过的第二个“好人”。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这个声音动听，幽香迷人的法蒂玛有了一丝好感。
陈默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法蒂玛，懵懂的他对心里那一丝好感有一些恐慌，从小到大，他只对自己的家人有过这种感觉，就算是对凌妖上人，他也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他只能继续装傻，用熊族勇士模棱两可的话语，从侧面回答法蒂玛的问题。
“你竟然质疑我熊族勇士的能力！”
“好！这柄巫术刃牙是你的了！”
一双修长的手不由分说的将一把兽牙状的匕首塞给他，好像是担心他反悔一样。
“这。。这不是你用的那柄匕首吗？”陈默见过这把匕首，他和法蒂玛刚见面时，就是这柄匕首斩击在冰锥之上。
“我。。我还有一把。”法蒂玛吞吞吐吐的说道，刚说完，她马上又补了几句。
“你可别多想，这是一只魔兽的两颗犬牙，被豹婆婆取下来做了匕首，本来两把都给我的，我用不上，干脆和你交换修炼的法诀好了。”
法蒂玛空灵的嗓音带着一丝慌乱的解释着。
“嘿嘿，这匕首用来剥皮肯定很好用，你饿了没，我们打猎去吧？”
陈默不知道为何，心里只想着要避开这个奇怪的话题，他想到那只被格雷抢走大半的烤鸟，兴高采烈的说道。
“嗯。”法蒂玛轻轻的应了一声。
陈默是她成年以来，除了豹婆婆之外，唯一能让她看到修炼机会的那束光。
尽管她对陈默如何教他修炼一无所知，但她对豹婆婆的话语满怀信心，因为豹婆婆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没有对她的修炼天赋感到失望的人。
陈默踏着林间小路，沿着西南方走去。
天快要黑了，他得赶紧抓到一只可以烤着吃的猎物。
走着走着，他看到丈许处的一处路边灌木丛动了动，他赶紧放慢脚步，根据他的经验，那里有一只小动物正在穿过灌木丛。
陈默蹑手蹑脚的绕过上风处走近灌木丛，离灌木丛几尺远的时候，他弓了弓腰，正待扑过去。
“簌簌”一声响动，一只长得像兔子，耳朵却只有一寸长短的动物飞奔出来，奔向路另一边的灌木，陈默往前一扑。扑了个空，身前的肋骨反倒被地面硌得生疼。
兔子跑到一半，突然腾空了，好像耳朵被人揪起来一样。
“哈哈~”银铃一般的笑声从空中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