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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遗忘的恐惧

1377年。库吉斯之墙内。

“悠琴?悠琴!快醒醒!”

“啊!”

躺在在草地上的少年从梦中惊醒,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小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偶尔会有几朵花,随着风舞动着,一排排小鸟从空中飞过,歌颂着—自由。

少年与这祥和的景象不太入格,刚从梦里惊醒的他,显得有些慌张,泪从眼角溢出,回想起刚才的梦,仍然心有余悸,房屋被摧毁,人被怪物抓起来,,,,却总是看不清怪物的脸,。

“筱......筱?”

少年颤抖的回应着,

“再不起太阳就落山了,爸爸和妈妈还在等着我们呢,你......你怎么哭了?”

少女说着,叫筱的少女,一双大大的眼睛,如盈盈秋水般明亮,正盯着草地上的男孩,一头乌亮浓厚的长发,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

“没,才没有!”男孩快速擦干眼泪,起身,收拾着散落一地的柴。

男孩与女孩并排走着,穿过繁华的街市。

“你要是把我哭过的事告诉爸爸......我就和你没完”

“为什么?”少女坏笑着问道,“没..没什么”男孩支支吾吾的回答道,走着,遇见了小个子金发男生,正被三个个子超过两个头的青年摁在墙上。

“快放开我!”金发男生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捶打着摁住自己的胳膊,

“你个异教徒,我在替王惩罚你!”,

“那......那你有本事来和我辩论,只会用拳头,就证明你没有与我辩论的能力,你.....你输了!”

“啊......?还敢嘴硬,吃我一拳!”

“放开亚吉斯!混蛋!”悠琴对着为首的混混喊道,向他们冲去。

“呦呦呦,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吗,怎么,来给我上课了?”混混头子把关节按的咔咔作响。

筱跟着哥哥跑去,“什么.......?筱也在?”三个混混看见筱,像是看见了恶魔,双腿不由得一软,在地上打颤,“快跑!”等两人跑到亚吉斯面前,三个混混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看吧,本侠把他们吓跑了!”悠琴得意的说道,“明明是筱吓跑的吧……”说着,颤颤巍巍的想站起来。

悠琴伸出了手,想把他拉起来,“不要,我自己可以。”亚吉斯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破破烂烂的书。

“看看,我从爷爷那里偷的。”亚吉斯得意的翻开,筱与悠琴好奇的靠了过去,“看,这是沙漠,这是海洋,这是冰川,这是雪原!”亚吉斯有些激动,“这......怎么可能,哪里有这种景象啊?!”

“我们生活在城墙里,怎么可能看到,只有参加自由之剑,我们就能走出城墙,去看外面的世界!”亚吉斯兴奋的说。

悠琴有些打动了,呆呆的看着亚吉斯,“好,那我们一起加入”。

筱默不作声,默默的看着兴奋的两人,只有筱看见过真实的自由之剑,这是她去城门口买东西时看见的。

城门打开,自由之剑的成员从外面回来,走在最前面的团长,显得格外疲惫,队员们也是如此,有的只能用一只手牵着马匹,断臂处用绷带包扎着,血从洁白的绷带中渗出,有些士兵,被人搀扶着,就算是健在,没有受伤的,也浑身颤抖着,一脸恐惧与紧张,仿佛还处在那场大战中……

筱清醒的记着,这次回来的,远比出发时,激情盎然的那群人不一样,尤其在精神上。

“这次活着回来的,更少了啊”“这帮无能的东西,拿着我们的税,却一点用也没有!”“他们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应该有收获吧,为人类有贡献吧!”“你看他们的样子,怎么可能有收获?!”

围观的市民们议论纷纷着,士兵们怎么可能听不见?可是,他们怎么反驳啊……?只能叹着气。这时,一位老妇冲进队伍

“欧斯,欧斯?”她激动的寻找着。“福托队长.....你,看见我儿子了吗?”“这.......”被拽着的人支支吾吾着,有些紧张,可是,他又招呼手下“是欧斯的母亲,拿过来”,说着,队员递给福托一件长条包裹,福托看了看,双手向老妇呈上。

老妇有些不知所措,颤抖着打开包裹,里面紧紧包裹着的,是一条断臂,那条断臂已然干枯,不见血色,灰色的尸斑遍布。

老妇只看了一眼,就包住了它,抱着它,双腿仿佛失去支撑一样,跪倒在地。

“那....我的儿子立功了吗,只要做出一点点贡献也好啊”。老妇问着。

“当......当然了,你的儿子......”福托颤抖着,但又像坚定了什么一样,向老妇跪下,神情激动的喊着“我们.....我们第71次探索,没有一点成就与意义!都是我的无能,只会让士兵白白送命!”

