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
黑漆漆的暗
没有一丝光线
余鹏鲲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里,他嗅着腐烂的味道挣扎着从一个温热的环境爬了出来。
随着他一步一步爬出,他看到了大地。
对,就是大地。
扁平灰白的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灰雾,没有风、没有云、没有阳光、没有植物、没有生物,四周一片死寂,安静的让人感到心里发毛。
他转身朝身后看去,一尊巨大到不知多少米的雕像竖立盘坐在他身后,而他,就是从雕像生殖器中钻出来的。
他仰头看去,高过他视野的雕像不知通往那里,看着竖立盘坐的雕像,他对比了下对方高不知多少米的大腿,打消攀爬上去看看的想法。
‘死了又重生了?’他内心闪过一个念头,嘴边自嘲一笑,我以为我能凭努力拉进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随知道那个鬼地方,从出生就注定了自己的终点。
“这种暗无天日的世界,不回去也罢。”他笑着自嘲一声,迈步朝远处走去。
走着走着他不甘心的猛踢一脚身边碎石,“MD,凭什么我日练夜练都打不过人家一个手指;”
“就因为我没有好爹,就因为我没有好娘;”
“可就算是这样,出身也不是由我选择的不是吗?”
“再说,难道数千日来的汗水,就换不会一丝丝的可能吗?”
“我不信,世界上哪有如此漆黑的道理。”
他指着天空喝道,“如果让我回去,我一定要打爆他的鸟头。”
他伸手指着天半响,天上没有一丝丝改变,连风都没有,‘啥毛都没有。’他内心叹了一声,放下自己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至少比上次好,上回出来差点饿死。’
‘要不是林正耀丢了个馒头给我,估计我都跟着上个余鹏鲲去了。’
想到林正耀,早间那恐怖的伤势还在他脑海之中定格,若是没有估算错的话,那道伤势确实是自己亲手造成。
本以为梦中较技却亲手弄死了自己的师傅。
罪孽?
不,只是想不明白的困惑罢了。
师徒之间的恩与情,多年来的照顾与他随意间的呵斥,早已消失在心头很多年。
若不是当初两次随手救下自己的命牵扯着他内心最后的道义,他早就离开那里,去看看外面世界是个怎样的光景。
‘也好。’他内心闪过一丝解脱,这下算是结束了,五年瘫痪在床的照顾,死亡或许对他对自己都算是一种解脱;
不过要是在这遇到他,自己还他两次恩情就是。
‘只是好可惜,我还没有看到那个鸟人说的内功是什么样。’
他就这样不停骂骂走走,不停走走骂骂,浑然不知饥饿,更加不知道口渴。
直到平原中出现山丘,他终于看到与众不同的东西。
一片不大青绿色的绿洲。
“哟嚯...”他兴奋的鬼叫一声,朝着绿洲奔了过去。
临近绿洲之时,一条灰蛇毒蛇吐着蛇信盯着奔来的他。
“嘶..”一声极低声音传出,毒蛇蛇头劲部一张撑大,仰头露出两只厉牙迎着余鹏鲲猛然咬了上去。
“呀哈。”余鹏鲲暴叫一声,支脚一点反身一退,右脚猛然抽了过来,“你当我是白练的,我打不过鸟,还打不过你!”
“呼...”一道黑影斩过,毒蛇当场成了两截,随着脚面停立,空中传来节节爆鸣的声音。
‘什么状况?’余鹏鲲看着这里的脚,皱巴巴的脚看起来有些丑,不对,这不是重点。
他再度收回脚,缓缓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丝丝灰雾随着他的呼吸进入胸腹,随着胸间鼓起,他朝着空中接连暴踢。
一脚脚残影闪过空中,随后才是爆鸣声传递而来。
他嘴间一抽,‘这就破空了?’
随即想到当初过去那边的时候也是一样,以为自己能吊打一切武师的时候,结果还没有出门就被大鸟毒打一顿;
‘不能拿以前的观念看待这个世界,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是吗?’
