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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搜山

落凤村。

距离何子离离开村子已经过去十天了,这十天里村子里是多么的平静,往日里的欢呼打闹声也消停了许多,似乎是因为村子里面的所有人都在牵挂着何子离的安危,毕竟葬神山本就是村民们闭口不提的禁地,然而何子离却只身前往此处。对常人来说,此去一定不会归来,因为葬神山就是以它十死无生的凶名而闻名的,正常人前往那里,就相当于只身赴死。但是何子离现在却不一样,他是被凤仙选中的人,并且承受了凤仙赠羽,所以大家的心中,还是对何子离抱有一丝希望。

平常大家没事的时候,村子里的人们都会来到村子里的议事厅,还不时会有人前往庙前上柱香,希望凤仙可以保佑这个长大的男孩带着药凯旋归来。

何子离离开的这几日,其实最伤心的还是年思归一家。年思归昏迷了不说,就剩下了她的母亲,莹儿。其实在莹儿的心中,早就把何子离当成了自己的女婿,而且自己的女儿对何子离的心思,她一个当娘的是最清楚不过了,而且对于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她很同意也很欣慰。自从年大为撒手走后,莹儿成为了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虽然互帮互助的邻里也没少给了她帮助,尤其是何子离一家,但是更多的时候,莹儿更多的还是依靠的自己。而且莹儿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年思归,或许还有未来的何子离。但是如今年思归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罹患邪病卧床不起,这对于莹儿来说,无疑更是一个沉重地打击。即使她知道何子离向来与年思归要好,她也同样清楚,年思归病后,何子离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把药给年思归寻来。但是为了年思归却让何子离去冒险,也同样最不是她所希望的。两个小孩在莹儿心中都是她的孩子,一个卧病在床,一个生死未卜,这十天内无疑是让莹儿憔悴了许多。

哎,如果年思归还有意识的话,她知道何子离为了自己只身前往葬神山这样的人间炼狱,恐怕也是会很伤心的吧。可惜她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感动一生的。

其实这十天内,阿凉也同样不好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一个必死的绝境,她的内心多少是有些绝望的,即使有着凤羽的保护,她内心的担忧仍然也是不能减少半分。但是这十天内,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伤心,只是一直默默以笑意掩饰着自己的忧伤,以“我相信我的孩子一定会得到凤仙的庇佑,一定会带着救思归的药凯旋归来的”一类的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担忧。她这样做的原因,其实更多还是因为莹儿,莹儿已经承受太多了,她不想让莹儿自责。

......

落凤村,议事厅。

一个小小的房间内竟然坐满了大人,但是这一帮大人却没有一人拉家常,屋内的氛围变得十分沉重。

坐在中间位置的是小落凤村的村长,当然还有一位老者,便是山那头村子的村长孙河。自何子离走后,孙河村长等人便居住在了小落凤村。因为他们说何子离一日不回来,他们的心就始终都会悬着放不下,因为在落凤村中,所有的年轻人都是村长的孩子们,在落凤村人眼中,邻里之间也早已不分彼此。

原本按照孙河村长的估计,何子离此行大概一周便能归来,因为在孙河村长年轻的时候,他也曾一心向往过外面的世界,也曾向葬神山附近探索过,此行来回最多两日,而且此行何子离所带的口粮,最多也就能坚持九日,如今已经是第十天了,按理说,何子离应该是可以回来了。不过村长可能是不知道,葬神山上的时间流逝极快,按照外界时间来说,何子离所带的口粮,在葬神山上应该是可以坚持一个月有余了。不过没人去过葬神山,何子离是第一个,所以村长对此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

