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被困在郝医生的宿舍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打电话给张飞,可是对面只有持续的忙音。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刘昊意识到张飞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想要离开这间“牢笼”只能靠自己。
可是,离开之后他又能去哪里呢?要么回自己家里,可是钥匙在可乐身上,想回家必须先找到可乐。要么去张飞家,如果代子还在张飞家里的话。否则,即使去了,也是扑个空。
最后,刘昊选择打电话给凤九。可乐和凤九在一起,找到凤九就能找到可乐。
凤九一般不接陌生电话,所以刘昊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电话刚通,对面就接了起来。
“是刘昊吗?”声音有些急切。
“你怎么知道是我?”刘昊问道。
“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电话那头小声抽泣起来。
刘昊难以想象凤九娇滴滴的画风。在他的记忆里,凤九一直就是一名桀骜不驯的女啊飞,身上是纹身鼻环,玩音乐街舞,听说还在使用“轮回”。
林军说,“轮回”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刘昊对林军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所以,“轮回”应该不是毒品吧。
刘昊不会歧视任何人,但是凤九的生活方式,与他格格不入,所以注定两个人不会有交集。事实上也是这样,当初凤九多次跟着张飞来看刘昊打比赛,但是他连凤九的电话都没有。
可是,昨夜凤九给了可乐一个吻,却真的惊到了刘昊。原来,她一直都喜欢自己。可是为什么从来没听她说起过呢?甚至连他哥哥张飞,也没有透露过。
凤九给了刘昊一个地址,就在医院附近。她会带着可乐去那里跟刘昊会合。
这时,蜡烛燃尽了最后一段灯芯,房间内漆黑一片。
对于狗狗来说,黑夜永远不会成为阻止它们行动的障碍。刘昊借助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依旧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房间内的环境。
他再次环顾四周。房间内成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被褥揉成一团,底下压着一件女子的蕾丝花边半透明情趣内衣。床头柜上除了燃殆尽的蜡烛残迹,还有一根通用手机充电线。出口有三个,分别是大门、窗户,以及位于天花板正中央的通风口。
刘昊已经尝试过从门口出去,可是圆柱形门把手阻止了他。于是,他开始研究窗户。
窗户的开关的形状是一个扳手,逆时针向上旋转45度就能打开窗栓。
这里只有二楼,刘昊可以轻松从窗口跳下去。
可是,正当他以为找到出路,准备推开窗户的时候,却发现窗户只能打开一道连狗头都伸不出去的缝。
“这是哪个该死的设计师设计的窗子。”刘昊抱怨道。
他好像记得去年医院发生过一次病人跳楼事故。一位精神崩溃的癌症患者,从医院二楼的窗户飞跃而出,来了个漂亮的倒栽葱,最后脑袋着地,开出一朵血莲花。
因为这件事,医院被死者家属告上了法庭。法院判决医院承担次要责任,陪了一大笔钱。
刘昊叹了口气,怨愤的心情也平息了许多。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上那个遥不可及的通风口。看来他是被困死在这里了。
刘昊打开手机,想在网络上寻求帮助。也许可以找到附近的人,帮忙来开一下门。
可是郭警官的手机处处都加了密码锁,能使用的软件寥寥无几。
他能打开的唯一具有聊天功能的软件是游戏,和平精英。
用狗爪子打字,简直就是自虐,刘昊只能使用语音与外界沟通。可是语音聊天需要先进入对战地图。
无奈之下,刘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登陆自己从前的账号,选择单排海岛。
刚进地图就有从前的好友弹来弹幕,要求组队双排。
刘昊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是,狗爪子实在不是为游戏设计的,好不容易跳伞成功,已经距离队友一个世纪那么远了。等他跳下去的时候,敌人早就武装道牙齿了。他也不出意料的落地成盒。
接下来的几局,刘昊的表现略有进步,至少可以跟着队友跳伞,并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慢吞吞地跑到身边,然后将他击毙。明明对手慢得跟树懒似的,但是他却苦于爪子无法灵活操纵界面,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刘昊有种想砸手机的冲动。