老妇,愣住了,可又嚎啕起来,发疯般尖叫着。

筱清晰的记着,,,仿佛自己也经历过那次大战。

“筱,筱?快走,该回家了!”悠琴招呼道,打断了筱的思绪,“哦……”筱跟着哥哥,跑回了家。

到家,母亲有些惊喜,“砍了这么多,筱帮你了吧?”“才没有”悠琴躲闪着母亲的眼睛。

“哥哥说,他想参加自由之剑!”筱突然说道,母亲像是听到了什么很震惊的新闻一样,“不,你不可以!你知道那些人有几个是活着回来的吗?”

“凭什么,我只想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难道我们就要像被豢养的畜生一样,活在这墙里一辈子?”话音刚落,母亲抬起手来,想给悠一巴掌,悠剁了过去,推开母亲,跑出了家,筱紧跟着也跑了出去。

“老公,你也不管管!”“哈哈”桐古渡笑着放下笔。

“他说的没错,如果他真的想去,我真的很支持。”

“你....唉,孩子傻你也傻吗?”

“自由是每个人的选择,去外面的世界,城墙外,也不一定都是血人,如果能出去,就好了……”

“服了你们爷俩了,那孩子要是安静一点就好了”。

“他很快就会回来吧……”她若有所思的说着。

......

跑出家,悠琴有些愤怒的看着筱,“你为什么告诉他们?!”“我没打算帮你保密。”筱淡淡的回答道。悠琴想反驳,这时又看见亚吉斯狼狈的跑了出来。

“你也被骂了?哈哈!”“切,幸灾乐祸,你不也是嘛?”亚吉斯不满的说着,抬起头,望着那座远远的城墙,有些忧伤的说着。

“谁知道,这座墙不会塌呢?或许就会是今天”......

气氛,就在这时,紧张了起来……一排排大雁飞过,狗,狂吠起来,一股大风呼啸着奔过,仿佛,,,,什么奇怪的事,将要发生。

突然!一道金色的闪电从天空射过,射在墙上,轰!!!!!巨大的烟尘滚滚而来,一块块巨大的石砖向城墙内飞去,空气中,,,突然弥漫起血腥味。

“咳咳!”三人剧烈的咳嗽着,烟尘散去,三人看见,大量房屋,被砸的破碎,还有许多人被砸中,不得动弹,人们哀嚎着,但是,当他们看向城墙时,不由得,紧张而又激动的大喊着。

“城墙.......被砸开一个破洞?!”

......一片死寂,随后,人们看见,血人,从那破洞里钻出,一身棕色的毛发,眼里散发着贪婪的光芒,看着惊慌失措的人们,随后,越来越多的血人从缺口里爬出......

“不好!我们家就在破洞前面!”悠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快步向缺口处跑去,筱也跟着跑去,“穿过这个街角,家就在那!还会跟往常一样!”穿过街角,两人愣住了......

一块巨石,不偏不歪的砸中的他们的家,“妈!爸!”他们扒开石头,已然看见的是.....奄奄一息的妈妈,“混蛋!”悠琴喊着。

“快......快带着筱跑!血人.....已经要将这里占领了!”妈妈无助的微微喊到,“我们也倒是想跑,你倒是快起来啊!”话音刚落,地面,传来巨大的震动,头顶的天花板和巨石被掀开,是血人!血人来了!

血人无视了悠琴和筱,将妈妈抓了起来。“快跑啊!桐古悠琴,快带着妹妹跑啊!你们.......你们一定要活下去!”悠琴呆呆的望着,,,他双眼无神,拉着身旁泣不成声的妹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母亲看着跑远的两人,眼角流出泪水,脑海里,浮现出那曾经的回忆,多么幸福呀!自己的丈夫,是整个城墙里最有名的医生,自己和丈夫是多么的受人尊敬与爱戴,再想想,桐古悠琴与桐古筱,她的孩子们,多么的可爱无邪啊……她拼命的捶打着血人抓住自己的那住手,她放弃了,她无望的喊着。

“你们......你们不要离开我啊!”说完,被血人抓住头尾,被血人塞在那巨口中,“啊!”随着这声惨叫,,,母亲被拦腰截断,鲜血,喷涌了出来,染红了大地,溅落在悠琴的身上,悠琴听到了最后的哀嚎与惨叫,,,身上的血腥味,夹杂着,眼泪的味道,他痛苦的喊着,带着筱,跑到了运河边,那里有巨大的运输船……

“是桐古医生的两个孩子,快,就算大家再挤,也一定要让他们活着!”河岸上的士兵喊着。悠琴和筱被扔上了船。“快,开船”士兵发号着命令。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被吃吗?!”没有上船的人喊叫着......可是,哪里有位置,让他们上船呢?

船越行越远,进入了第二道墙,望着那地狱般的家乡,桐古悠琴的心里,无比悲伤。血与恐惧,泪与耻辱,那一刻,全都充斥着少年的脑海,摸着,溅落在桐古悠琴身上的母亲的鲜血,想起来,自己不久前还离家出走,发誓永不回家,又看着跪在地上哭晕的妹妹......少年走向船尾向着家乡喊道:

“我发誓,我要报仇!我要把血人驱赶出去,一个不剩!!!”

那一天,所有人都想起来了,那千百年来,被血人支配的耻辱与......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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