不但孙河村长这么想,其余的村民也是纷纷开始担心何子离的安危,毕竟谁也不会放心一个孩子在危机四伏的地方颠沛流离。

议事厅里沉重地气氛最终被孙河村长打破了。

“要不我们去葬神山附近搜一下吧。”孙河村长开口说道,苍老的声音有力的传遍整个议事厅,进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人们纷纷抬起头,单从眼睛里便是可以看到赞同之意。因为搜山的方法早在两日之前便是提出来过,但是村长说再等等,毕竟搜山有些太兴师动众了,但是如今已经过去了十日,在不行动确实有些晚了。而且议事厅内,最年迈的便是要属孙河村长了,最德高望重的也是非他莫属,所以孙河村长的话最可以代表大家的意见。

孙河村长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们纷纷表示赞同,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担心的何子离了,一天天沉闷地待在这议事厅中真的对他们来说太折磨了,他们很想帮忙但是面对葬神山他们一行人确实有些无能为力,他们唯一可以帮上忙的就是搜一下山,在葬神山外围接应一下何子离。

一道道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但是一道“我不同意”的声音却如异物一般飘入众人的耳朵,声音虽小但是却击中了所有人的内心。

原本欢呼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纷纷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声音的出处,其实在他们听到反对之声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了。

“我不同意”正是阿凉所说,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阿凉显示吸了一口,随即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搜山,我不同意。”

孙河村长叹了口气,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搜山这样的建议肯定会被阿凉否决,因为外界本就危险,葬神山附近更甚,如果不是何子离持有凤羽,众人无法反驳,否则何子离也是不可能力排众议进入葬神山的。因为葬神山太冒险了,自己的儿子去了,阿凉当然更是不希望别人去为了自己孩子冒险,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或许阿凉才会真正后悔一辈子。

孙河村长看着阿凉,说道:“阿凉,我们都知道你的担忧,可是你还不清楚我们落凤村吗?你现在还仅仅只把子离当做你的儿子吗?”

孙河村长的这句话终于击溃了阿凉内心的防线,孤身在外数十天她一个做母亲的是最担心的,就像孙河村长说的那样,落凤村本就是一个异姓的大家庭,邻里之间不分彼此这是千百年来的惯例。听了孙河村长的话,阿凉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她却没有理由,她只是希望不让别人为了自己一家冒险罢了。

孙河村长继续说道:“就像当年小落凤村的男人们离去的那十一年,我们又何尝不担心呢?这十一年里,我们无时无刻都在记挂着他们,凤仙庙里连续十一年日夜不断的香火,便是最好的证明。”

莹儿也拍了拍阿凉的肩膀,此时此刻,或许只有她最具有发言权了,莹儿继续安慰道:“阿凉,你就同意我们去吧,就像当初子离当初为了思归去葬神山冒险一样,我同样是不同意,可是我却无法左右孩子们的思想,因为这是子离愿意为了思归所做的付出。一个少年便是如此,我们这帮大人又怎忍心眼睁睁看着子离在外面颠沛流离而自己却不作为?子离不去葬神山会抱憾终身,你不让我们去,我们也同样会有遗憾。”

阿凉一时之间被反驳的无话可说,她也同样是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反驳不过在场的人们了,她也同样无法改变村民们去搜山。阿凉叹了口气,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她也不得不松口说道:“谢谢大家为子离这么上心,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为了子离去冒险。”

孙河村长也是知道了阿凉的担心,便立刻开口消除了他的后顾之忧:“放心吧,我们是不会进入葬神山以内的,我们只是在山外搜索罢了。”

阿凉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她便放心了。

不过此时孙河村长也是陷入了疑惑,因为他外面这么大,他们一行人该去哪里找呢?

“大家沿着河找吧,子离如果回来,一定会沿着河回来的。”阿凉开口说道。

孙河看着阿凉,问道:“真的吗?”

阿凉点了点头,因为何子离给她说过,他将在怒江嘶吼处在绝壁取得灵芝参,所以想要得到灵芝参,他必须要沿着河走。

见到阿凉如此确定,村长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大家,苍老的声音在大厅里沉重而有力地响起:

“事不宜迟,大家现在便动身,两钟头后村口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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