好友发来一串火星文,质问刘昊的表现,为什么表现如此糟糕。
刘昊无言以对,用语音回复了自己的窘境,不过没有提到自己是条狗的事实。
好友没有再说话。估计是把刘昊当成盗号的了。
无奈之下,刘昊只能重新单排,找陌生人,跪求帮助。
得到的回答也是千奇百怪。有人让他把自己分解成分子状态,从门缝底下飘出去。有人让他学绿巨人穿墙而出。还有人让他变成一只鸟飞出去。
大家都很热情的帮刘昊出谋划策,可是他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凑巧的是,一只麻雀不慎跌入窗户的缝隙中,闯入房间内,便再也找不到飞出去的路。它在房间内上下翻飞,扑腾了好一阵子,最后可能是飞累了,摊开翅膀趴在地上休息。
刘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慢慢地向麻雀靠过去。
房间内光线非常黯淡,麻雀的视力极差,看不见刘昊。不过,动物的本能令它意识到有危险正在靠近。它侧着小脑袋转来转去,聆听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但是,刘昊的动作太快了,他将狗狗捕猎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一下子就扑到了麻雀。体型的巨大差异,令麻雀在刘昊面前毫无还手之力。麻雀瞬间被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吓晕了过去。
刘昊将麻雀轻轻衔在口中,走到电源插座边上,放在一边。
然后口爪并用,咬断手机充电器掉线,再剥掉塑料绝缘皮,露出里面的金属导线。
他将金属导线的一头插入墙上的电源插座,另一头按在脚下。
没有任何感觉。
看来是插错了位置。他必须将金属导线插入火线插孔,才能接通电流。
刘昊更换了插孔,这一次他感觉到流水一般的电流,从导线流入他的体内,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刘昊将昏迷不醒的麻雀扒拉到身边。
为了防止与麻雀交换身体之后,被他反咬一口,刘昊用尾巴搭在麻雀身上,然后接通了电流。
一阵斗转星移之后,刘昊的意识流入了麻雀的体内。
在进入麻雀身体内的一瞬间,刘昊突然感到全身一阵剧痛,就像把他折断手脚后强行塞进行李箱中的感觉。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也像被扎进了几千根针似的,连思考都受到了滞碍。
之前的几次意识交换并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再看狗狗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若不是还能感受到它尾巴上血脉的微弱震颤,简直就跟死了没两样。
过了一会儿,刘昊感到身体的疼痛略微减弱一些。也可能是他适应了这种疼痛程度。他顾不得疼痛,开始尝试扇动翅膀起飞。
作为一名新手飞行员,他的初次飞行,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由于控制不好上升气流,他还没扑腾几下翅膀,就从半空中跌了下来。
重新振作之后,刘昊再次尝试飞行。
经过了无数次失败的教训,最终刘昊掌握了飞行的要领。
当他满心欢喜的正式起航飞向室外的辽阔天地时,猛回头看到一头体型巨大的狗狗,站在自己的身后,吓得他几乎忘记了飞行的动作,从半空中直接坠落。
那狗狗正是与他交换身体的麻雀。想必它也是经历了适应阶段,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新身体了。
狗狗没有扑向刘昊,而是用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接住了刘昊。救下刘昊之后,还伸出舌头舔他,模样十分亲昵。看样子,他一定还以为自己是一只麻雀呢。
刘昊想从狗狗的爪子底下挣脱出来,但是狗狗对新身体的熟练程度明显比他强得多,各种转身、跳跃等高难度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一点都没有生疏的感觉。
狗狗缠着刘昊,不停的舔他,就像孩子舔棒棒糖那样,舔得津津有味。
几千万年以来,小鸟一只是狗狗食谱中的一道美味佳肴。
饥饿冲昏了它的头脑,狗的味蕾更加刺激着它的大脑皮层。它似乎忘记了自己原来的麻雀身份,开始沉浸于当一条狗的体验中。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向刘昊的鸟头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