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露出高兴的神色,不紧不慢的道:“前阵子不是咱们回来,沈家那说,姑娘在扬州有了消息,沈家公子已经去寻了,不日姑娘便可以寻到。”
沈家的老爷是锦衣卫指挥使,与岚家是世交。
沈家老爷沈欲知与岚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长大后各自成家,岚淑生下了言怡。
沈彦安便是沈欲知的儿子。
因为两家走动频繁,岚淑与沈主母是闺中好友,所以言怡与沈彦安与言怡从小便一起长大。
言怡与沈彦安的关系也铁打的。
是人都看得出来沈彦安喜欢言怡,可言怡却不知,言怡认为这只是普通的兄妹关系。
知晓言怡不见,沈彦安比谁都着急,沈家也立马派手下去各地寻找。
现在的沿海倭寇猖獗,朝中多次为其烦忧,更是多次派兵围剿,可毫无用处。
沈彦安最怕的就是言怡落入倭寇手里。
锦衣卫消息网密布天下,言怡的消息很快便被找到。
沈彦安庆幸的是言怡没有落入倭寇手里,可让沈彦安紧张的是言怡被绑架,处境很不好。
岚淑喜出望外,悬着的心总算有个底:“寻到便好。”
岚淑看着喜儿问:“可有告诉老爷?快差人去福建,告诉婆婆,让婆婆也安心。”
岚淑膝下无子,言家唯一的后人便是言怡。
岚淑生了言怡便身子虚弱,不能生育。
言家老夫人也想抱上孙子,不止一次的送通房来,可都被言绍熙给回绝了。
岚淑想开了劝言绍熙,言绍熙也不愿收下。
外人都传言绍熙惧内,殊不知那是宠,不是惧。
言怡从小便受言家老夫人的疼爱,把言怡当孙养。
喜儿点了点头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刚走几步就问岚淑:“夫人可想吃什么?”
岚淑一高兴了便有了胃口:“白粥配酱牛肉。”
杏窑。
一清早娟姐便把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伴随着茶杯的破碎声,还有娟姐的怒斥。
“你们这群没有的饭桶,一个死丫头都看不住。老娘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现在好了,金子没挣着,反倒还贴出去不少。
光光医药费杏窑就得挣一年。
娟姐也没有想到言怡竟然这么厉害,能把两个大汉给弄倒。
现在二人躺在杏窑的东边的接客间,嚷嚷着要去报官。
报官杏窑倒是不怕,官府看两眼便会草草走去,杏窑也是有靠山的,要不然一个早就关门了。
杏窑怕的是报官了以后,官府派人来搜,传出去,那杏窑就会真的关门了。
就算没出命案,谁还敢来这,这的姑娘可是会杀人,来这岂不是送死。
现在杏窑不能接客,一屋子上下的人都得伺候贾权和贾生。
二人伤势不算太重,只是受了太多惊吓。
贾生和贾权扬言,要是找不到言怡,不把言怡弄死,他们便赖在这里不走了。
贾生和贾权本是要去报官的,但一屋子的温柔乡,让他们沉浸于此,酒迷神醉。
这一切都怪言怡,本以为言怡将会是杏窑的摇钱树,没想到是扫帚星。
娟姐自然不能放过言怡,派了多少壮汉去寻言怡。
不光是贾权和贾生想把言怡弄死,娟姐更是想绝地三尺都要把言怡找出来生吞才能解气。
言怡靠着来的时候的记忆跑着,路上都没停下来歇息过,玩命似的跑。
言怡流出了汗后,她的伤口没来得及处理变得疼痛难忍。
言怡每跑一步,伤口便像撕扯一样的疼起来。
言怡倒了下来,胭脂退去,言怡的双唇又发白了,她毫无半分前进的力气,摇摇欲坠。
言怡抬起头看了眼前面的路,若是此刻不跑,那些人跟来了那自己只有死。
言怡咬紧牙关,继续前行。
不知又跑了多久,身后却传来阵阵脚步声,那些人最终还是追上来了。
如今精疲力尽,能跑多远就多远。
身后那些壮男看见了言怡,猛地追了上去。
言怡也感觉到了,她不知这里的地形,只能一步接一步,跑到哪便是哪。
那些人步步紧追,很快将言怡必入绝境。
言怡停下脚步,身后是滚滚河流,若是从这跳下去,定会被河水冲到不知何地,但还是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若是不跳被他们抓回去那便会生死不如。
言怡心中掂量着,她半弯着腰,抓着自己疼到极致的伤口。
豆大汗珠满脸都是,她步步后退,那些壮男步步紧逼。
那些壮男料想言怡也不会从这跳下去。
壮男们大喘着粗气,道:“你这丫头真能跑,跑了这们久看你怎么跑,你有种倒是跳啊。”
壮男调戏言怡,言怡眼神变得更加害怕,只要差一步便会掉下去。
河流流得湍急,就算水性再好的人也不敢跳,言怡自然是害怕。
可身后毫无退路,何况自己体力消耗,若是跳下去没有力气游上岸,那真就是听天由命了。
那些壮男见言怡毫无动静,前进的步子也更加的大了,但还是存有一丝戒备,张开双手徘徊在言怡身边,可随时将言怡抓着。
言怡蹙着眉头道:“你们要是再敢过来我便从这里跳下。”
言怡的声音虚弱无力,那些壮男一入耳便知晓言怡身体的状况。,
壮男相持看了几眼,便往言怡身上冲去。
言怡还没反应过来,被吓得身子往后一倾倒,整个人便跌入河中。
壮男见此有些吃惊,个个紧凑在河边看,好端端的人被涛涛的河水吞去,没有一个人敢下水。
言怡余光微微看见,壮男在相互讨论,却没有一个人敢下水。
壮男见河面上冒了几个泡后。甩手离去。
见壮男离去的身影,言怡终于放下心来。
终于逃脱了。
言怡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往岸上游,四周漆黑无比,同时也十分安静。
言怡感到一丝舒适,慢慢下沉,这一生也应当是如此吧,这一生结束的却如此草率。
言怡缓缓闭上眼睛,将口里最后点气吐了出来。
这一刻也不疼了,死对言怡来说一点也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