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求什么签,你不是已成婚了吗?”言怡瞪着圆滚滚的杏眼,一脸不解的问道。
“我就不可以给我未来的闺女求一个吗?想来就是一件美事。”兰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手里捏着签。
“咦,万一阿姐以后又生个小外甥该当如何?”言怡又问。
“那就再生呗!”兰心依然捏着签。
言怡嬉笑,又顾问:“若是还生不出来闺女呢?”
兰心有些不耐烦,道:“那就未来的孙,我替孙女求!”
言怡一股脑的又问:“若是阿姐家生的都是男娃娃,可当如何?”
兰心不耐烦的心思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眸里的火压不住了,紧咬着牙,用力放下手中的签,低声怒道:“你今个是不是又皮痒痒了?还是晚饭吃得太饱撑着了?”
言怡皱出了她无辜的杏眸,一脸委屈,嘴巴嘟得撅起,道:“阿姐太凶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你可安分点吧!”兰心可真不忍心看,闭眼无奈摇了摇头,又继续求签。
可言怡哪能安分得住,除非天塌下来。
东抓抓西挠挠,要不就是闲垫子太硬,蹲着玩,好让自己舒服点。
言怡正要起身出去溜达,蓦然间肚子打了声长隔。
“阿……姐我肚子疼得厉害,我可能要去茅房一趟,疼,我要不行了。”言怡疼苦的表情写在脸上,坚硬地咬着牙关。
“你这叫该,我说什么来着,去吧,我记得厢房那有间茅房,若是找不着就问问路过的师父。”兰心嘱咐道。
言怡的表情又愈加疼苦了几分:“待会同阿娘说一下,我快不行了。”
道完便跑了出去,找了好办天才找着茅房在何处,脱下裙摆,一用力长舒一口气。
五谷轮回之后刚提起裙裤准备离身,不知从哪冒出的双手捂住言怡的嘴。
言怡拼命挣扎想要逃脱,那人却从袖口掏出一块沾着迷药的白布捂住言怡的口鼻。
言怡还在挣扎,可不过多久便迷晕了过去,没了意识。
那人把言怡拖了出去,用一个深褐色的麻袋套住言怡,把言怡丢到门外的粮草车上。
那人确认周围无人之后带上斗笠便驾粮草车走远。
夜日无光谁都看不清这车上是何物。运粮的马车多,谁也不会在意这车上是不是什么稀世之宝。
“夫人,怡儿吃得太多,去方便了,可是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我有些担心。”兰心道。
岚淑只是浅笑,她再了解不过言怡:“害,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那丫头,兴许又是躲在何处玩耍了吧,待会自己就会回来,无需关心。”
兰心的担心之色也转变为笑意:“也是,若是她现在回来才觉得奇怪,怡儿从小便贪玩。”
“咱们也去逛逛,吃吃这美食,也好久都没这样了,要过得舒坦些。”岚淑突然灵机一动,“要不去听曲?”
“这个好,山脚附近也正好有一家茶馆。”兰心也想听曲,便赞同。
岚淑看向一旁的喜儿,道:“喜儿,你去找找小姐,告诉小姐我和兰丫头去听曲了,若是想来便快些来。”
喜儿点头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岚淑不忍心看那条长不见尾的下山路,真是太长了,岚淑真想长双能飞的翅膀飞下去。
虽然有丫鬟搀扶岚淑,但还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下了山,长舒一口大气,显然没有上山那么累,但还是累。
不是岚淑吹牛,若是在当年,这山岚淑能爬十遍也不会说一下累。
“夫人要不要休息一下,前面正好有亭台。”兰心看着累得要倒下的岚淑。
“不用不用,继续走吧,我有点等不及了。”岚淑同言怡一般贪玩。
不愧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山下言府的马车驶来,家丁恭敬道:“夫人可是想回府?”
岚淑大笑,松了一口长气:“来得正好,先不急着回府,等等怡儿,送我们到附近茶馆听曲等小姐回来。”
口说得等言怡回来,可实际上却只是个幌子罢了。
家丁应了声,道:“是,夫人。”
家丁摆好凳子,丫鬟扶着二人上了马车。
曲声清长,韵味十分,岚淑品着茶连叫好,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日子。
那时候同兄弟们喝酒出肉,顿顿如此,过得哪像现在这般拘束。
岚淑不知言怡被绑架,已然沉浸在这欢乐之中,把烦恼抛之脑后,一高兴便忘了时辰。
喜儿匆匆忙忙赶去茶馆,裙角染了上脏水,是因太急摔着了,表情慌张,汗珠染湿了发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岚淑品着茶,听着曲:“什么事?慌慌张张,是不是小姐又闯什么祸了?”
喜儿连忙道:“不是……是还未曾找到小姐,小姐不见了!”
岚淑皱着细长的剑眉,道:“寺庙里可有寻过,山脚下呢,这丫头虽然贪玩可不会乱跑。”
喜儿半恭着腰,垂下首,一副要哭的样子,道:“都找过了,奴婢找了了大半天,还叫了翠儿姐姐一起找过了,都没找着小姐。”
兰心有些慌神,道:“这怎会?怡儿应该不会乱跑,回府多派几个人去找,一定要找着怡儿。莫不是……”
兰心顿住不敢道出那几个字。虽然平日里言怡常和兰心叫板,二人明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却常常对着干,但兰心把言怡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般对待。
“不会的不会的,怡儿只是贪玩而已,一定不会出事的。”岚淑担心得快要立马蹦起来,她就这么一个闺女,“备马,我也去找,光在这光等你着也不是个办法。”
“我也去。”兰心一手搀着桌角起身。
“兰丫头先回府,把事情同母亲说,你这身子骨弱得,夜里寒别着了凉。”岚淑阻止兰心道,又看了眼喜儿,“喜儿先送兰丫头回去。”
喜儿擦了把眼泪,满头汗珠,道:“是。”
岚淑走了出去,拔掉头上碍人又繁重的发冠,脱去只是为了装饰好看的其他别无用处的外杉,骑上了备好的马往山的方去。
那刻在骨子里的桀骜之气焕然新生,剑眉微微扬起,显得那双眼眸更加的犀利有神,眼神散发出一股股让人颤寒之力,胜过万千女子柔弱的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