内心说了声,谨慎举步朝绿洲走了过去。
小小绿洲中间,一片低洼矮小的湖水在那安静的躺着。
余鹏鲲小心谨慎的从侧边移了过去,清澈的湖面倒影出他现在的样子,暗红色皱巴巴的皮肤,头上寥寥几根秀发,浓眉大眼中间,三朵蓝色的火焰熊熊不停燃烧着。
“诶...有火。”他伸手触摸了下额头,手指穿过额间并未感觉到什么。
“假的?”他嘀咕一声,泼着水洗着脸。
随着滋滋作响的声音,他睁眼看去,却见自己每泼洗一次,凉爽的清水泼过脸颊,流下之后是淡红色液体,这些液体再度回流到湖面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他向湖面看去,却见湖面上自己倒影已经有些发白,没有那么暗红。
‘能洗掉?’他嘀咕一声,朝着湖里跳了下去游泳。
不一会整个湖面滋滋作响,一股浓烈的红雾飘散在空中,而湖中的水却在快速消退着。
等余鹏鲲感觉洗干净之时,湖里已经接近干枯,他起身看着四周快速发黄死去的植物,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什么状况?”他看向自己舒展开来洁白柔顺的手脚身躯,再度回眸看向四处枯死的绿洲,道道浓烟滚滚,散发出灰色烟雾。
灰色烟雾向天飘去,又慢慢消散下落回来。
绿洲内一些小生物本着本能急速朝外逃去。
一声高昂似鹿非鹿的声音响起,一只两米多长、乌黑皮肤、头长利角、嘴长獠牙的生物奔了出来,它盯着湖中余鹏鲲,发白的眼眸几许灰雾更甚,随着高昂声再度响起,它前肢刨着土,四肢猛然发力朝着余鹏鲲撞了过去。
‘好快。’
余鹏鲲看着一道黑影疾速穿行而来内心赞叹一声,双腿支地一撑坐地虚蹲,顷刻间完成扎马,噼里啪啦爆响间,节节力道攀升而起;他双臂一张,呼的一声迎着撞来的鹿抱了过去。
“嘭...”两者相撞,湖中水像是热锅里面烧开的油被水珠滴落,直接当场炸开,跟着炸开的还有被撞的猛退的余鹏鲲。
“哈...”一声闷哼响起,爆退的他深吸一口气,虬结环绕的双臂根根黑筋乍起,脚下爆退的双腿更是随着他坐地一沉、重心下移之下急速陡减。
“起。”一声大喝响起,他抱着冲撞的鹿头反手抬了起来倒地一摔。
“嘭...”随着它的倒塌,它撅着蹄子再度翻身站了起来,可余鹏鲲一只手迎着它的鹿角一抓,将500多公斤的它抓了起来反手抡打在地。
一下、两下、三下...
他看着手中奄奄一息的野鹿,随手丢在地面,转身看着被对方撞出的一条鸿沟,这道鸿沟随着湖水消散逐渐暴露在他视野。
‘这什么生物,随随便便出来一只都能这么厉害的吗?’他内心感叹一声,转首看向野鹿;死去野鹿头上几丝浓重的黑雾飘了出来,沿着风透过灰雾飘进他的口中鼻腔;
随着黑雾飘去,留在地面上的野鹿几息之间腐烂消失在这片旷野。
这一口黑雾吸了下去,他感到类似一股纯度特别高的白酒从喉间直通胸肺。
火热、炙热烧着整个胸腔。
他看着身上烧的通红的皮肤,一股饱嗝通彻心扉。
“呃...”他打了个饱嗝,嘴间几丝高温灰雾接触到空气,丝丝烧了起来。
饱腹中的热流随着他胸膛处心脏泵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眉间火苗涌了过去。
他感应到热流涌动皱眉摸向眉间,眉间外露火苗烧至着他的手,等他手指触动到眉间之时,脑海中纷乱思绪突然凝结,片片记忆纷纷倒飞;
纷飞思绪记忆中他再度来到那个冰冷的夜。
这一夜,闲得无聊的林正耀穿着厚厚袄子站在雪中拿着棍子敲打着身穿单薄的余鹏鲲。
“六合拳馆开拳劈手七招式,我打一遍,你打一遍;若你记不住,我打一遍,你打一遍。”
余鹏鲲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却见林正耀摆着架子演练出一套简单的拳法,直拳、摆手,扭腰、转胯,几个简单要死的动作在他手中耍出,却让身上袖口棉袄呼呼作响。
刚接触打拳的余鹏鲲那里记得住这些,只知道林正耀打出来好帅,比那些什么大师猛多了。
“到你了。”林正耀收起架子,朝余鹏鲲说道。
余鹏鲲错愕一声,杵在原地都不知道从何开始。
那边一根细棍抽了上来,迎着他手脚腰胯各抽了几棍,“这、这、这,动起来。”
杵在原地吃疼的余鹏鲲装模作样做了个样子,那边棍又抽了过来,“记住了,我打一遍,你打一边;若不长记性,吃的可就是棍子。”
话语结束林正耀放下手中棍子,又再度演练起来。
此时,脑海中记忆终于发生了变化,放下棍子的林正耀回头朝幼小的余鹏鲲看了眼,回首盯向红月,藏在记忆红月中的余鹏鲲看得很清楚,这个林正耀连脸都没有。
只见他盯着红月深深看了眼,一套另类的六合拳开拳劈手七招式慢慢演了出来。
‘这是...’余鹏鲲盯着这套拳法,这套似曾相识的拳法,这套有别以往的拳法,是那么熟悉,是那么陌生。
随着林正耀最后跺脚收势,整个记忆嘎然而止节节崩碎;
崩碎的记忆碎片冲天而起,直射记忆中的红月。
“轰...”无声的炸裂,无声的撕裂,似乎有股伟力正在改造他的脑海。
剧痛在整个脑海。
嘀嘀声中,他在也受不了,整个意识晕了过去。
眩晕脑海中一股下坠拉扯着他往另外一个维度世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