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诉说回忆的唇也缓缓的闭了起来,双眼空洞的面前的百里云轻。
“你是皇上。”百里云轻声音带着蛊惑,似乎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百里皇双眼呆滞,语气没有起伏的说道:“我是皇上。”
百里云轻走近一步,和百里皇靠的更近,红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百里皇的眼,喃喃:“你的责任是守护这片江山,这片江山,是你的。”
“我的责任是守护这片江山,这片江山,是我的。”百里皇重复着这一句话。
百里云轻盯着他的眼睛,轻声叹了叹,只有用这个办法了,她咬咬唇,继续道:“以后你不再做荒唐的决定,比如上次你要攻打轩辕国的事,以后绝不再有。”
那次……
慕容枫的逝去,百里皇非要率兵去攻打轩辕国,无奈,她只得为了让百里皇不去,自己前去,本想为百里皇打一场胜仗。
却在见到慕容璃的那刻起,她改变主意,决定输的惨败,好给百里皇一个教训。
不想百里皇不但不吸取教训,竟然还派兵前去!
“以后我不再做荒唐的决定,比如上次我要去攻打轩辕国的事,以后绝不再有。”
双眼空洞的重复着百里云轻的话。
见百里皇已经重复了,把这几句话刻在了脑海,百里云轻松了一口气,火红的眸子渐渐退去红色,“睡吧,睡吧……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话音刚落,百里皇的眼睛一闭,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了,却被百里云轻一把接住。
百里云轻轻而易举的托起百里皇这个男子的身体,皱眉扶着百里皇,打开房门,朝外喊道:“来人,皇上困了,送他回宫……”
不消片刻,就有宫人赶来,向百里云轻行礼之后便把百里皇给扶走。
只留下百里云轻一个人的寝宫,百里云轻飞快的关上门,脸色极其难看……
怎么会这样?
百里云轻叹气,一切都脱离了她的计划,她没有想到最后害了百里皇的人会是她自己。
眉头不禁皱起来,百里云轻心里烦闷不已,一时找不到一个发泄点,心烦意乱的跑出房门,直奔子云宫的一处温泉。
不停的洗刷着身上被百里皇搂过的地方,直到把一处处洗的青一块紫一块,闭眼只要想到被百里皇触碰,百里云轻就觉得厌恶不已……
压住喉间涌上的恶心感,百里云轻拼命的搓洗着,想到她的使命,她就头疼不已,脑海中百里先帝对她说的话一字一语的盘旋在脑内……
百里云轻抿唇,闭上眼眸,泡在温泉中,她绝对不能忘了她的使命……
她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完成这个使命……
将军府。
慕容璃在跟景琉学剑,没有太大的进展,慕容璃也逐渐的默认景琉对她动手动脚,反正不厌恶。
阳光下,一袭红衣和一袭白衣交织在一起,白袖中的手轻轻握住红袖中的手,看起来那是一派和谐温和。
“景琉,为什么我都没有进展?”慕容璃嘟起嘴问道,都练了这些天了,她怎么都觉得没有一丝进展。
话音刚落,景琉握住她的手,陡然一转,剑尖指向了他,慕容璃一瞪眼,飞快的扔掉了剑,皱眉道:“你干什么?”
景琉眼中流出丝丝笑意,摇摇头,所问非答:“慢慢来。”
慕容璃:小厮此时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着慕容璃和景琉,眼中没有一丝鄙夷他们是断袖,反倒是艳羡,真真觉得是一对璧人。
于是,良久小厮都不忍打扰这对手拉手的璧人。
“怎么了?”察觉到小厮的到来,慕容璃松开景琉的手,问道。
见慕容璃问他,小厮就说出前来的事了。
一听小厮说,慕容璃不禁皱皱眉,原来是午时要到了,言丞相当街斩首,轩辕皇要她也一同去法场。
慕容璃抿唇,实在是不想去,看了看景琉。
于是还是决定去,披上袍子就走,却被身后的景琉拉住,慕容璃疑惑的转头看着景琉,却被景琉一直拉着,拉着走出了将军府。
一直跟景琉手牵手……漫步在阳光下……
若是这样看着会觉得十分的浪漫,可是他们却是朝着……法场走去……
一个砍头的地方走去!这怎么看怎么不浪漫,怎么看怎么恐怖……
一路上,俩人手牵手,接受着路上百姓的各路眼光,有鄙夷,有厌恶,有……各式各样的眼光都有。
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没有的眼神!
慕容璃嘴角一抽,景琉则是一脸坦然。
走到法场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人,有官员,有侍卫,有老百姓……人围成了一圈,慕容璃皱皱眉,这么多的人她怎么挤进去?
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别人疑惑的转过来看向她,看到是她的时候,脸上都纷纷一讪,都给慕容璃让出一条道。
“殇将军请。”让出道的人,都说出这一句话。
慕容璃眨眨眼,现在殇将军这个名号这么好用了?她还没说什么呢就直接给她让道了!
好,实在是太好了!
拉着景琉,俩人手牵手的顺着让出来的那条道走了进去,一进去便看见穿着囚衣,背后插着的木牌跪在地上的言丞相。
此时的言丞相脸色苍白,连头发都白了不少,似是一夜苍老。
而言丞相的嘴里还塞着纸团,似乎是从昨天便没有从嘴里拿出来的。
她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言晨,言晨没有一丝情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跪在法场就要毙命的言丞相。
让人无法想象,这马上就要砍头的人会是言晨的父亲。
跪在法场上的言丞相此刻安静的不像话,安安静静的眼里没有一丝神态的看着远处的言晨,眼里是一片灰白。
慕容璃蓦地心一紧,双手紧紧的握住景琉的手。
所以的百姓们都朝着言丞相扔鸡蛋烂白菜,嘴里还不停的唾弃着言丞相是个卖国贼!民心亢奋,对着言丞相这种行为深恶痛绝。
言丞相一脸一身都被仍满了烂鸡蛋烂白菜,可是他的神色依然没有变化,双眼无神的盯着言晨。
慕容璃明白,那是一种绝望,一种失望,还有一种欣慰。
“午时三刻到,斩!”监守扔下斩牌,刽子手拿起酒喝了几口,喷在刀上,一挥就要砍断言丞相的头。
“慢。”慕容璃出声,生生的阻止了刽子手就要砍下去的刀。
所有人疑惑的看着慕容璃,完全不明白,慕容璃要做什么。
慕容璃无视众人的眼神,松开握住景琉的手,爬上台去,走到言丞相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言丞相双眼无神的眼睛。
她的手缓缓的伸过去,把言丞相嘴里的纸团拿了出来。
“你有什么话想要在临死前对谁说的吗?”慕容璃缓缓启唇说道。
言丞相一片死灰的眼睛陡然一亮,有些不可置信,他吞了吞口水,枯燥的唇流出血色,眼中充满了感激之色。
慕容璃抿唇,缓缓走下去。
走回景琉的身边,回握住景琉的手,明明是凉凉的手,慕容璃却觉得很温暖。
言丞相颤抖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言晨,哀求道:“晨儿,你能过来父亲的身边吗?”